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和小夭、柳儿和雪见都想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小为想潇洒,结果3个娃娃成了没人要的“孤儿”,被四处“嫌弃”,每月辗转不同的地方。
一日,小为又要出去应酬,于是想让静夜帮忙带一下娃娃,结果参儿抱着小为大腿不让走,环儿和晴儿也跟着凄凄哎哎的在一旁哭。三个这配合打起来真可谓是天衣无缝!
小为耐着性子哄好了一个,另外两个又开始哭,哄好第二个,第三个又接着哭。小为拿出一堆糖果,三个娃娃却早不吃这一套了。
只见参儿拿起糖果往地上一扔,揣着小手就准备开始嚎。小为见这个架势一下火冒三丈,干脆他先把糖果往地上一扔;还不解气,跟着又把娃娃们的玩具扔了一地。
小为气得在堂内直转悠,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往胳膊上一别,薅过一个孩子就开始打屁股。
打完一个,接着打第二个;打完第二个,再接着打第三个。
三个都打完,看到还在哭,又顺着抡一轮。
晴儿一看是这架势,马上按住另两个娃娃,三双大眼睛眼光闪烁的委屈巴巴的,瞧得静夜在一旁劝也不是,笑也不是。
小为看三个娃娃放小了声音,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我是出去玩吗?”小为既不耐烦又愤怒的说道。
“我是出门谈生意。我不谈生意,你们吃什么、喝什么,还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晴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小为,小翘鼻啜泣得一吸一吸的,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小为竟被他瞧的有点心虚。
“我说你”,小为指了指晴儿:“你是叔叔,怎么也跟着一起闹呢?你不应该帮我带好他们吗?”
“你们要是再这么闹,我就把晴儿送回小月顶,把参儿送回昆仑山,让你们三个分开,看你们还闹不闹。”
说完,小为撩了撩衣衫,一抬脚就出了门,脸上还有些许得意表情,心想“我还治不了你们”。
三个娃娃默默的拾起糖果,又收拾好玩具,被静夜带回了房间,洗漱好,换上里衣,让他们并排睡下。
三个娃娃钻进同一床被窝里,晴儿委屈得直哭,眼泪淌了一枕头。虽然他是叔叔,但其实他年纪最小,每次都是另外两个惹祸,他却挨了最多的“责罚”。
参儿也在一旁啜泣,小为说要把他送回昆仑,但他不想回昆仑,他想和璟和小夭一起生活。他觉得他就是璟和小夭的儿子,但是小为竟然说他不是,参儿伤心了。
环儿也在伤心,他没有母亲,爹爹又不爱他。晴儿和参儿还有地方可以去,他却无处可去,无人相依。
三个娃娃各有各的心事,却又是同一种的伤心。
末了,三个娃娃都爬起身,抱头痛哭。
哭了半晌,参儿突然起身,拿出小书包翻箱倒柜的开始收拾行李,打包了几瓶玉髓,主要是装了一包糖果。
“参儿,你要去哪?”
晴儿也跟着起身,跟在参儿后面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我……”参儿一顿一顿的抽泣着。
“我,不是爹爹的孩儿,我要回昆仑。”
“参儿,你是爹爹的孩儿,你是我弟弟,你不要走。”晴儿难过得一把抓住小书包,大眼睛中噙满了眼泪。
“我,我,3000岁了,如何是你弟弟?我是人参精,家在昆仑。我,我,要走了。”
“参儿,参儿,你不要走。你若一定要走,我便和你一起走。我没有娘亲,爹爹又不疼爱我,晴儿可以回小月顶,我却没地方去,我和你一起回昆仑。”环儿也了爬起来,说着开始穿衣服,一副要和参儿同甘同苦的表情。
“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你们不能丢下我。”说着晴儿也开始穿衣服。
最后三个娃娃准备一起回昆仑,只是这昆仑在何方,出门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他们也不知道。
“环儿,你还有金贝吗?我们回昆仑得带着钱,路上要买羊奶皮吃。”晴儿穿好衣服后又开始整理钱袋,发现璟给他的零花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之前请了几次客,花了不少。
环儿也开始整理钱袋,发现还有一些。
晴儿又翻箱倒柜的拿出平日不想戴在身上的玉佩、长命锁之类的,全都在脖上和腰间挂好。还拿了几份迷药,是上次出了意外之后小夭给他们防身用的。
环儿拿出小木剑,在腰间插好。又整理了下衣衫,把小包袱往肩上一背,一副英雄慷慨就义前的悲壮姿态。
几个娃娃整理完,就手牵着手出了房门。原本院中的侍女看到几个娃娃都睡下了,便也都回了房间,竟然就真被他们溜出了院子。
参儿带头,找到府中的一处狗洞,掩藏在一丛杂草之中,很窄很小,刚好够一个娃娃的身量。参儿摸索了一下就顺溜的爬了出去。
“参儿,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狗洞?”
“我是人参精,可以和泥土对话,自然知道哪里有什么。”
“参儿,原来你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能活到3000岁……”
“那你怎么又被人抓到送给我爹爹?”
“我……”
三个娃娃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摸索着爬行。环儿的小木剑卡在了狗洞的边缝上,参儿和晴儿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折腾半晌才让环儿挤了出去。结果包袱散了一地,衣物、零食、金贝掉得到处都是,参儿和晴儿又摸索了半天拾捡财物。
又折腾了半晌,三个娃娃终于收拾妥当,这才出现在了街面上,却只看到冷清的街道,清凉的月光,连方向都分不清楚的三个娃娃一时悲从中来。
“晴儿,我想爹爹了。爹爹是我遇到最好的人,对我很好,给我做衣服,做零食,我舍不得爹爹。”
“我也舍不得爹爹。”
“那我们还去昆仑吗?”
三个娃娃觉得遭受了遗弃,竟然还无处可去。
“参儿,昆仑应该往哪走?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那怎么办?我们去哪?我困了。”环儿突然打了个呵欠,现在他眼皮子重得很,困得不行。
“要不我们先回去?明天再走?”晴儿建议道。
“我不回去。”
“那我们先找一个地方睡觉吧,天一亮就走。”
“行吧!”
说完三个娃娃又从狗洞里钻了回去,找了府中的一个闲置的杂货房睡下。
参儿睡在最中间,晴儿和环儿一左一右的搂着他,三个娃娃又哭了一会才沉沉的睡去。
这边,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小为才应酬完回家,喝得有点微醺,脚步有点虚浮。
走到院中,小为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今夜月华如水,十分平静、温柔。特别是透过院中的木樨树,星散的月色辉映着碎细的木樨花,又俏皮又妩媚。当年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下,他牵着环儿的娘亲在院中饮酒对诗,虽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却很充实满足,不似如今这般孤独。
小为蹑手蹑脚的走进三个娃娃的房间,想睡前再看一看、亲一亲。不管如何吵闹,这毕竟都是他深爱的至亲。
谁知,凌乱的房间中空无一人。
床上是散乱的被褥,枕头都被抛在了地上,枕巾湿了一大片,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衣物。
小为吓得一哆嗦,想起那日蛇妖的情景,瞬间不寒而栗。但是这里是帜邑城的涂山府,就算没有青丘的防护森严,也不可能被外人随意进来拿人。
小为又检查了一下衣柜,发现少了几套衣服,参儿的小兜帽和小书包都不在。
再就是食盒里的糖果全都没有了,跟着小为在食盒的底部看到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们回昆仑了。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参儿的笔迹。
小为哑然失笑了,这是干什么?挨了几句骂就离家出走了?跟他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想他当年也是一言不合就要出走,不知道被小夭揍过多少次。
“静夜姑姑,孩儿们何时回的房间?”
静夜听到动静,吓得赶紧跑了过来,不明白怎么一下变成了这样。
“族长先前出门没多久,几个孩子就回房睡下了。哭了一小会,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地方。”
静夜倒了一盏醒酒茶,小为先喝了一口,接着就化水为雾,开始收集几个娃娃的气息。但是这次不同的是,凝集起来的小光球围着府中乱窜,就是不往外延伸了去。
小为想了想,怕是府中三个娃娃的气息太盛,影响了追踪。于是又跑到街上,只是小光球又将他带着往府中引。
这下小为才慌了神,召唤来府中所有的暗卫。但是暗卫是保护族长的,府中留守的只是普通侍卫,而侍卫并没看到有人进出。
小为赶紧散出了所有侍卫,又给柳儿发了音珠,让柳儿也派出辰荣山的侍卫,沿着帜邑城的街道一条一条的沿街搜索。所有的商铺、宅院都被半夜吵起,整个帜邑城今夜被闹得不得安生。
坊间传闻,有刺客潜进了辰荣山,所以辰荣山的侍卫才会连夜搜城拿人。
如此搜了大半夜,毫无收获,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第二日清晨,小为颓废的倒在大堂内,散乱的鬓发,眼神空洞,第二次感到灵魂抽离了身体的无力感。静夜在一旁焦急得仿佛一夜就老了百岁。
此刻街上已站满了人,不明就里看热闹的,七嘴八舌出主意的。
柳儿和雪见这时驾着毛球也到了,雪见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哭得红肿,她和柳儿沿着辰荣山往小月顶的方向也搜了半夜,就怕三个娃娃想回小月顶寻璟和小夭,但是同样的毫无收获。
雪见凄凄哎哎的哭着,柳儿在一旁心疼得不行,吩咐静夜赶紧用玉髓炖参须,就怕雪见哭出个好歹。
这时,涂山府外墙的一个小小角落里,一个被杂草覆盖住的狗洞窸窸窣窣的抖动起来,突然钻出一个小脑袋。
一队侍卫就在不远处守着,看着这边探出来一个脑袋,接着爬出来一个奶呼呼的身体;跟着又探出一个脑袋,又爬出一个小身体;接着又是一个小脑袋,跟着又爬出来一个身体。第三个娃娃爬出来后还回身掩盖了下身后的草丛,好像生怕被人发现这里有处狗洞似的。
侍卫就看着三个脏兮兮的娃娃手牵着手从街角走上了街面,转角突然看到这么多的人,瞬间愣住。
“禀告族长,少主们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小为、雪见和柳儿同时起身,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少主们昨夜就在府中,刚刚从狗洞里爬出去才被发现。”
小为一愣,难怪昨天凝结的光球一直在府中乱窜,原来孩儿们就在府中,并不是追踪术出了岔子。
小为俏脸一红,竟是他自己太紧张闹了乌龙。
“既然找到了就赶紧抱进来啊!”雪见说着就往外走去。
“少主们说不回来,他们要去昆仑山。”来报告的侍卫还偷偷笑了一下。
“这三个混不吝,是生来克我的吗?”小为怒气冲冲的抬脚就往外冲。
但是刚刚走到街上,看到又脏又乱,一脸委屈的三个娃娃,倒是小为“哇”的一声先哭了起来。
小为先是一把抱住了晴儿,大哭道:“你要是丢了,娘亲得打死我。”
接着又搂过环儿:“你怎么这么淘气,你娘亲就给我留下了你,你要是出事,我可怎么办啊?”
接着又将参儿搂进怀里:“是为为不对,参儿就是爹爹的孩儿,为为不该说送你回昆仑,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为的一段哭诉,引得三个娃娃也开始大哭,一大三小四个美男子就这样相拥在街头号啕大哭,倒也是一番风景。
雪见气得脸色发青,柳儿拂着雪见的小腹也是以幽怨的眼神看着小为。
“雪见,你已有身孕,一定不要大喜大悲才好。这小为也太不懂事了,这么大还和几个娃娃吵架,真不知道他这族长是怎么当的。”
“哎,我们回去吧,让爹爹回来收拾他。”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