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以为是自己的恐惧,扰乱了自己的心智,这才有了嗅觉上的问题。
“姑娘,你闻到了吗?如何这般腥臭?”绿荷不停地用鼻子嗅着。
“原来你也能闻到,我还以为……”
有了绿荷的证实,映姿确信自己不是嗅觉出了问题,而是实实在在就有这种让人抵触的腥臭。
其实,在她们刚进来时,映姿已然闻到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但那种味道很淡,便以为是发霉的味道。
自从这只猫从洞中穿出来,映姿才知道那股很淡的霉味,就是和猫身上的味道同出一辙。
猫应该是很爱干净的,怎会沾染上这种味道,莫非它就是从这个洞中带出来的?
映姿第三次跪在地上,尽量把鼻子贴近洞口,仔细闻了一下。
好难闻!
和猫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但比猫身上的味道还要浓重。
尽管映姿的胃能抵挡很重的味道,但是这么恶心的腥臭,还是第一次闻到。
反而让映姿越来越觉着有股腐肉的味道。
莫非洞中有死老鼠?
映姿实在经受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跑到一处,使劲地往外吐,亏得早上的豆脑一口没吃,吐出来的全是清水。
不然,这漂亮的地板,定要被她吐出来的污垢糟蹋了。
绿荷最见不得映姿有不舒服的征兆,忘记了刚刚的恐惧,跑到映姿的身边,为映姿轻轻拍打着后背。
由于过于担心,连声问着:“没事吧,姑娘……没事吧,姑娘……”
终于,映姿的呕吐停止了。
她与绿荷同时依靠在墙壁的壁画上,压制着胃里面的最后不适。
绿荷紧紧抱着映姿的胳膊,眼睛一直盯着映姿的脸色变化,唯恐映姿再有更不适的表情。
疑问丛生的映姿,越来越迷惑不解,那份焦虑促使她非要弄清楚谜底。
映姿推开绿荷的手臂,走到洞口,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趴在洞口,忽然啊了一声。
没想到就是那声啊,如同一个扩音器,感觉传出很远。
映姿又试图叫了一声,还是如此,显而易见,说明地下有一个很深的洞。
映姿突然有些兴奋,急忙把洞口里翻上来的土,又重新埋在了洞口里,最后把已经烂掉了的一大块木地板,合对上每一条缝隙,大致地恢复原样。
只有一些被嚼烂的小木片,已经完全不能再恢复了,映姿只能放弃,表面上看不到洞口就行。
映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又挥去了衣裙上的泥土,然后,摆了摆手,示意绿荷走出去。
绿荷不明所以,以为映姿的脑子出了问题,突然间仔细研究地洞,又突然间,说走就走。
也好,走出去,正如绿荷所愿。
俩人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后门,把门上的大锁按照原样锁好,和平时一样,有说有笑地在大街上游逛,完全忘记了刚刚的恐惧。
等到俩人累了,这才想起早晨的饭还没有吃,便找了一家馆子,要了四个小菜,两荤两素,四个大馒头,两碗汤,使劲地饱餐了一顿。
最后还剩两个馒头,绿荷不舍得丢下,从身上拿出一个之前放在身上,随时备用的布袋子。
把剩下的两个馒头装了进去,以备不时之需,万一饿了,不至于抓狂。
这一次,映改变了平时的懒惰,非要把布袋子非拿在自己手中。
绿荷不让,感觉映姿一个装扮的帅气公子,手里拿着个布袋子,不太雅观,而她一个婢女好不好看,无所谓,更讲究的是实惠。
可是这一次映姿就是不让,非要体会一下劳动者的心酸。
绿荷见拗不过映姿,也就不再争夺,便由着映姿了。
走了一会,映姿提议,把钥匙送还王夫人。
绿荷巴不得这样,以此证明映姿没了钥匙,便进不了那个让人恶心恐怖的赌坊。
刚进到王夫人的家里,映姿突然捂着肚子,说肚子疼,定是在馆子里吃坏了肚子。
绿荷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连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一度怀疑映姿的肚子承受不了某一种饭菜,这才有了肚子疼的症状。
绿荷赶紧搀扶着映姿,在王夫人婢女的指引下,去了茅厕。
绿荷站在茅厕外,等待映姿走出茅厕,突然想起映姿手里还拿着布袋子,布袋子的馒头被茅厕的臭味这么一薰,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下。
绿荷有心想吆喝映姿,把布袋子从里面传出来,再一想,还是算了吧,臭味也已经熏到了,再做无用功于事无补。
真不行,能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喂狗算了。
好久,映姿从茅厕里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映姿和绿荷来巧了,王夫人正在午休,刚刚睡着,没办法,映姿只能把钥匙交给婢女保管。
并让婢女向王夫人传话,是她让王夫人失望了。
映姿说完,扭头就走,没再多耽搁,走到大街上,还是依然如此,尽去些热闹的地方游逛。
绿荷一开始也和映姿一样,非常开心在街上观赏花里胡哨的饰品。
可是时间长了,绿荷看着映姿,越来越感到反常,心里的惧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只以为映姿是在赌坊沾染了邪气,有些疯疯癫癫。但又怕是自己的多疑,便试探着问道:“姑娘,奶娘的侄子,我们不管了吗?”
“于飞不是说了吗,他的轻功很厉害,肯定不止轻功那么简单,还会有深藏不露的武功,你说,是你打得过他,还是我能打得过他?还有那些紧追不舍的黑衣人,别到时候,奶娘的侄子没查出什么,倒把我们的小命也搭上。”
绿荷听着映姿有板有眼的言语,心里聚结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姑娘,我们要去哪里?”
绿荷很想映姿赶紧选个地方,别到时候在转念想起去哪里的时候,像昨夜一样,露宿街头还不算,还要被人追杀,被人追赶。
那一夜过得,简直像一个从大牢中逃出来的逃犯一样。
倒不如趁着天色尚早的空隙,找个可靠的地方,好好眯一阵。
毕竟一夜未合眼,在赌坊把困意虽吓跑了不少,但眼睛干涩的总是很不舒服。
“去府衙!看能不能找到常如峰。”映姿的回答很干脆。
绿荷大喜,那里可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还有常如峰总是喜笑颜开的表情,总是能把别人不爽的心情,也渲染的开心起来。
哪里像益王,整个一个神经质,一个月也见他笑不了几次,现在和益王不阴不阳的关系,更是难以看到他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