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勉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看来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怕,对这头上古凶兽梼杌还是有着很大的惧意。
总是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张勉还得寻找未明宗他们,得想一个办法摆脱梼杌的围追堵截才行,张勉左右察看,当目光落在身后时,忽见一处颇为隐蔽的洞口,其大小刚能容纳一人,张勉朝那洞口走了过去,洞口并不深,走进去后反而出现了另一处洞天,里边且十分宽阔,但里面漆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嗖的一声。
一道冷箭忽然飚飞而来,幸亏张勉灵活机警,听闻箭支的声音之后,身子往左侧一偏,一下子躲过了那道冷箭的突袭。
“什么人?!”张勉大声一喊。
“是张子的声音!”黑暗中忽然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就在这时,火折子被点燃,将周围照亮,张勉朝那火光处看去,只见包括未明宗在内的其他人,都蜷缩在一起躲在角落中,其头冠甲衣凌乱,一个个面色上看起来有些落魄,情况并不好。
“陛下!张某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张勉双手抱拳,歉意道。
“你也遇到那头凶兽了吧?”未明宗起身,只见他手臂上包扎着缎带,样子像是已经受了伤。
“遇到了,陛下,您手臂上的伤……”
“哦,无碍,被那头凶兽不慎被抓伤的,一点皮外伤而已。”未明宗低首看了下自己的手臂,自觉地将其垂下。
张勉扫视一眼面前的人,原先有十余名的带刀侍卫,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名而已,而且看他们个个都受了伤,情况甚是不佳。
“陛下,您怎么会来到此处?”张勉问。
于是,未明宗就把他们打猎,为了追一头野鹿,结果一不小心追到了这个地方,最后碰上了梼杌,因为梼杌的凶悍,他们付出五死七伤的代价,最后才好不容易躲到这个隐蔽的山洞来,之后张勉就出现了。
“此凶兽太过凶悍,如今天色已暗,等明日天亮后再思出去之计,嗯……张子,你旁边的这位女子是……”未明宗说着话,才注意到张勉身边突然多出来一名陌生的女子。
“哦,她叫做新月,是我在森林中遇到的,她非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
“谁非要跟着你了,要不是你把我的小黑给杀死了,谁稀罕跟着你啊!”
“那你有本事就从这里出去,别跟着我啊!”
两人一言不合就又吵了起来,看此情形,就连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子,新月姑娘,当前这个状况就别再生出矛盾了,我们该同舟共济,一起想办法从凶兽的手掌心中逃出去才是正道。”未明宗说。
“听到了没有,陛下圣言,还不遵旨?”张勉没好气地说。
“新月遵旨!”她对未明宗恭声回应之后,又开始抡着拳头朝张勉打去,未明宗见这两人如此打闹,不禁摇头苦笑。
刚失去几名带刀侍卫,谁的心情都很沉重,可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再痛苦,那也得咽入心里。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张勉早已经起来了,他走出洞口,环顾四周,天色已经大亮,到处充满了鸟语花香,鸟叫虫鸣,和煦的阳光斜射入林,到处充满了生机。
昨夜天色太黑,根本看不清这里的风景,如今天色大亮后,所有的美景就都收入到眼帘当中。
小溪潺潺流水的声音,清脆悦耳,清澈见底的溪水,看起来十分清亮。
张勉洗了把脸,喝了几口水,这溪水甘甜清冽,十分可口。
其他人也都陆续出来,洗脸洗手,待得做完这些后,他们就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一路上,带刀侍卫将未明宗包围成一圈,时刻提防着周围的状况。
这凶兽梼杌像是不出来活动似的,直到他们走出了流瀑的那条走廊,从此地出来之后,都没有遇到过梼杌。
呼……
出来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离开此森林,新月将他们送走之后,她也回到自己的地方,各自分道扬镳。
一路上跌跌撞撞,总算是回到了上武郡,当欧阳皇后看到他们有些狼狈模样,未明宗手臂上还缠着缎带时,当时就一脸惊惶地询问。
之后未明宗便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吓得欧阳皇后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俏脸上浮现出惊惶之色,然后对未明宗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后传御医给他治伤,幸亏没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而已,等过些时日,伤口愈合就行。
“皇后娘娘,此事怨我,如果不是我提出要与陛下前去行猎的话,也不会有此事发生了。”张勉说。
欧阳皇后神情温婉,不仅没有责骂张勉,而且还安慰道:“此事不怪张子,遇上那头凶兽皆是意外,陛下能够相安无事归来已是万幸,本宫和陛下不会怪责任何人,请张子不必多虑,此凶兽太过强悍,非人力所能相抗。”
“陛下还说了,张子不顾危险,还一心想到他的安危,如此忠良之举,让陛下颇为感动。”
张勉听到这话,当时不禁一怔。
本以为自己这次就算不是死罪,但也活罪难逃,但从欧阳皇后的话语中,却听不出任何怪责的话,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对他安慰。
“皇后娘娘,此事我难辞其咎,我应该担起此责。”
“不必,御医说了,陛下的伤势较轻,只需伤口愈合即可,无大碍,行猎本就容易受伤,陛下已经吩咐过本宫了,让张子不必多想,就当这件事过去便可。”
…………
之后,未明宗以疗伤为由,与欧阳皇后等人一同乘着马车,往天京方向离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张勉时而回忆起那头梼杌凶兽,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没想到在那样一个地方居然会存在如此罕见的凶兽,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
若是能有什么方法控制此凶兽,化为已用,那比千军万马还管用。张勉暗暗想道。
不过从现在情况来看,这个想法只是异想天开而已。
囚禁室门口。
“打开门。”张勉对守卫说。
守卫马上将锁链松开,打开囚禁室的门,只见吐尔巴和妥尔巴两人正靠着墙坐着,当看到张勉走进来后,他们俩抬首看了他一眼。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张大人的大驾光临,怎么,是放我们出去呢,还是准备要了我们的命?”吐尔巴翘着一只腿,嘴角一撇,带着嘲讽之意说道。
此时的妥尔巴两眼瞪着张勉不说话,但从目光中能看出他那深深的恨意。
这也难怪,两人在西戎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但现在却沦为了阶下囚,跟过去相比,那就是天与地的区别,对张勉没有恨意那才是奇怪了。
张勉在石床上坐下,面上淡淡一笑,说:“想出去,可以,但不是现在,至于你们俩的命,一不值钱,二没有用,我要来做什么?”
“张勉!你不要欺人太甚!好歹我身为堂堂一名千夫长,率领千骑之卒,在西戎国也是有头有脸之人,汝有何官何职,说白了,不过一名草民而已!”吐尔巴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张勉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
“大胆!敢对张大人如此口出狂言!来人,鞭刑伺候!”刑官听闻此话,马上对旁人命令道。
“且慢!”正当吐尔巴准备遭受鞭刑之时,张勉忽然叫停。
“张大人,此人太过狂妄,无视大人,就应该对他施以鞭刑,让他长记性才是。”刑官在旁说道。
张勉摆手笑道:“刑罚只是让他受皮肉之苦,却不能让他心悦诚服,我泱泱未国,向来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刑罚之手段只为辅助而已,不能为罚而罚。”
“小的明白了。”刑官双手抱拳,恭声道,随后朝旁人使了使眼色,那几人便退了下来。
“啊呸!满嘴的仁义道德,却总是耍手段,若是再给本尊一次机会的话,一定要将你打得落花流水!”吐尔巴一脸的不屑说道。
张勉笑了:“你真以为你是被我耍手段而败的?”
“尔等狡诈之人,就是不正面与本尊相对,总是使阴招,方才让本尊蒙受此辱。”吐尔巴愤愤不平地说。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与你正面相对,若是此次我赢了的话,你便归降于我,如何?”张勉笑道。
“那若是我赢了你,你便将上武郡拱手想让,如何?”吐尔巴咄咄相逼地说。
“可以!”张勉想都没想,便是直接答应。
之后,他们选定了明日,在演武场进行一场较量。
此事传出之后,众人惶恐,特别是伯俞和兀图术两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来回踱步,不断指责张勉太过草率。
“张兄啊张兄,此事你为何不与我等商量,就答应了他,万一此次比武真的输了的话,那我等辛苦打来的疆土就得拱手让人了啊!”伯俞背着双手,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