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擦拭着枪,把进的水给弄干,虽然枪支能在雨中甚至水下使用,但用完之后得立马擦干,不然后面再用会很容易出现卡壳、炸膛这样的事故。
弄完之后有人慢慢的睡下了。大雨一直到深夜才终于停了下来,海岛上的温度降了很多,没多久我就觉得开始有些顶不住了,一群人只得挤在一块,虽然换了干衣服,可雨之后,湿冷如附骨之疽。
我一直冷得睡不着,刚下完雨也不能去捡柴火,我们带的都是无烟炉,只能煮煮吃的,到了半夜,一轮圆月升了起来,穿透了漆黑的夜空,给整个峡谷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连飘散的水雾都有了颜色,十分的好看。
夜晚下的丛林安静得有些异常,一些人已经睡下了,我脑子里面却乱糟糟的,加上寒冷,到了此时,困得不行,两只眼皮直打架,可无论如何又无法真正的入睡。
就在我和水面做着斗争的时候,一阵怪异的叫声突然震响了整片峡谷,我精神一震,睁大了眼睛朝外面的丛林望去,月亮的清冷光线下丛林里面依然暗得可怕。
刚才这声音并不大,然而在死寂的峡谷却格外的明显,那声音很古怪,声源离我们并不远,但我们却听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听上去就像刀尖划着粗糙的墙面,让人很不舒服。我嘟哝了一句:“又是闹什么事?”
此刻的空气使人闻到了不详的气味。
醒着的人都面面相觑,站岗的人过来指了指我们右前方一片丛林斜坡对着张元清道:“声音好像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张元清眉头皱了一下但神色却很平静:“肯定是什么野兽的声音,不要大惊小怪,赶紧休息一下,明早还得赶路。”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的表情松了下来,而且那声音过后再没有了动静,我们也就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没想到几分钟之后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前大了不少。
我立马明白过来,这声音在朝我们靠近,心里一紧,有人忽然指着那个斜坡丛林道:“那边好像有动静。”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借着月光,能看到离我们大概几十米远的树丛剧烈的摇晃着,不过林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却看不到,受了白天那条巨蛇的刺激,一下子几乎所有人全都起了身,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装回袋子里的枪拿了出来,神色紧张的往那个方向看去。
我们在这边只可以看到树枝的晃动,张元清这下也有点不淡定了,钟盘子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张元清没有回话,杨威则接过他的话道:“我觉得有必要过去查看一番,现在离我们就这么点距离。”
张元清这才点了点头,不是为何张元清突然变得如此谨慎,恐怕与我们今天下水潭有关,有五个人折在了那,四个都是张元清和杨威带来的人。
后面的路还是一个未知数,甚至那个空白地带也没人敢肯定它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会遭遇到一些什么更是无法预料的东西。稍微不注意就可能送命,要像今天这样下去,恐怕走不了多远,这支队伍就剩不了什么人了。
十来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近了晦暗的丛林里面,我也在其中,反正睡不着,还不如出来走动一下,而且林子里面的动静也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现在我们是在陆上,每个人又都是全副武装,我的胆子跟着大了很多,就算再遇到白天看到的那种巨蛇,我也不会如水中那样惊慌失措。
丛林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由于树木藤蔓的遮挡,电筒光也照不了多远,光晕的后面,景物变成了一片影影栋栋,犹如站立的怪物,空气中静得吓人,让我们的心跳声都变得格外的清晰,我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钟盘子手中的电筒闪电般的晃了一下,而就在这眨眼的瞬间,一个巨大的灰色影子出现在我们眼中。
竟然是一条五米左右的巨大森蚺,虽然比起我们今天看到的那条巨蛇,森蚺的体型根本算不了什么,然而当看到这条蛇的时候我还是惊了一跳,还有人甚至直接开了枪,枪声在这样的丛林夜晚显得十分的突兀,没想到子弹打在森蚺身上,除了在子弹的冲击下的弹动之外,森蚺没有丝毫动静。
森蚺这种蛇可以算是现在自然界最大的蛇类了(当然在水潭底下发现的那条巨蛇刷新了这个记载),最长甚至可以达到八米,几乎没有什么天敌。
而眼前的这条森蚺却是一条死蛇,而且它绝不是正常死亡,它的尾巴悬吊在树干上,脑袋则垂在地上,身上布满了伤口,看着好像是被什么给啃食了一样。
在森蚺的旁边有一条长长的爬行痕迹,应该是这条森蚺弄出来的,也就是说森蚺是刚死,外面的人已经给我们打了信号,此时我们站着的地方正是树枝剧烈晃动的那里,看着它的死状,我突然身上发凉,会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杀死这么大一条森蚺。
不仅如此,我们听到的古怪的声音绝不是森蚺的叫声,那会是什么野兽?
我打了一个哆嗦,其他人拿着手电筒往四周的林子扫来扫去,树冠遮挡的丛林空气让人感到很压抑窒闷,张元清指着钟盘子道:“你带几个人沿着这条痕迹搜过去。”
钟盘子应了一声喊了四个人离开了,张元清则蹲下身查看着森蚺的伤口,猛然间,我明显的看到张元清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便见到他满脸惊惧的看着我们,我被他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正要问他,走到了张元清身旁的杨威却惊叫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他们两人的反应让我懵住了,连忙到了他们旁边,而当我看到森蚺身上的伤口时立马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伤口处的齿痕呈椭圆状,能很清楚的看到整齐排列的方形牙印,看到这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朝自己手腕上轻咬了一口,留下的痕迹与森蚺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这……这难道是人把蛇给咬死了?”我无法相信的问道。
对于我的问题,没人回答,我说的这句话就如同我给别人说老鼠把猫给吃掉了一样,要知道森蚺完全可以生吞一个人。
这时候森蚺的脖子处却猛地蠕动了起来,我吓得往后直退了两步,张元清却一把抓住了森蚺的脖子然后朝一边扯了扯,露出了被森蚺挡住的一条狭窄的水沟,接着他想把水沟上面疯长的草丛和藤蔓拨弄开,没等他动手,一个臃肿的影子却忽的从水沟中快速的爬了出来。
我万万没想到这底下居然会躲着一个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张元清吼道:“别开枪。”
此刻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是这个人杀死了这条森蚺,然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否定了,在这人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而他似乎更害怕我们,整个人仿佛都被恐惧给淹没掉了。
他身上的衣服是一件老式的苏联军制大衣,脸上的泥垢完全遮住了他的样子,两只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漆黑发亮,几秒钟的愣神里面,那人看到我们后想要逃走,却又像被吓傻了一样,刚左转身立马又转了回来。
张元清疾风似的欺身上前,捉住他的胳膊就往后扭去,杨威也紧跟而上,两人发力把他放倒在了地上,那人害怕得哇哇大叫,却动弹不得,张元清看着他道:“你是什么人?”
然而他没有回答,张元清又问了一遍,这当儿,那人毫无征兆的惨嚎一声,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张元清和杨威一个趔趄,竟一下被他挣脱开了。
其他的人立马上前准备捉住他,可让我们目瞪口呆的是那人挣脱开张元清他们后并没有爬起来,只见他继续躺在地上,疯了似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嘴上的嚎叫一声比一声凄厉,在寂静的丛林里面很是渗人。
我被他叫得心脏直抽,一人突然上前,一枪托把他给打晕了过去。张元清一脸沉思的盯着地上的这个人道:“先把他洗干净。”
就在这时,我们前面忽的亮起了几束灯光,是钟盘子他们。
几个人快速跑了过来,一近前钟盘子就气喘吁吁的问道:“张爷,出了什么事?”
问的时候他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呀”的叫了起来:“这人是谁?”
张元清脸色阴沉,答道:“我们还不清楚,得他醒了才能问他,你们一路过去有什么发现没有?”
听到这话钟盘子他们几个对望一眼,其中一个提着一个装备包走了过来,道:“这是我们发现的。里面大多都是跟我们差不多的野外生存装备,钟哥认为应该是在我们前面的那几队人掉在那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钟盘子却在旁边神色迟疑,看样子还有什么发现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