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占卜的结果,张勉是不太相信的,于是对宁玉满追问道:“四弟,此卦可有消解之法?”
宁玉满沉吟片刻,后又见他将龟甲灼烧,然后在那龟甲上画上寥寥数笔,凝神望去,待得龟甲冷却过后,忽然在其表面上现出几道复杂的纹路,张勉并不认得,或许这是一种特有的符号,亦或者是一种特殊的文字。
虽然复杂,但宁玉满却能认得,他目光一扫,嘴中喃喃自语着听不清的话。
张勉心中猜测他应该是在解读里边的玄机,这只有算卦之人才能懂得。
宁玉满的解读仍在继续,嘴唇一直在动,闭目的样子仿佛在与某人对话一般。
一刻钟过后,宁玉满忽地睁开眼眸,刚才还面露难色的他,这会总算是展颜一笑。
“有办法了!”宁玉满说道。
“是何办法?”
张勉很急切,毕竟伯俞与他交情深厚,若是伯俞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自己也不会好过。
“二哥,你请看!”宁玉满把那只被灼烧后的龟甲示下,然后指着其上的纹路,然后对其解释,张勉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把关键地方听懂了,急声问道:“四弟,你的意思说,只要让伯俞兄远离五行之火,就可免除这一灾祸?”
宁玉满点点头,说:“伯俞兄今岁为木,若触火,则很容易引火烧身,因此要时刻保持谨慎。”
原来如此!
张勉心中了然,看来日后要多提醒伯俞兄,让他少接触五行之火,甚至就不要再接触为好。
后宁玉满又交代了几句,张勉都默记于心。
时间如梭,一月时间很快就过,到了八月,也就是金成即将报名参军的日子,此时的朝廷兵部,都会派遣人员到各个郡县张贴布告,然后在此设立参军的报名处,凡符合条件的年轻人,都可报名参军。
在当时,报名参军与考取功名一样,都是出人头地的好出路,在当时已经成为一种潮流,要想出人头地,唯有当兵,争取军功,然后不断升阶,受朝廷重用,但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危险重重,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代以来,万千兵卒中,能够从底层攀升到将军级别的,那是少之又少,万中选一。
张勉也劝说过金成,让他想好这条路的不易,一旦作出了选择,他即将面临的,可能就是那无穷无尽的艰苦卓绝,可金成心中笃定,仍旧坚持选择这条路,因为只有这样,当他立了军功,成为将军之后,就能与庆阳公主门当户对,不再受别人的谗言冷眼。
“你决定好了吗?”张勉对金成问道,神色严肃,没有丝毫要开玩笑的样子。
“嗯,决定了。”金成也同样面色肃然,点头沉声道。
“这里面有我精心搜集的兵法数篇,你一定要潜心钻研,日后会是保军破敌的良策,但必须记住,此兵法只可你个人钻研,不可透露给外人任何一字,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行,听明白了没有?!”
张勉神色肃然地跟金成说着这些话,金成接过简牍,认真地点头:“二哥,我明白了,这里边的一个字我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多谢二哥!”
简牍之中记述的是《孙子兵法》和《六韬三略》,是张勉凭着当初的记忆,一点点写出来的,虽然并不完整,但这流传千古的兵法,其作用之大,各时代的名将无不受益此兵法,哪怕金成只能领略此兵法的皮毛,都能在战场中成为军中名将。
“好好研读此兵法,对你日后大有裨益,还有这个,穿上它,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张勉从袋中取出一件铠甲,但看上去却又显得与众不同,只见其表面上长满了刺钉,就像是刺猬的身体一般。
金成仔细一看,心中疑惑,不禁问道:“二哥,此为何物,看似甲胄,却又显得很别致。”
“此为软猬甲,是我命铁匠花了十日时间,特制而成,此物十分坚硬,刀枪不入,且表面的刺钉,让敌人不敢触碰你,可以在战场中救你一命。”
这个软猬甲的灵感还是来源于金大神,于是张勉根据想象,特意指导工匠如此去做,花了不少的心血,方才打造出这一套软猬甲。
金成心中颇为感动,得到此甲后,他马上穿上,左右细看,尺寸刚好合适,当他想要感激拥抱张勉时,张勉神色一动,赶紧跳离出去,向后退了几步,骂咧道:“你个白眼狼,想刺死你二哥啊?”
金成还未想到这茬,当时一怔,低首一看,方才反应过来,憨笑着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二哥,我刚才没注意到,呵呵。”
张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心想要不是自己刚才反应快,估计自己的身上要被这软猬甲给刺成了窟窿。
“你还是把这软猬甲卸下来吧,日后上了战场再穿上,看得瘆人得慌。”
金成小心翼翼地把软猬甲卸下,然后装入木匣中,最后再收了起来。
“二哥,还是你对我好,大哥,四弟都跟个没事人儿一样,什么都没给我。”金成略感落寞说道。
“他们知道你要从军?”
“不知。”
张勉真想把鞋朝他扔过去。
“你要记住,军中纪律森严,有空便练习军体拳,勤加钻研兵法,武功也不要落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胜败乃兵家常事,穷寇莫追,打不赢就跑,什么都别管,保命最重要,听清楚了没有?”
“二哥,打不赢就跑,这未免不太符合我未国风范吧?”
“放p,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风范,听我的,害不了你!”张勉对其斥声道。
金成见状,连忙点头。
八月中旬,阳光明媚,金成刚报名归来,回到府上时,一推开门,只见这大院中被布置得绚丽多彩,美味佳肴放置在桌案上,散发着一股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
看到这一幕,金成一只脚还没有跨过门槛,不禁呆愣在原地,有些怔住了。
而在大院中,则已经聚集了几人,欧阳岳,宁玉满,张勉,沉鱼,庆阳公主,王汉和伯俞,他们都朝着金成笑了笑,沉鱼则手捧着一块红布,上面用绣花针绣了几个大字:“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朝着金成走了过去,然后将其套在金成的肩上,庆阳公主也手捧着一朵大红花,用细线系上,别在金成的身上,样子十分喜气。
金成被他们这一番举动给震惊到了,突然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反而变得支支吾吾,一直愣在那里憨笑着。
“喂!发什么愣呢,快过来啊!”欧阳岳见金成如此模样,不禁苦笑摇头,朝他招手喊道。
闻听此言,金成方才缓过神来,支吾一声后,这才跨过门槛,走了过来。
“你说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咱们一声,要不是二弟说给我们听的话,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欧阳岳朝金成瞥了一眼,举起酒碗,递给金成,说:“你还把不把咱们当兄弟了?”
“要当兄弟的话,就把这碗酒给喝了!”
金成乐了,他马上接过酒碗,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仰首饮尽,一滴不剩地喝完了,最后一抹嘴,说:“这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