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画明白唐鹤年的意思,夏南待自己,的确很好。
她叹了口气,回屋想要做些事情,却觉得心绪有些散乱,拿起针线想打发时间,还被针戳了两下。她将手里的绣棚丢下,坐在窗前发呆。
二月了,天气回暖,春日景象渐渐出现。
唐鹤年忙着做顾如画安排的事情,顾如画等着他调查的结果。
伯府没有什么事,倒是安国公府,在二月上旬就回到京城。
顾如画和姚氏他们一起,前去迎接,安国公府一长溜马车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口,就看到城外停着几辆马车。
安国公姚伯言看到伯府标志的马车,哼了一声,看到成王府标志的马车,下马来到马车边。
小柔掀起车帘,顾如画在马车中冲姚伯言行礼,叫了一声“大舅舅”。
姚伯言看到她,倒是露出笑脸,“舅舅在家时就听说你出嫁了,派人送了添妆,可惜不能亲眼看你出嫁。”
“外祖母、舅舅、舅母的添妆,我都收到了,谢谢舅舅。”顾如画想着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安老太君,再看着眼前的舅舅,眼眶微红,“府里已经派人去打扫了,舅舅快点上马回家吧。”
安国公嗯了一声,一群人回到安国公府。
府里原先留下的老人,姚氏让顾锦带人帮着张罗,府中已经都打扫过了。
安老太君下了马车,姚伯言之妻陶氏上前扶住她的手,姚氏也过来搀扶,安老太君瞪了她一眼,她讷讷收回手,跟在母亲身后,进了正厅。
顾如慧正在安老太君院子这儿,看着人摆放点心,一看到安老太君进门,上前行礼,“外祖母,大舅舅,大舅母,你们一路辛苦,我让人准备了些点心,你们先垫垫饥。”
安老太君一看到顾如慧,没等她行完礼,已经一把搂住她,“我苦命的慧儿——快让外祖母看看。”
“外祖母——”顾如慧小时一段日子都是跟着安老太君一起住的,跟老太君感情深厚,听到老太君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陶氏也在边上拭泪。
霜儿四岁,正是敏感的时候,看到母亲在那儿哭,也跟着哭。
顾如画看几人伤心,连忙上前扶住安老太君,“外祖母,您刚回京,一路劳顿,快点坐下歇会儿。大姐也是因祸得福,脱离了定国侯府那个火坑,您该为她高兴呢。”
安老太君从家书中知道此事是顾锦和顾如画替顾如慧办的,招手让顾锦过来,一手拉了顾锦,一手拉了顾如画,“你们两个很好,阿锦越来越有长子嫡孙的气度了。画儿也很好,虽然嫁进成王府……”
“母亲……”陶氏叫了一声。
安老太君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拍拍顾如画的手,“画儿长大了,懂事了,也能干了。”
顾如画扶她坐下,顾锦呵呵笑着,“外祖母,您知道吗?我已经是世子啦。”
“知道知道,你舅舅告诉我了,早就该封为世子了,你那糊涂娘……”
“外祖母,母亲很想您,知道你们今日到京,她昨日一夜没睡好。”顾如画拉了拉安老太君的手,示意她看姚氏。
姚氏上前,屈膝行礼,“母亲——”
“你啊——”安老太君恨铁不成钢,可是,这是自己自幼娇宠的掌上明珠,哪怕嫁人生子,已经做人母亲了,在安老太君眼里,姚氏还是自己那个娇弱的女儿。
当初劝她她不听,骂她她不醒,爱之深责之切,才会咬牙说再也不认这个女儿了。可是接到家书,知道姚氏为了护住儿女,与顾显闹翻了,安老太君又怕她在伯府吃亏。
看姚氏垂头行礼的样子,她瞪了几眼,“起来吧,年纪不小,都做娘亲了,总算是脑子清醒了。”
“女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姚氏涨红了脸,又行礼。
陶氏扶起她,让她坐到安老太君边上,“母亲,小妹也不容易,一个人操持伯府。还好有阿锦和慧儿帮着,如今小妹一家也是苦尽甘来,往日日子肯定越来越好。您明明心疼小妹,还一定要板着脸吓唬她,小妹从小胆子小,不经吓。”
“她胆子小?她……”安老太君恨得戳了姚氏几下,“清醒了就好,守着阿锦和钧儿好好过日子,不要再鬼迷心窍。”
“不会了,母亲放心。”姚氏连忙小声说道。
顾钧刚才一直带着周霜在一边儿,看安老太君提到自己,带了周霜上前行礼。
安老太君看周霜粉妆玉琢的一团,没因为她是周家血脉而生厌,怜惜她小小年纪就经受这些磨难,让人取了一块平安金锁给她戴上,“好孩子,以后要听母亲的话。”
又拉着顾钧,听说他现在习武,高兴地说,“以后让你大舅舅带你练武。”
陶氏也跟着送了见面礼。
安老太君说了一通,又哭了一场,有些累了。一群人连忙让她去躺躺,养养神。
顾如画看了一眼,发现只有大舅舅一家回京,二舅舅他们都没回来,姚氏带了顾如慧守在安老太君边上,顾锦和顾钧带了周霜去玩。
姚伯言到外院,忙着让人收拾外院东西。
顾如画让人去外院传信,姚伯言让人将她请到书房,看着这个小外甥女,做了世子妃,印象里的倔强孤傲不见了,更好看了,也沉稳内敛了,“画儿找舅舅,要说什么事?”
“大舅舅,二舅舅他们,以后就留在老家吗?”
姚伯言看她了然的神色,没再当她是孩子,“你二舅舅一家先留在老家料理祖宅,何时进京,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