江烨最先回过神来。
他伸手,扣住徐嘉树的手腕,少年的腕骨恰好抵在虎口的位置。
微微凸起,硌出了丝丝麻意。
“喂,手拿开。”虽然手指搭了上去,但江烨也没有主动甩开他的意思。
徐嘉树也寻思这人做的什么假动作,手指就那样搁在那,却没有使出半分力气。
到是手心挺烫,烫得他整个人都要跟着烧起来了。
“哦……”徐嘉树还是有点儿恍惚,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要回个什么,只得干巴巴地回到位置上,用双手抱住脑袋,遮住自己微微泛红的耳尖。
妈的,都是男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害羞了呢……
徐嘉树默默地咽了口唾沫,脑里忽然闪过刚才的画面。
方才江烨从下往上看他时,眼里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暖光,仅仅只是一个对视,就将他的七魂六魄给掏了个干干净净。
真的……好看到了犯规。
想到这,徐嘉树又是一个巴掌捂住脸,寻思自己脑袋是抽了还是咋回事儿的。
荷尔蒙分泌过剩吗?
当然,他这套怀疑人生的动作被一旁的江大佬一览无遗,但后者并没有任何表示,仍旧端着一张看破红尘的脸在那儿与W=pt纠缠不清。
俩人就这样泾渭分明地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的交流,一直捱到了下午上课。
也正是这几堂课让徐嘉树感受到了自己任重而道远。因为他没想过,学渣的境界,竟然如此……
何止精彩,他妈的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堂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是许泽明,就是这位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学生,认为每一个学生都有无限潜力的班主任。
他先是扯了大半节课的家常,然后决定听写词语。
不过,许泽明虽然教语文,但他的普通话却有点儿不尽人意,发音不是太标准。
但也仅仅只是不标准,反正只要是听力没问题、理解能力在线的人都能get到点。
至少徐嘉树是这么想的。
但同桌的表现让他这想法彻底打了水漂。
许泽明听写了个词语――竭泽而渔。
他听写的过程中,喜欢将手背在身后,整个人在过道之间来来回回地逡巡,并拖着嗓音慢悠悠地重复个两三遍。
讲真,这语速,这间隔时间,把一个词语写对简直是绰绰有余啊!
看人家校霸,不就分分钟完成了吗!还很淡定地靠着墙转笔,眉眼间都捎带着“老子飞几把屌”的韵味。
徐嘉树挑眉,有点儿好奇这人写了什么。
他本来是抱着去纠正错别字的心态看的,但哪知这一看直接亮瞎了双眼。
这人确实写了个四字词语,写得还挺规矩,一笔一划都像是那么回事儿。
徐嘉树嘴角抽了抽,压着嗓音:“你……洁厕而浴……是想表达什么。”
“……”
江烨瞟了他一眼,转笔的动作一停,眼里写满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徐嘉树神色一僵。
妈的,社会哥果然是人才!竭泽而渔他写洁厕而浴!
耳朵起茧了还是咋的?
他悲怆地转过头,心里极其苦涩,就江烨这水平,他要怎样去挽救?简直是岌岌可危好吗!
而且他这样儿,分明就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仿佛还以为自己独树一帜,很他妈有个性呢!
徐嘉树愁眉苦脸了一整节课,活像是家破人亡了似的。
江烨也不太清楚,明明这人就全对,却比他这个全军覆没的人还要悲伤。
真是……
挺学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