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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梦中惊醒,吓得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着。
还好,梦中眼前那不可名状的恐怖消失不见了,只有苍白的天花板对着他。
他又闭上眼,但已经无法入睡了。他怎么在床上?他刚才应该在……他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没有答案。
脑子里印象最深的只有高大巍峨的城墙了……
和城墙内的同伴们……
躺在床上,能隐约看到窗外的一点光景,他就这样呆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日出了。
但外面仍是灰蒙蒙的。
对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身体,从巨人躯体里面被打飞了出去,然后失去意识……
他终于想到了原因。
光着脚下床,他站在门前,停滞了一会,决心拉开门出去。
但手碰到门把手的前一刻,门被拉开了……
“起来了?莱纳?”
……
他从梦中惊醒,吓得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着。
还好,自己的右半边身体还在,眼睛也没有异常,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是他和希斯特利亚在帕拉迪岛的家。
“终于回来了……”他稍放宽了心,泪水却从眼眶里溢出。
门被打开,是艾伦。
“啊,和我感知到的差不多,你果然起来了。”艾伦并没有很错愕,就那样靠在门框旁看着维洛。
“艾(哎)……不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维洛愣了下,然后下意识的说出口,但仍旧带着哭腔,说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觉得很是尴尬。
“维洛!”希斯特利亚拉开艾伦,直接冲到了房间里面。
“太好了,你没事,我还以为你要一睡不起,成植物人了——”她停了一下,“你……为什么在哭?”
“没!没有!打哈欠而已!”维洛快速拭去眼角的泪水,但依旧止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被子上。
艾伦轻轻关上门离去。
“握着我的手吧。”希斯特利亚牵起维洛的手。
“虽然艾伦只说你经历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定然不好受吧?深呼吸,放轻松……既然是梦,那就代表已经过去了……”
感受着希斯特利亚温暖的怀抱,维洛缓缓的点了点头。但是在他的眼睛里,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真的没事了么?”尤弥尔看着维洛死人一样的脸不禁有点疑虑。
“绝对没事。只是四天没有进食而已……”维洛一边说一边灌下一大杯水,晕了四天,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吃,水倒是喝了点,脑中一直源源不断的出现新的记忆碎片,本来就很费脑。他醒来后感觉体重都轻了快十几斤。
“艾尔文团长还要点时间才能来,维洛,你要不先吃点啥吧。”阿尔敏提议道。
目前,聚集在维洛家中的几人分别为阿尔敏、艾伦、三笠、尤弥尔、让、康尼。
“可是我也脑中一团乱麻,没食欲呀,胃是情绪器官……”维洛惨淡的笑了笑,他现在真是又饿又饱的。
“按照记忆,我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全盘托出亦或是有所隐瞒?罢了,大家之前就知道我做了什么,说出来就行了,不用这么纠结……”维洛检索着脑袋里自己这个时候会做什么的记忆,他在过去耗费1000股始源之力覆写了现实……
但是没有,一丝一毫关于他改变的记忆都没有。
“怎么可能!”维洛拍桌站起,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x7
“没事……”维洛乖乖坐下。
“靠北啊,差点忘了死后到下一个轮回会丢失记忆,哪怕我给我自己加的是回想起穿越前,作为蒋子云的记忆,但是这个最原本的设定还在那嘞。”
维洛痛苦的闭上双眼,好嘛,这下给自己只留下了负面记忆,其他的能对事态发展有利的记忆一个没留下,他甚至不确定过去自己的始源之力够改变多少人的命运络线。
思考间,艾尔文已经到了。
简单问候了几句,艾尔文开门见山,问出了问题。
维洛表示理解,艾尔文如果极其关照他,不过问他晕过去是为什么,他反倒觉得事情走向不对劲起来,虽然不善言辞,情感不外露让人感觉他无情,但维洛觉得这样永远保有理性,永远做的比说的多的男人,是很可靠的。
“只是过去回忆的一点补充罢了。”维洛思考片刻,依旧给出了隐瞒的回答,“从多个角度去看了我过去的回忆,仅此而已。”
看得出维洛不想多说,艾尔文亦没有强求,维洛的性格,是不会隐瞒关键信息的,唯一有的可能性就是他看到的东西不关键且不值当他去说出来。
“因为……目睹过去种种悲惨景象的人,记住那些苦痛不堪的回忆的人……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啊。只需要我一个观众就够了。”维洛心中想着,抬眸正面对上艾尔文的眼睛。
……
“你就给我坐着得了!不许进厨房!”希斯特利亚粗暴的把维洛摁在沙发上,然后气鼓鼓的走向厨房。
“尤弥尔,你帮我看紧了。今天,他休想动手,我是不会让你做饭的!”
“嘁,好吧好吧。”维洛往沙发上一瘫。
艾尔文走后,希斯特利亚总算腾得出时间给维洛做饭了,这时正好是午饭时间,她不允许维洛进厨房,现在正搁厨房里自个忙活嘞。
“真是悠闲啊。”哪怕是维洛刚从记忆里缓过来这种特殊时期,尤弥尔依旧没有停止对他的调侃。
“你说是就是吧。终于能体会饭来张口的日子了~”
“拿你没办法……我去帮厨了……”尤弥尔啧了一声,走进了厨房。
维洛还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眼去寻找意识中发着光的那个东西。
“哟,来了?”创出现在面前。
“嗯,啊,对……来了。”维洛点了点头,场景是一家咖啡馆,创点好了咖啡正等着维洛。
“之前居然都没留意到,你就藏在我的意识里……”维洛坐下,抿了一口咖啡,虽然只有精神上的味道,实际上根本喝不到。
“这是在新世界的第一次会面,感觉如何?”
看着茶杯穿过创的面具,然后传来吞咽声,维洛总觉得怪怪的:“我丢失了这个世界的完整的记忆,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是用一千股始源之力改变了的啊?”
“因为你说过,未知的才是有趣的,这是改变后,你请求我删掉你的记忆时说的。”
“我说过?靠,我怎么这么脑瘫……”
“尽情享受吧,你编写的剧本,很不错哦。”
“你会一直待在我的脑海里么?一直注视着我?慢着,如果从这个轮回开始你就在我脑子里,那岂不是我和希斯特利亚干点什么你都看的一…一清二楚啊?”
创嘿嘿笑了几声,放下茶杯:“不会,我可不会只把目光放在主演身上,配角的表现也很重要。”
“说起来,你到底算什么东西啊,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引导我做了那么多,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用两百年后的说法,我就是高维意识。虽然自己说出来觉得土得掉渣就是了。不过我也不是意识本体,只是投射在这里的一个投影罢了。”
“投影就可以做到把我送去别的平行世界去了吗?”
“当然。”
“愿意引导我是因为什么呢?以你的角度,区区一群蝼蚁(艾尔迪亚人)的死活根本和你无关吧,巨人之力背后的隐秘也影响不到你。”
“因为我乐意,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按你的话讲,我只是好奇蝼蚁们能做到什么地步而已,在苦难中磨练、成长,多么励志且震撼人心啊。不过,在我眼里你们不是蝼蚁,无需贬低自己,你们的意志是自由的。”
“啊,看来你得先离开一会了,因为轮回破除,轮回之地崩落,所以现在每次和你对话,时间都是随现世而变动的……”
一股突如其来的心悸感让维洛苏醒,看了眼时钟,居然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
闻着饭菜的味道,维洛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正完整的活着,不活在虚假的梦境与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