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村庄,几个农民因为争夺田地的界限,都说对方多种了自家的地,这才大打出手,致使越闹越大,连各自的族亲都参加了这场争斗。那阵势,推天抢地,短兵相接,打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最后接连闹出了五条人命。
多么悲惨的一件事,为了一块不起眼的地皮,竟搭进去五条无辜的人命,太不值了!
此事非同小可,前所未有的事情,益王岂能在府里再待得住。由吴将军相陪,带了几十个护卫,准备前往。
映姿不想在府里憋着,就非要跟着前往。益王说什么都不同意,他担心映姿的伤势刚好,吃不消一路颠簸。
映姿不好再执拗,毕竟这是益王对她的疼爱,她岂能不知好歹。
没想到益王前脚走,后脚胡凤儿和彭锦悦就登门造访。
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稀客,自从到了王府,她们就来了一次,也只是在门外,对映姿怒颜相斥,落井下石。这一次,映姿猜不透她俩趁着益王不在府里,又想唱哪一出?
绿荷比映姿还警觉,拦住她们接近映姿的步伐,大声叱问:“你们来青竹苑干什么?我家姑娘又没招惹你们,还用不着你们三番五次的来无理取闹吧?”
映姿担心绿荷的语气不友善,会招来彭锦悦恶语相加,赶紧从卧榻上站起来,正准备走过去,却见她们根本就不理会绿荷的怒容,反而给了绿荷一个微笑,然后,脚不停歇地缓缓向映姿走来。
让映姿没料到,竟然迎来了她们千年不遇的满面笑容,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无比。
映姿以为自己因为伤势,待在青竹苑里的时间太长久,有些憋闷,眼睛也跟着出了问题,赶紧用手使劲地揉了揉,再向她们看去时,确确实实看到的还是笑逐颜开的模样。
这是她们俩吗?
俩个女人,哪一次见了映姿,不都是带着敌意,满脸怒容,就差把映姿活煮了吃肉了。
她们为何突然会有这么反常的表情?
难不成她们包藏祸心,别有肺肠?先给映姿来个好脸色,最后再趁映姿不备,好兴风作浪,让映姿彻底崩溃。
可她们这一段时间,一向喜欢的是明火执仗,肆无忌惮的做坏事。暗底生花,还真是不曾见过。
首先开口的是胡凤儿,依旧是眉开眼笑:“妹妹,伤势恢复的如何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怪姐姐粗心大意,一直没来看你,这不,趁着空隙,便想着与表姐一起过来。”
彭锦悦也是笑逐颜开的在一旁附和着:“对呀,对呀,妹妹受伤这么长时间,我们作为你的姐姐,理应过来探望你,只怪忙于别的事情,这才没有抽开手脚。望妹妹莫怪?”
好体贴入微的关心,如果不是她们之前一直穷形尽相,映姿真的就被感动到了。
绿荷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靠近映姿,暗自扯了一下映姿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映姿,不要上当。
映姿岂能不知,她们此次匿影藏形,不就是想迷惑自己,为了唱一出好戏吗。那好,自己就陪她们继续唱下去,鹿死谁手,只能去看最后竞短争长的结果如何了。
映姿装出一副笑脸,各行了一礼;“多蒙两位姐姐挂心,妹妹心领了,快,两位姐姐请坐。绿荷,看茶!”
绿荷冷哼了一声,噘着嘴,不情愿地去倒茶水。
胡凤儿和彭锦悦一边一个,同时坐在卧榻上,接过绿荷给的茶水,抿了一口,又同时放在了小方桌上。
还是胡凤儿先开的口:“妹妹,前段时间,我父亲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一直夸赞你,不仅长得好看,还知书达礼,曾几次嘱咐我,作为姐姐,一定要照顾好你。你看姐姐不但没有照顾好你,还惹妹妹生气,希望妹妹莫要见怪?”
站立旁边的映姿,心里暗自冷笑,好一个胡凤儿,第一次听她说出这么诚恳感人的话,后面不定会有什么阴谋诡计,需要施展:“姐姐真是折煞妹妹了,也是妹妹做得不对,惹着姐姐生气了,妹妹倒是希望姐姐摒弃前嫌,谅解了妹妹的过错?”
“妹妹这么大度,这叫姐姐情何以堪,今后我们姐妹定要同心协力,在王府了好好伺候王爷才是。”
“那是自然,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这时的彭锦悦也跟着趁热打铁:“妹妹,姐姐我也是之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更希望妹妹既往不咎?”
映姿对于胡凤儿说出的任何话,都不觉奇怪,她本来就城府极深,心机颇多,嘴上的功夫,显然也很了得;可彭锦悦向来都是凶相毕露,能让她洗心革面,估摸着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映姿就像审视天外来客一般,仔细看了彭锦悦一眼,强颜欢笑的脸,几乎都快扭曲了,祥装的滋味,显然,不太让她舒服:“姐姐这话说的,要叫妹妹无地自容了,之前也是妹妹屡屡犯错,倒是姐姐宰相肚里能撑船,手下留情,包涵妹妹的错处。”
“妹妹,你别总站在那儿啊,快坐下,我们姐妹好好促膝长谈一番。”胡凤儿拉起映姿,坐在她的身边。
三个各揣心事的女人,能谈出什么花样,映姿听起来,都感到好笑。
不过,人家胡凤儿既然这么有诚意,映姿心里再有诸多的排斥,也得充充场面,遂了她们的心意,要不然,凭着她们的个性,这仇定是又要记下了。
之后,胡凤儿的谈辞如云,彭锦悦的谈笑自若,山南海北,漫无边际,全都是些言不及义的话题。
映姿也只能言不由衷的应付着她们,时间长了,有点承受不住她们娓娓不倦的耐心。好不容易,才能听到她们说出辞别的话。
等送走她们,映姿早已心疲力竭,瘫倒在卧榻上。
满脸怒容的绿荷,早就按奈不住心中的火气,更是不解映姿的耐性:“姑娘,你可真是好脾气,奴婢也真是没想到,你会与她们平起平坐,谈天说地。姑娘莫不是被她们下药了?”
映姿明白绿荷心中地愤懑不满,往日的宿怨,定然历历在目。其实映姿又何尝不是,既然她们是带着笑脸前来,无论是否真心,映姿也只能再以笑脸相迎,同在一个王府里生活,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过,这好像是绿荷曾经教过她的。绿荷今日反而忍受不住她们的变脸,看来,这小脾气长得,连耐性也磨平了。
“行了,你就别再生气了,快坐下!”映姿坐起身,硬是强行按下绿荷,“你说的我都懂,其实我每每想起她们的所作所为,真想两巴掌扇过去,可是,理智让我不能这样……”
“姑娘难道就没看出,她们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肯定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