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这几日原本心情不错,派了临渊到京城后,京城那边传信回来,都说世子妃惦记他。
他也收到顾如画的信,霍嬷嬷回云州来了。
夏南让人给唐鹤年传信,若是京中有危险,就快将顾如画和姚氏等人送出城。
所以,他忙着将云州这边的障碍扫清。
等顾如画来了,自己得让她看到,在北地,自己有实力护住她和她的家人,免得她总想着往定州逃。
为了这个,夏南将一些暗中投靠夏北的人给撤了,有不服的,他亲自领兵前去镇压。
没了这些暗线,夏北那边日渐颓势。
夏南不急着攻打秦州,只要他围得紧,夏北和云氏一族急着要翻盘,就会派人四处联络。
他只要盯着这些人,就能将军中一些脚踏两条船的人给揪出来。
天气越来越暖和,夏北那边能联络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他正盘算着收网,邓自谦急匆匆求见。
“世子,出大事了!”邓自谦神色惊慌,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抖。
“邓千户是发现了什么?”夏南以为邓自谦又挖出夏北的人了。
邓自谦左右看了看,示意闲人退下,夏南冲双喜和同贺示意,同贺带着屋里的人退到了外面,自己亲自守在门口,双喜退到了窗户边。
“世子,圣上——圣上驾崩了!”
“什么?消息可确实?”
邓自谦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我在皇城司里的老友,给我传来的消息。”
夏南看了他一眼,拿过纸条匆匆扫过,这应该是皇城司的渠道一路急送过来的,路上走了三天。
邓自谦看着夏南的脸色,心中盘算着自己这举动是不是对。看到圣上驾崩三王争夺的消息,他第一反应不是投靠哪位王爷,而是想要投靠到夏世子这边。
离京时他一心想离宫,像圣上吩咐的,在北地军中立足。
可是,跟在夏南身边久了,邓自谦有些害怕。云氏一族在北地扎根几代,夏北自幼就跟着成王出入军营了,云氏的云子全更是很早就从军做了秦州主将。
可是,他跟着夏南从京城来到云州,才多少时间?军中夏北的势力基本就被拔除了。
而北地军中,军心稳定,没有什么动荡。最可笑的就是有些将领想要率兵抵抗,结果一觉睡醒,被手底下的士卒捆了送到夏南面前来了。
他以为夏世子只是空有个才名,文弱书生能成什么事?可是夏南回到云州,却如定海神针,将涣散的军心给收拢了。
成王哪怕现在死了,也不会影响夏世子的位置。
开始邓自谦听夏南之命是为了讨好,想借着夏南在北地立足,后来,他却日渐臣服。
圣上驾崩了,他这样的旧臣该如何是好?要是在京城,他位卑言轻,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听从赵统领的吩咐。
可是,他现在在北地!所以,他毫不犹豫将密信告知了夏南。
夏南看完密信,抬手冲邓自谦做了个请坐的姿势,“多谢邓千户信任。”
“世子,末将位卑言轻,不敢居功,只求能跟在世子身边效力!”邓自谦连忙表忠心。
“我对邓千户自然是信得过的,从京城到云州,邓千户功劳不小。”夏南安抚了一句,心里却在盘算着京城的局面。
这时,同贺敲了敲门,手里也拿了东西。
邓自谦一看就知道是成王府的密信也送到了,正想告退,夏南抬手阻止了他,“拿进来吧。”
同贺将手里的蜡丸送到夏南手边,夏南打开蜡丸,抽出里面的纸条看完,脸色一下冷如寒冰。
夏绰该死!他想要弑君,竟然还想将顾如画拖下水,要毁了她的名声!一想到那时自己不在京城,顾如画在暗香院中孤立无援,他就恨不得将夏绰拖过来大卸八块。
这密信是唐鹤年送来的,唐鹤年在信中提了晋王府的谋划,顾如画临危不惧如何脱险,又说了流民暴乱时顾如画的吩咐与举动。
字里行间,都是欣赏盛赞之意。
夏南却没什么高兴,她被关在暗香院时,该多害怕啊?女子本柔弱,顾如画的临危不惧,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她是知道无人可求救,才只能自救吧?
待看到顾如画说要回城阻止晋王登基,他叱了声“胡闹”,他堂堂男子汉,不需要顾如画为自己以身涉嫌谋划什么,朝堂之争,本就该是男子该面对的。
“马上给京城回信,让唐先生安排世子妃离开京城。”他吩咐同贺回信。
邓自谦听到夏南这话,说道,“世子,是否需要末将给好友写信,让他相助?”
夏南摇头,“不用了,皇城司中,如今只怕也是各人都忙着奔自己的前程,你那好友若是有意,我也想见见。”
知道邓自谦在北地还要千里传书,只为了朋友情谊?夏南觉得,那人是试探邓自谦的态度,顺便也想投石问路,若是邓自谦投到了自己这边,他也有了一条退路。
邓自谦想了想,讪讪地笑笑,“世子见微知着,末将惭愧。”
“邓千户的能力,有目共睹。圣上驾崩的消息只怕过几日也会传到北地,若是谣言四起,只怕会乱了军心,这事还得邓千户带人查访。回头我派一队人,听从你的吩咐,有故意散布谣言者,一律拿了。”
“是!末将领命。”邓自谦头一回从夏南手里加人,大声应了一声。
等他退下后,夏南犹豫地看着密信,顾如画要是离开京城,路上安全吗?她又肯按照自己的安排,来云州吗?
还有金人,京城既然有金人出没,那北地这儿只怕也不太平。
夏南划了几个关卡,下令让他们派出斥候,严查金人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