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许怒从心起,在两人身上,抬腿就是几脚:“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为何不早说,险些酿成大错。”
俩人倍感委屈,一边躲开吴许的暴力,一边极力辩解:“吴叔,这能怪我们吗,你看她身上脸上全都是血,和上次的白白净净,亦有天壤之别,认不出也在情理之中。”
“说你两句,你还有理了,你别忘了,我们这些做乞丐的,必须练就一对过目不忘的眼力,要不然,你还如何在这里混下去。”
“吴叔,你这一说,好像我俩如同一无是处一般,只要我们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偏差了,不就行了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赶紧滚出去,省得让我看见你们俩个兔崽子心烦!”吴许气势汹汹地驱赶着两个乞丐,转瞬,扭过头对着映姿弯腰行礼,开颜而笑:“这位公子,对不住了,刚才多有冒犯,不知是你大驾光临,望恕罪!”
好歹没被他们继续当成恶人,就已经是万幸中的大幸,映姿岂能小肚鸡肠的与他们计较:“无妨,不知者无罪!”
吴许对着两个年轻乞丐吆喝:“一个个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的,领着我们的大恩人,去客厅歇息。”
此话一出,两个年轻乞丐如同得到圣旨,几乎把映姿一路推到客厅的。不过,说是客厅,那是往大了说的,其实,还不就是三间稍微大一点的简易草屋,里面摆放了许多残破不堪的座椅板凳,上面有他们修补的痕迹,还好都尚且能用。
映姿被他们让到中堂的板凳上坐下,不一会儿,益王也坐到了映姿的身边,他已经被大夫换好了金创药,连同衣服也换了一套崭新的,就是款式和颜色显得老气了些。
“你没事吧,伤口如何了?他们这儿的大夫如何?我刚刚听他们说,他们这儿的大夫,是他们老家的名医,我总觉着他们的浮夸之词太盛,大夫或许就是虚有其名。”
益王笑了笑,道:“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大夫确实有过硬的医术,并不是虚有其名,在处理我的伤口时,不比城里的名医逊色多少。就是他刚刚告诉我,我的刀伤并没伤到要害部位,之前用的野生草药,能够止血,但却不能让伤口很快愈合,可以说是治标不治本。呶,他给我上了最好的金疮药,还真是奇效,现在的疼痛,真的就减轻了不少。”
“你确定没事?”
“真的没事,我骗你做什么?”
映姿一想到益王后背深邃的刀伤,一阵忐忑不安立即涌了上来,万一这儿的大夫有名无实,益王因此而延误伤情……刚刚自己对益王明确了感情,忽然没有了他的存在,以后岂不要孤苦一生。
映姿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不行,我们还是赶紧着回王府吧,让良医正好好瞧瞧才是,万一这儿的大夫,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小人物,岂不耽误了王爷最好的医治时间。”
益王看见映姿如此担心他的伤势,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这正好说明,自己在映姿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益王看了看不远处的桌椅板凳上,已经聚满的老少乞丐们,唯恐映姿会惊扰了他们,赶紧把映姿重新拉到板凳上,并轻轻地刮了一下映姿的鼻子,满面笑容地说道:“傻瓜,我岂会骗你,难道连我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了?况且我们俩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肯定要走,但不是现在,总得吃完这顿饭,也好对得起人家的热情。是不是?”
益王说的轻松,但映姿还是有说不出的担忧,即使益王的伤口处理的好,但那些肆行无忌的亡命之徒,能不能追来,还不甚清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安全起见,还是早走为妙:“王爷,黑衣人……”
“黑衣人早就回去了,要不然,我们俩现在岂能是安全的。行了,快别说了,你看,我们马上就能有口福了。”益王指了指门外。
转眼间,吴许先走了进来,后面紧跟而来的两个年轻乞丐,抬着被烤好的整只羊。
映姿和益王面前各摆放了一条羊后腿,俩人面面相觑,同时咽了一下口水,面对着这么大块头的羊腿,他们俩真不知该如何下手。
再看看那些老少乞丐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相,真的好诱人!俩人虽不能依样画葫芦,但也可以用手一点一点撕着小块吃。
一天一夜,就吃了一点馒头充饥,现在确实饿了,也顾不得手干不干净,直接上了手,不过,细嚼起来,味道确实不错,香溢可口,别有风味。
吃的兴起,映姿低头小声对益王说道:“王爷,没想到你威名远播,震慑力这么强悍!”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不过是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人物罢了,名噪一时都是虚的,只要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实惠,我这个王爷也算是没有白做。”
好谦虚的益王,宁肯舍己,也要为人的精神,确实挺让人佩服的。不过,益王为了这些贫苦的百姓,他也是下了血本,整个藩地的商贾,成了益王的主要攻势,无时无刻不想尽办法,向他们伸手要银子,去扶贫济困,就连送上门的女人,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那都是来者不拒。
兼济天下,普度众生,确实是个好王爷,但是……此时,映姿从未有过的醋意,马上袭来。
现今不同往日,映姿的心里已经有了益王的位置,排斥别的女人,相应的也会不由自主地涌来。
尽管映姿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内心,可是女人共有的拈酸捏醋,映姿岂能少得了,毕竟都是世间的俗人。
映姿不知道回到王府,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以平和的态度看待益王的那些女人们?
……
映姿努了一下嘴:“王爷好谦虚,我现在都有点嫉妒你了!何时我也能像你这样,名满天下就好了?”
益王故作嗔怒道:“傻瓜,我可是你的夫君,怎能说出嫉妒二字,我的荣辱,都和你息息相关,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清楚吗?以后,嫉妒二字只能允许别人说起,决不能出在你的口中,否者,你就没把我当成你的夫君看待!”
“噢,我知道了!”映姿不管益王是真怒还是假怒,总是自己理亏了些,说出的话确实不合时宜,不敢再做争辩,低头继续吃肉。
益王这肉是吃得津津有味,但总不能白吃,连人家的名姓、府址都不知,以后再见了面,如何说起?益王看向旁边不远的吴许,问道:“不揣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应该不是本地人吧?都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