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晚上就住在了新宅,第二天天刚亮就起床了,云儿和李心娘帮他换好新郎官儿的大红袍子,戴上了象征着新郎官儿的乌沙官帽。
英英也打扮一新,做叔父的小伴娘。叔父成亲可把她给高兴坏了,蹦蹦跳跳的不住闲。刘永看到她高兴的就像自己做新娘似的,不由得和她开了几句玩笑。
“英英长大找夫君也要找像叔父这样的。”
英英的这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家里面让吴官家照应着,李心娘和云儿还有苏二娘,孙六娘等几个女工并赵四、牛荣等人联合组成了迎亲的队伍,刘永骑着黑珍珠,身后是八抬大轿,然后是鼓乐队。吹吹打打的在眉州城清晨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向林家茶楼行去。
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路跟随到了林家茶楼。
林青柔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刘永的接亲队伍来了。听到了鼓乐声,坐在床边的林青柔心里一震,随即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激动之后就是无限的幸福和甜蜜了。
到了茶楼门前,刘永下的马来,由林花郎引着上了楼,到了林青柔的房间。林青柔已经蒙上了红盖头。这可是在洞房里才可以掀开的。
林氏这边请了媒婆,算是二人的媒人了。媒人亲自给刘永和林青柔的胸前带上大红花。在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后,林氏抹着眼泪把林青柔从床上拉起来,把林青柔手里的红花绸带的一端递给刘永。
刘永接过来,就算是从林家牵走了新娘子林青柔。
林青柔听到了林氏的哭声,热泪不禁夺眶而出,众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她嘤嘤的哭泣声还是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一旁站着的林老爹也眼含热泪,这可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就要给别人了。心中仿佛有种掉肉的疼痛感。尽管在抚养孩子上面他并没有多么的尽力。
其实此时最为伤痛的无疑就是林氏了。俗话说,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可从此以后,这件小棉袄将离她而去了。
林青柔从盖头下面的空隙里看到了林氏的手,她抓住了,捧在手里,放在腮边亲热了好一会儿。刘永并不着急。他理解,别说是在古代了,就算是后世的现代,嫁女儿也总是这样的伤感。
一股哀伤之情弥漫在林青柔的房间里,伴着外面欢快的鼓乐声,给人一种悲喜交加之感。
林青柔跟着刘永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她生活了十六年的林家茶肆。
看到新娘子出来了,围观的人们一起叫好。而鼓乐声演奏的也更加响亮和欢快。有人按按照刘永的意思沿街撒铜钱,围观的人们一边观看这个迎亲的队伍,一面捡上几文钱,心里无比的乐呵。
众人都知道,新郎官是新开酱坊的刘永刘大官人,新娘子是林家茶肆那美若天仙的姑娘林青柔。纷纷引论他们的结合就是天上的一对,地下的一双。是金童和玉女的完美结合。
天已经大亮了,迎回新娘的队伍慢慢的走在眉州城的大街上。新郎官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那颤颤悠悠的花轿里坐的是万般妩媚的新娘子。
路旁的围观群众,一个个沾染着喜气,都露出欢乐的笑容,这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
欢乐的鼓乐,祝福的微笑,东升的骄阳,树梢的喜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满。
到了新宅,宾客们都到了。吴官家是个管事的老手,把新宅的接待工作做的十分完美。众宾客都落座在大院子里,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供新郎和新娘走过去。过道上铺了红毯,洒满了象征幸福美满的花瓣儿。
大堂里,贵宾们都准备着迎接新郎新娘了。司仪官主持了仪式。首先有请证婚人发表讲话。
谁是证婚人?
众宾客纷纷议论。
结果出来的是张都监,他夸夸其谈笑声不断的讲了一番话。之后就是新郎和新娘拜堂的环节了。由于刘永没了父母,他们只好朝着青神县的方向磕了头,等到九天后便回青神县的祖坟上烧香祭拜。
接下来便是拜天地,夫妻对拜了。
对拜完了,司仪官喊道:“送入洞房!”
“好……”
一阵起哄叫好声此起彼伏。
正当刘永牵着红丝带要走的时候,忽听一人大声叫道:“慢着。”
大堂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接着一个人挤了进来。这人约么三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的络腮胡子,是个农夫打扮的汉子。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张都监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再次喧哗?搅人好事?”
“哼,我是什么人,你们可以问问新郎官啊?”那汉子气冲冲的看着刘永。
众人也都看向刘永,知道答案在就在他那里。
刘永看着汉子,实在是不认识他。
“这位兄台,恕在下眼拙,实在是不认识阁下。”
刘永还是很有礼貌的对这男汉子拱拱手,毕竟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而林青柔的心则扑腾扑腾的跳起来,这马上就入洞房了她可不想在有什么差池。
“你当然不认识我了,因为那时候你还睡着呢。”汉子朝着刘永翻了几个白眼。
“哦?那请问阁下高姓大名啊?”刘永问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了,我就问你认不认识她。”汉子说完,脸朝向门外,大声喊道:“妹子,你进来吧。”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大堂的门口,只见一个妇人款步走来,她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但那扭臀晃腰的几步走和她婀娜的身段便知道这是一位美人。
果然是一位美人,尖尖的下颚,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带着些许的怨恨之气。
当这位美人抬起脸来的那一瞬间,刘永却迷茫了。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样一个女子。
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这女子。不禁拱手问道:“这位大姐,在下实在是眼拙的很啊!还请告知姓名。”
那女子呆呆的看着刘永,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情,有点儿兴奋,有点儿心痛,还有点儿愤怒。
“奴家就是你的结发妻子,房金枝啊!”
女子的一句话立刻震惊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