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将鸡汤先放到了我床头的柜子上,随即便搬过椅子坐在了我的床边,伸手要摸我的额头。我想起好像之前老杂毛说了,碰我的话会惹上什么因果,受到诅咒,便下意识的一扭头,想要躲开他的手。
可我此刻脖子也被固定上了石膏,村长的手还是毫无停滞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他也感觉到了我的这个小动作,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了,还怕大大害你不成?”
村长他说话间嘴角笑意如清风拂柳,我头一次看到村长有这样的感觉,好像他整个人都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身后有着大好河山。
我连忙说道:“不是的,我怕大大你也受到诅咒,别再受到我的牵连了!”可我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村长笑了起来,我便问道:“大大,你笑什么呀?”
村长爱怜地看着我,抚摸着我的额头,说道:“我们的小山长大了呀!放心吧,现在已经不要紧了!”
我一听便激动起来了,惊喜地说道:“大大,我身上的那个什么在诅咒已经不见了吗,是爷爷帮我解决了吗?”可我这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村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我心头一突,小声问道:“还没解开么?”
村长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是端起柜子上的鸡汤,对我笑道:“先把鸡汤喝了吧,你的关节都被错开过,还是要补补营养的。”但他见我盯着他看,笑容也僵住了,最后才说道:“诅咒小姑爹他们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你也不用怕,小姑爹和道长商议了一下,决定教你《鲁班书》上的本事和道长的道法,帮你度过劫难!”
听到这里,我倒是心头火热了起来,相比什么劫难诅咒,我对爷爷和老杂毛那些神鬼莫测的本事更感兴趣,心里更想着,只要自己学了本事,那就可以不用怕那什么诅咒了。
喝着村长端来的鸡汤,脑中想着学本事的事情,不由的十分期待,只是此刻还只能躺在床上,这个有些美中不足。
没多久村长下楼去了,得知我醒来,闻讯而来的小杂毛过来跟我诉说着那天把他吓得如何如何云云,他说从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鬼东西,真是个小怪物。结果那天之后,他一口一个小怪物的喊我,在我多番申诉无果后,只好安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床上躺了靠半个月后,才渐渐恢复,每天爷爷都会给我熬汤药,这药的味道我记得,当初我误食了九转太岁肉的时候,爷爷就是天天给我吃的这药,我才得意生还。
如今再喝到这个药的时候,我并不像当初那般虚弱,倒是感觉到这药的味道怪怪的,便问爷爷,我每天喝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爷爷看了我一眼,随即默默的抽着烟说道:“这个是冥骨汤,是调理身体上阴气煞气用的,你且管喝便是,爷爷是不会害你的!”
我想了也是,这东西虽然卖相不好,但味道倒是出奇的好,入口有些冰凉,缴入口中就像化作了一股香气,没一会儿就如同在舌头上化开了,每次我都忍不住一口气喝完。
爷爷默默抽着烟,此刻外面已经暗了下来,这些天的修养我也好了不少了,倒也能盘腿坐在床上了。爷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有些出神,忽然他冲我笑道:“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吐纳法门么?”
我点了点头,自从爷爷教了我这个吐纳法门后,我每每能在危急关头逢凶化吉,也全仰仗这吐纳法门带给我一些神妙的力量。是以,我常常会练习,尤其是最近我躺在了床上的时候,白天黑夜的都不睡觉,唯有联系吐纳法门才能找到些睡觉的感觉。
爷爷继续抽着烟,我本来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忽然就反应过来,急忙对爷爷说道:“爷爷,你是准备要教我本事了吗?”爷爷看着,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学这个的五弊三缺是在所难免,你真的要学么?”说完爷爷十分严肃地盯着我。
我有些茫然了,五弊三缺我是听过的,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曾经有个算命的睁眼瞎路过村里头,拉住村长,说他就是绝后命理,属于无弊三缺,后来被听说了的奶奶给骂了一通,那睁眼瞎吓得抱头跪下,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当时我还以为是奶奶护犊情深,如今隐约才明白,奶奶也是有本事在身的。
后来我问了奶奶,什么是五弊三缺,奶奶说五弊三缺这一说法在古时主要指堪舆风水相士一类人的命理,据说这类人泄漏天机过多,上天对他们的惩罚,让他们总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
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我想想自己的处境,未必比五弊三缺好上多少,如今就剩我和爷爷还有村长三人,而奶奶救我而逝,父母也早就失去消息,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想到了这里,我朝爷爷坚定地点点头,说道:“爷爷,我不怕,我要学!”说完我就看着爷爷,却没想到,爷爷脸上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爷爷又抽了口烟,说道:“既然要学,可就要不怕吃苦,你比起你大大有着先天的优势,但你也比他少了一个扎实的基础。所以你想学,一切就要听我的!”
我满口答应,可爷爷看着我,似笑非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这老头儿憋着坏,暗叹这几天,爷爷是不是跟着老杂毛学坏了?
这时候,老杂毛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走进我的房间,看到我后便一脸笑意,不阴不阳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小子在后面编排起老道来了,怕又是那个不成器的混小子!”
我听得心惊肉跳的,急忙讪讪道:“不能吧,师兄他为人正直,素来尊老爱幼,且又有极高的个人素颜,是个不可多得的社会好青年……”我一股脑儿的把前两天在广播里面听到新闻里面的话全都倒豆子一样的倒了出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什么时候可以说话这么顺溜了。
老杂毛古怪地看着我,随即和爷爷对视一眼,走过来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个小滑头!”
我嘿嘿一笑,知道已经被这老头子给看出来了,也怪我自己欲盖弥彰了,偏偏没事把这捕风捉影的事情说的这么来劲,何苦来哉!
一会儿之后,爷爷和老杂毛又简单给我做了一些检查,他们意见一致,都认为我身体已经无恙。
爷爷和老杂毛商议了一下,便决定今晚开始教我一些简单的东西,一下子变为我敞开了一扇别样的大门,自此我才理解那些千变万化让人眼花缭乱的道术。
一直听爷爷给我讲到了半夜,爷爷才到楼下去睡觉。而我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床上,不停地用爷爷教我的吐纳法门,我这才知晓,原来这吐纳法门就是鲁班门一切道术的根本,平时要早晚各练一次。
等我炼气完毕,便又偷偷把房间里面的灯打开,这是我这些天来,能够简单的活动后,几乎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我大概感觉了一下,已经快到了午夜十二点了,便从旁边的柜子抽屉里面拿出一面小镜子,这是面八卦镜,还是我跟小杂毛借的。我张开嘴,迎着灯光,将舌头伸了出来。
这时候,就看到舌头上的慢慢的有一团黑色的印记浮现出来,起初很淡,然后就好像突然的就出现了一样,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个分明就是一朵黑色莲花的图案。
几乎没有意外,每天的午夜十二点中的时候,黑色的莲花就会出现在我的舌头上。我问过爷爷,爷爷说这就所谓的红莲业火,只不过到了我这里却变成了黑莲。但为什么,却不曾多言,只让我最好不要去看、去想、去碰这朵黑莲。
可我总也无法放任它不管,这东西本来是在风火哨中的,可没想到最后已经流窜到了我的身体里了,现在我已经搞不清楚,我究竟该怎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好在这朵黑莲不疼不痒,而且每天只会出现一刻钟左右便消失了,看样子这东西是要伴随我一生了吧,我这么想到,却没想过,我这一生还能有多久呢?
从旅馆老板死了的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但爷爷他们并没有能够抓到了凶手,这让吴劲松三天两头的上门来,在得知我出了意外后,他也不好再多强求。
好在爷爷向他保证,这段之间之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案子再出现,这才让吴劲松面上好看一些,毕竟,他也要向上头交代的。
不过这些天一来,家里次数最多的人却不是吴劲松,而是那个被拘留了好几天的胖子,那个异装癖的刘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