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婚礼即便再大,如何高朋满座,早晚有到客人离散。门庭冷落的时候,
下人们开始收拾一切残渣剩饭,和凌乱的桌椅板凳。
成为新郎的益王,从来就没有找到那种喜悦的感觉,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本不该归宿这场婚礼,可偏偏他就做了违背自己心愿的事。
四个新娘,显而易见,益王理应去齐凤的寝殿萱虹苑就寝,寝殿的门还没关,就见紫玉苑的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跑过来,可以说是扑在益王面前。
“王爷,王爷,不好了,刘王妃突然中毒,孩子也怕是都保不住了。”
这种消息,堪比晴天霹雳,益王最在意的孩子,竟然要消殒人间,怎能不让益王倍感痛心。
益王感到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在床上。
一旁的齐凤上前劝慰益王:“王爷莫急,先问清楚情况再说。”
突然,他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了婢女的衣领,质问道:“正好好的,刘王妃怎会中毒?”
“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刘王妃是如何中的毒,现在已是奄奄一息,良医正正在那里诊治,似乎不太好。”
中毒,又是中毒,昨天奶娘中毒,今天刘王妃中毒,莫非又是那个女人。
益王太了解映姿了,她精通毒药,在这个王府大院里,除了良医正,最精通医道的就只有映姿。
昨日,奶娘的所中之毒,除了映姿,益王也想不出有谁会给奶娘下毒。
现在,刘王妃中毒,孩子小产,显然就是映姿因为没有当上新娘,而怀恨在心,毁了把他最心疼的,也是最在意的孩子。
好毒辣的女人!
益王此时有了从未有过的憎恨!
他恨映姿的不作为!
他恨映姿的菩萨面容,蛇蝎心肠!
这时,青竹苑的一个婢女来报,映姿和绿荷都同时失踪了。
这让益王更为恼怒!
映姿下毒的事实已经板上钉钉,如果没做错亏心事,何至于失踪。
显而易见,这是在畏罪潜逃!
益王身旁的吴将军,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总觉着在哪里出了问题。
他与映姿、绿荷也相处了不少时日,深知俩人的品性、
现在每一件事情都牵扯了映姿,实在莫名其妙!
打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映姿会毒害人。
想想她平时在益王面前,刀子嘴豆腐心。
王府里的几个王妃,有事没事都想找她的茬,每一次受冤屈的都会是映姿。
还有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奶娘,映姿如果有心害她,没必要在自己寝殿里害她,这不是自打嘴巴,自行招供吗,映姿也不至于会这么傻。
再说了,映姿身怀绝技,银针只要从她手里飞出去,极少找错穴道。
如果想报复,何必等到现在,还都是凑在一块的报复。
吴将军越来越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
……
……
益王去了刘王妃的紫玉苑,兴王、兴王妃和仁和公主也到了。
彭锦悦、马王妃与齐凤三个王妃,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围在刘王妃的床前。
这时,身怀六甲,已经有五个月身孕的刘王妃,全身上下黑紫,中毒太深,奄奄一息。
良医正的能力有限,根本就解不了这样恶性的毒,此毒不是别的,正是当初毒死殷王妃的攀之岩。
这种毒,益王在清楚不过,根本就很难找到有人能够揭开它得毒性。
时间不长,刘王妃终于抵制不住毒性的侵扰腐蚀,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已经往外渗出了黑血,两眼一闭,一命呜呼。
一尸两命就这样瞬间消殒了,益王的心刺痛难忍。
他的两只手攥得越来越紧,已经从手指缝里流出了很多血水。
攀之岩!
多么熟悉的毒药!
殷王妃被毒死后,是那个女人让所有知道了这个毒药的名字,万万没想到,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今日,又用这种药毒死了刘王妃和孩子。
不仅如此,昨日还对奶娘下也下了同样的毒手!
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女人!
益王心里暗自发誓,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他慢慢开始憎恶自己的太贪恋她的姿容,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益王心里的恨意无法发泄,随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该死,我不该屡屡相信了那个女人!”
益王看向吴将军,吩咐道:“吴将军,你去集结护卫,务必要追到那个女人,即便跳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给我抓回来。”
对映姿下最后通缉,吴将军当然不想,有心想为映姿开解,但又怕益王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
只能很为难地看着益王,踌躇未定,不知该不该去。
这么大动干戈,兴师动众,旁边的兴王、兴王妃见状,吓了一跳。
兴王对着益王好一顿训斥:“你呀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冷静,你仔细查清了吗,就这么断定是她?今天的阵仗你心里没有个数吗,你谁都娶了,唯独没有娶她,你想想她能接受吗,心里肯定伤心难过,这才离开王府,也说不定是去哪里散心,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来了。偏偏事情凑巧也说不定。你处理事情,千万要静下心来,不能莽撞,这样会误了你的判断,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益王冷笑一声:“我没有娶她,她配吗,如果不是奶娘袒护她,不想追究她下毒的事,我岂能容忍她今天的错误。”
兴王叹了一口气,凑近益王的耳边,小声问道:“兄弟,奶娘的话真的值得你这么相信?当时的情况,你没有亲眼所见,单凭奶娘和她的婢女,那也只是一面之词。我的傻兄弟,只要不是万分邪恶之人,即便是杀人,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明目张胆的杀人。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做吗?事有蹊跷,考虑好再决定,对你没什么坏处,别到时候,后悔莫急就晚了。”
益王并不赞成这些为映姿开脱的话:“不,奶娘在我身边已经快三十年了,我了解她,她断不会做出那等凶狠之事。也绝不会欺骗我,倒是那个女人,屡次三番的闹腾……该死,四条人命,差一点全毁在她的手里。”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任何公主,还是那高傲的姿态,也凑了上来:“四哥四嫂,我看糊涂的是你们,我早就看那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能做出什么恶毒的事,谁敢保证?我们就不要给六弟瞎掺和,六弟做什么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