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但却因为张勉的一句话,众人再也坐不住,纷纷离开此地,来到附近的竹林,个个干劲十足地将这些竹子都劈下来,因为张勉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用竹子编成竹笼,然后再将石头放进去,最后投入到江水中,竹笼中所装的石头重量本身就沉,数量多了,自然就能阻断这湍急的江流。
竹林中响起了一阵阵砍伐竹子的声音,为了编制竹笼,他们需要大量的竹子,好在人多,你一刀我一劈,就将这一片的竹林砍下了不少,然后每两人负责扛一根竹子,来到篝火旁,开始忙着编制竹笼。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曾贩卖过鸡鸭,做过竹笼,所以编制竹笼就交给他们,而其他人则负责将竹子搬来就是,张勉和欧阳岳两人还不会编制竹笼,就跟着别人现学。
编制竹笼的前提是要先挑选篾竹,竹子不宜太老,老则过硬,过嫩的话水分蒸发后成品会缩小,竹篾变脆,所以选竹时要老嫩适中。
“这个竹子太老。”
“这个竹子太嫩。”
负责编制竹笼的这名男子,在挑了挑竹子后,对这些竹子直摇头,又选了一会后,才找到一根合适的,接下来就是将竹子制作成竹条,首先是破竹,将竹子劈开四份,呈十字状夹入两块竹片,利用刀在上面轻轻地敲小木板,熟练的话,便能感受到什么叫做势如破竹。
在竹子破开之后的边缘很锋利,得用刀来回刮一下,当做到这一步的时候,欧阳岳都快崩溃了,他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做过这些事情,手指不知道被刮到了多少次,血流不止,痛得他哀嚎连连。
“瞧你这出息,不用你做了,一边待着去吧!”张勉朝他白了一眼,然后把他赶到一旁坐着。
接下来,在将竹条都劈好之后,就开始制作竹笼,这个过程最为关键,也是极为考验技术的时候,只有做到胆大心细才能做好。
把横竖九条的篾竹条平铺在地上,开始编笼底,把竹条利用丝带扎好,方便笼身的编制,在笼身编制好以后,就要把笼的上部做成圆的,这需要掌握一定的规律,一圈圈地去做。
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张勉在那人的指导下,终于完成了竹笼的编制,虽然看起来简陋了一些,但总归也算是完成了,作为张勉第一次编制的竹笼,忽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欧阳岳朝张勉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家伙动手能力确实不行,编个竹笼都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花了一夜的时间,编制出竹笼两百多个,然后在次日的清晨,再将鹅卵石装入到竹笼中,陆续将这些竹笼投入到江水,等到投了一百个左右的竹笼时,张勉很明显地发现江水已经开始被阻断了,若是再将剩下的竹笼都投入江水中的话,就能完全阻断了。
“成了!成了!”欧阳岳见那竹笼阻断了江水,禁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快投,把剩下的竹笼都投下去!”张勉催促旁人,自己也搬起竹笼,不断往江里投,不过一会儿,两百多个竹笼全都被投进江水中,最终将这条江流完全阻断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动工了。”张勉见众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赶紧提醒道,这种阻断河流只是暂时的,而且要进行分流,不然等水势一涨起来,越过竹笼的阻断,最终造成功亏一篑。
于是,张勉将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交给欧阳岳,让他带着人去将这些江水分流,然后另外一拨就是自己带领,开始修建水利工程,时间仓促,分配完之后,便是开始分头行动,一刻不停。
经过连夜的奋战,分流的任务很快完成,之后两拨人又汇合成为一拨人,继续合作在一起负责修建水利。
工程的修建是很辛苦的,张勉不知道因为这个身上掉了几层皮,欧阳岳也不轻松,甚至有好几次还不小心受了伤,不过好在最后都无大碍。
而张勉不光是顾及水利这边,在这同时金成所负责的农田方面,他也时常去察看,金成这家伙做事容易冲动,很可能别人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心里不舒服,他就可能大打出手。
果不其然,就在张勉督促水利工程时,有人就到他这里打起了报告,说是金成无故殴打人,而且把人打得还不轻,情况十分危急。
张勉一接到消息后,马上往金成那边赶去,他当时那个气愤,见到金成后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马不停蹄地察看那个被打伤的人,不得不说,这金成下手还真是很重,在张勉看到那人时,除了眼睛完好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没一个能看的,特别是那张脸,肿得跟包子似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地惨。
“二哥,这家伙不听我话,我叫他干事情他不做啊,劳资就忍不住干他娘的。”金成这暴脾气很难收得住,一旦脾气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一架再说,况且就他这个块头,一般人根本撑不住。
“行了!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要是闹出人命来,你也没好日子过!”张勉见那人躺倒在那,呼吸微弱,脸色惨白,若是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危。
金成胆子虽大,但一遇到人命关天的事情,他心里其实也是怕的,再加上张勉这么一说,脸色大变,急声问道:“二哥,他不会真的有事吧,不会死吧?”
“你说呢?”张勉白了他一眼,面露厉色,金成被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心乱如麻,缓过神之后,才对张勉央求道:“二哥,你什么都会,这一次你得帮帮小弟啊,别让他死了,小弟求你了。”
“你啊!”张勉都懒得说他,这家伙做事不动脑子,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闯了祸又解决不了,每次都让自己来给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金创药,快拿金创药来!”金成对旁人催促道,可这乡里向外,距河源郡还有十余里,这些平日大大咧咧的年轻男子,怎么会有人备有金创药,再者说了,金创药价格昂贵,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根本就用不起。
没有人回应金成,个个都像是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
“你们耳朵都聋了啊,没听见我的话?”金成大声对众人呵斥道,结果依然无人理会。
而张勉这时候却已经蹲在一处草丛前,只见他摘取了一点身边的植被,放入口中,嚼动几下,微微抬首,皱着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在附近草丛中低头寻找,众人不解地朝他看了过去,金成更是不明所以,可想要说话时,却被张勉抬手拒绝,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嗯?
当张勉没走几步,忽然被一处地方给吸引住了,然后用手刨土,不过一会,他面色大喜,从里面找出一个圆柱形的褐色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根茎一样,张勉举着这个东西,命人道:“来人,拿研磨来!”
“二哥,此为何物?”金成看着这个东西,不解问道。
“此为三七,是治疗跌打损伤的上佳药物,将其研磨成粉,敷在那人受伤地方,很快便能痊愈如初。”张勉对三七如数家珍,甚为了解,在过去时候,他在野外时常会遇到跌打损伤情况,正是用着三七研磨成粉,敷在伤患处,没过多久就能痊愈,是为止血镇痛的神药。
“此物竟有如此神效?”金成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三七,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