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一直待在秦王府的庄子里,也听到过消息,“妾身听说过昨日的事,也派人送了礼物给顾世子妃压惊。”
端王妃宋氏到成王府田庄的事,瞒不过众人的耳目。
“你做的很对。等回城之后,你再派人卖顾如画个人情,就说户部今年该送往北地的粮草军饷,已经全没了。我有心周旋,只是有心无力。”
顾如画将玄城子送到秦王手中,秦王收下这份人情。而北地粮草军饷被挪用之事,成王府肯定也知道了。
他让人送这消息过去,只不过是表态:若是成王府支持他登基,绝不会有粮草军饷不发的事,他一定会按时批复,给北地运送粮草军饷。
“夏世子不在,告诉顾氏,有用吗?”秦王妃就怕秦王这一番话,顾氏压根不懂。
“顾氏不懂,还有唐鹤年在,他自然会明白我们的意思。”
“妾身明白了,今日回城妾身就让人去送消息,再让人单独与唐先生说一声。”
秦王点头,“祝氏那儿,回城后你送一对凤钗过去吧。”
凤钗?
这是许祝氏将来有贵妃之位吗?
孟氏又应了声是,“妾身那儿有今年新打的七尾凤钗,刚好送给祝氏。”
秦王唔了一声,他伤口未复原,强撑着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撑不住了,很快就沉沉睡去。只留下秦王妃呆坐在边上,为孟晦的身子担忧。
端王的马车上,最是平静,端王妃一人坐在马车里。
端王骑马跟随在明宗龙驾边,还未回宫,秘不发丧,但是他还是将一个孝子该做的礼节给尽到了。
老忠郡王邀请冯正辅同乘马车,赞赏地道,“端王纯孝,堪为表率啊。”
冯正辅看了一眼,含糊地唔了一声。
“端王爷一直说冯大人劳苦功高,朝中虽然设了左右二相,可是冯大人重任在肩,众人有目共睹。圣上忽然……只怕以后新君还有赖冯大人辅佐。”
“朝中自有法度,本官也只是尽自己本分而已。”冯正辅说了一句,打了个呵欠,靠到了马车车壁上,“昨夜一夜未睡,年纪大了,精力不济。”
“冯大人是国之栋梁,回城后还要忙碌,不如就在这儿小憩一会儿?”
“如此失礼了,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冯正辅歉意地说了一句,一会儿就闭眼禁声,好像睡着了。
老忠郡王的马车门帘挂着,他看着外面微微摇头,夏约让自己做说客,显然冯正辅是个老油子,滑不留手,压根没打算这么快下注。
夏约倒也没失望,冯正辅若是这么好拉拢,之前夏结、夏绰早就将他收拢了。幸好自己有白虎营在手,回头请钟达请其他三营主将喝酒,若是京营四营都支持自己,再有成王府的人帮自己拉拢一些文官,自己也算是众望所归,文臣武将拥护了。
三位王爷各展所长,一长溜的车队里,时不时就有人从前面跑到后面,又有从后面跑到前面的。而跟在后面的文武百官家的马车里,也很热闹,相熟的人家互相打探。
顾如画坐在成王府的马车里,就在皇室宗亲的马车后面,属于车队靠前的位置。
上路之后,也有一些官员派人到成王府这边来。顾如画是女眷,又是刚嫁给夏南才一年多点的,他们派人找了唐鹤年,打听事情。
其中有些官职低微的,对于暗香院的事也不清楚。唐鹤年将秦王说的玄城子的事透露了出去。
顾如画没再露面,有人求见也一律以太累不见客打发了。
从白云山回京,若是按龙驾出城时的速度,卯时出发只怕都要等到天快黑时才能回城了。
可是,虽然不至于快马加鞭,但是一路上不许歇息,就连吃饭也都是各家在马车里自己吃些点心干粮。
出发时已经下令,谁家马车若是半路停了,就让开官道,自己回京。要是拦阻道路,御林军一律以心怀不轨处置。
这种时候,没有人敢跳出来反对,就连最叽叽喳喳的御史们,也全都闭嘴了。
白虎营跟在车队后面护送,前面和两边有大内侍卫和御林军们,这一路没有闹出什么事。
到了下午,就到了京城城门。
城门口,九门提督和京兆府的人已经城门口和前面的一段官道清理出来了,沿路跪拜迎接圣驾,一路赶着回宫。
进了城门,各家先回自己府上,端王和皇室宗亲们紧随龙驾进宫,秦王府和晋王府没有跟随,但是孟晦撑着病体,还是跟着进宫议事了。而晋王府这边,沈观文自然是与冯正辅一起,召集六部尚书一起议事。
六部里兵部尚书死了,暂时由兵部两位侍郎代替。
文武官员都知道圣上驾崩了,可是何时发丧,如何发丧,却不是当前的急事。
明宗接见众臣议事的勤政殿里,皇室宗亲和朝中大臣们聚集,就像上早朝一样,众人先商议的自然是储君人选。
沈观文以明宗说过端王肖似朕躬的话,认为明宗就是属意端王。
孟晦一派告诉大家祖宗规矩,立储一向是立嫡立长,夏结乃是当之无愧的嫡长。
老忠郡王则觉得端王仁孝,圣上驾崩时端王替圣上换衣梳洗,尽了人子的孝心,应该立为储君。
这三派各有各的理,勤政殿中吵闹不休,几乎大半个朝堂的大臣们都参与了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