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向上走去,以极快的速度飞回空中,乌云运动的方向彻底被扭转,向着反方向而去。不多时,太阳再次出现,然后……从东边落下。
“…所行即所愿…”,维洛再度站起,风从下面吹起,将他的头绳吹向远处的天空。他刚才应该是去了一趟未来,不,按这个世界线,他去到了别的世界的过去。他还未曾创造出他想要的世界,但是那个世界已经存在了!
“这就是创让我去改变三笠选择的原因,每改变一个世界,每让三笠放弃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巨人之力就会被我剥夺……”维洛紧握拳头,金光在他手心晕开。
“巨人之力是每个世界存在的根本,被夺走后,这个世界就会「死去」,因为失去了本真,它就不可能被称为「巨人的世界」。而我至少这样子让三笠放弃了一千个世界。”
“换言之……现在的我……”
维洛将手抬起,太阳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是从西边出现了。
“拥有了足足九千股巨人之力!如此规模,足以将坐标空间内无视空间与时间的能力复现至现实!”维洛说罢很快浮向空中,现在,世界再度陷入黑夜。
他的头发开始变长,眼旁巨人化的红色纹路出现,身后太阳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时间正越来越快的倒流回去!而从脊柱处延伸出的肉膜逐渐包裹住了维洛。
……
——“希斯特利亚,我们,不可能胜利的。逃吧……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我看向希斯特利亚,听证会的结果她也已知晓,帕拉迪岛仍旧被视作恶魔之岛,艾尔迪亚人毫无希望可言。(此处为维洛曾回忆过的,他带着希斯特利亚去马莱参加听证会的世界,详情请见第134章)
——“维洛,牺牲掉我们,或许还有可能拯救大家,我也很……,但是,作为女王,必须担起这个责任不是么?”
——“不,我接受不了!我只剩下6年了,让剩下这六年间我与你尽可能多的繁衍子嗣,然后等吉克到来,让我体内的巨人之力和兽之巨人之力不停的在我们的孩子之间流通,保证帕拉迪岛有可以进行地鸣威慑的能力……开什么玩笑!母子相食,兄弟相残,这?算什么!王血给你带来了太多悲哀,这种事决不能!决不能延续到我们的后代身上!”
——“我也不想……维洛,但总得有人做出牺牲。必须有人为大家的未来铺好路。”
——“离开这里,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扎克雷很快就会发现你不在,然后你就更难逃离他们的掌控了,我不会让你充当岛上的活祭品。丢下一切,跟我走,别管这个傻逼世界,什么马莱,什么艾尔迪亚帝国,我他妈的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啊!”
——“但,岛上的大家都会死,背负了那么多人的期望,艾尔文、格鲁噶、米克……我们才走到今天,不能让大家的努力白费,如果你真的要逃,我会对你很失望,维洛。你何时变得这么不在乎同伴了?”
——“因为……因为你对我来说最重要,我爱你,很爱你,你不能死的那么早,绝对不能,一定不能……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把你硬绑走了,我有这个能力!”说这话的同时,我毫不犹豫的使用了始祖巨人之力,我不能看着希斯特利亚死在地狱里,她应该活在天堂里,哪怕是我为她制造了虚假的天堂……
“但如今,我不会再逃!”从过往挣脱开来,维洛完成了蜕变,肉膜迅速变硬,然后像碎玻璃一样四散碎开。他一头黑发多出来许多颜色,黑的、红的、白灰色的,随风飘荡着。
体表的衣物与皮肤被硬质化侵吞,连为一体,就像穿上一副褪不下的铠甲一样,但在心脏处,铠甲变作透明,光线透过,映出了血红色的真皮层乃至更深处。手指被尖刺覆盖,指甲延伸变成尖爪。
时间在维洛眼里成为了实体化的东西,现在对于他来说,去到五小时前和往后走五米没有任何差别,眼中的一切都变得可视化,在地下的地基、植物的根,一切本应透视原理而无法观测到的他都能看到。他的眼睛的眼白变成黑色,瞳孔中心依旧是亮金色,但瞳孔的外围一圈却是使用始祖巨人之力才会显现的紫蓝色,九芒星在其间间歇性闪烁。与眼球其余黑色的部分就像黑洞吞噬万物一样融洽的很好。
下一瞬,维洛义无反顾的朝着过去走去,周遭的世界顿时碎裂开来,维洛正以着最快的速度,穿越回过去!
在他的身下,敌军的飞机倒退着飞离帕拉迪岛,花草枯萎,高楼再度立起,一切都在回到那个最初的模样。
……维洛暂且停下,将时间定格在这一瞬,定格在三笠飞入超大型巨人口中将要斩下艾伦首级的那一刻。一切信息疯狂涌入维洛的脑子,每一个人这时的所思所想,他看的一清二楚。
右手放光,朝前方一指,庞大的超大型巨人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接着的是整个空间,这个时间段的一切都在快速坍陷,化作虚无。
手中金光化作利剑,维洛撕碎着时间前行。
维洛一刀一刀的斩在时间之上,转眼间就将所有超大型巨人驱逐进了城墙内部。最后一刀,维洛钉死了城墙内的巨人自由的命运。
……维洛挥刀斩断地上艾伦身上那根常人看不见的黑线,在黑线斩断后,贾碧持枪命中艾伦将其枭首的事实便不复存在了。
维洛食指微动,时间再次倒转,被巨人化的法尔科、皮克西斯、奈尔身上的命运络线被一一切除。
维洛的每一刀都伴随着空间的碎裂,裂隙中涌现出的是难以形容颜色的记忆碎片。他不断挥刀,面前的建筑被切得粉碎,断面处正源源不断的涌出记忆碎片,而整个世界被斩成碎块的人,他们的记忆碎片也溢散而出。最后一刀彻底碎裂空间,记忆碎片填满了整个世界,维洛闭上眼悉心感知:
“艾伦!快到哥哥这边来!”
“阻止马莱!不能让他们妨碍艾伦和吉克接触!地鸣绝对不能被阻止!”
“可恶!吉克居然效仿了皮克的战术,假装自杀……”
“去死吧,魔鬼!”
“马上就可以解脱了…我要解除后脖颈的硬质化,让法尔科吃掉我,抱歉,贾碧……铠之巨人,是法尔科的了……”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到头来还是没能阻止艾伦呢,这个时候,他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吧?”
“啊,希斯特利亚,不要发呆了,外面冷,小心感冒啊……”
维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将这些记忆碎片通通碾碎,然后……
继续启程!
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至希干希纳区沦陷的那一天,维洛以余下的一半巨人之力为代价,彻底粉碎了每一个人的命运。
“终于到达这里了……”维洛站在城墙上,他的身后,贝尔托特正蓄势待发,将要一脚粉碎墙中奴隶虚假的美梦。
维洛随手弹出几道命格攻击,命中地上的几名无垢巨人,顿时,它们的身上出现被鄂之巨人一样能力撕咬过的痕迹,并很快弥散于这个世界。
「时间…开始流动」
一声轰隆巨响之后,大大小小的巨人鱼贯而入,冲入希干希纳区。
在卡露拉将要被巨人吞食之际,两头巨人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黑影踩扁,犹如橡皮泥一样死死的粘在地上……
在开往罗赛之墙的船上,艾伦领着一个黑影来到了卡露拉的身边……
在接下来两年的开垦荒地生涯中,艾伦的身边多了一个黑影……
在104期训练兵团解散式上前十名也出现了黑影的身影。
在托洛斯特区保卫战、兽之巨人遭遇战、王权政变、玛利亚之墙夺回战中,黑影始终出现在调查兵团最前列。
成为女王的丈夫,再是国家的首相,黑影的路还在走着。
他会在一个安详的下午,躺在摇摇椅上,和孙子吹嘘自己往日的功绩,讲讲他与妻子六十多年如一日的恩爱。
他会在认识八十多年的好友阿尔敏的葬礼上哭泣,感慨人生如梦。
他也会在一个温暖的早晨,平静的躺在床上睡去——但已然永远睡去……
“而你……名为「维洛斯尔柯」。”
轻轻合上床上老人的眼,维洛隐入虚空中,他将从835年1月15日至现在939年12月18日的所有时间节点串联起来,每一个时间点所代表着的记忆碎片同时并列,每一片碎片像星星一样悬浮在维洛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得难以度量的球面将维洛包裹在内。
从无数的记忆碎片中的射出金色的锁链连接在维洛的身上,那是维洛已经为大家定好的未来的命运络线,现在,就由维洛为其注入始源之力(九股巨人之力总称),他花费了500股始源之力(4500股巨人之力)去消除原本命运的影响,现在仍需再花掉所有的力量去定格住他新修改的世界。
他用最后的力量凝聚了一副面具,一副镜男面具。
“开!”维洛双眼微睁,高举双手,将镜男面具拍碎,金黄色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
而后金色的锁链源源不断的吸收着他身上的始源之力,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的脊柱被反复抽出一样。
艾尔文被巨人咬断右臂,被石头击穿腹部的痛感;利威尔被雷枪近距离爆炸炸伤的痛感;艾伦被一枪打飞头颅,自己戳瞎眼睛,截断右腿的痛感;阿尔敏被高温碳烤,韩吉被烈焰吞没,希斯特利亚分娩的疼痛。在始源之力快速失去的同时一一附加到维洛的身上,纵使身上毫无伤痕,但精神层面的痛让他意识接近崩溃。
同时承受命运的反噬与吸收,让维洛整个人不堪重负,身体有一部分开始消散,甚至连灰都无法留下。
维洛用最后的力气伸出右手,直接插入自己的心脏处,将自己的心脏整个拔出,然后用力捏碎。
他忍不住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但是二次燃烧生命,让他恢复了些精力。第二次拍掌
这一声拍掌声使得世界寂静了,然后以维洛为中心,一阵强光席卷了整个虚空,原本从不同时空来的记忆碎片纷纷回到了原属于自己的位置,命运的车轨总算铺设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