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信……不明身份……匿名信……不明身份……
都是些狗屁!全都见鬼去吧!
他已经再也承受不住掩饰内心的煎熬,他惧怕有一天真的失去映姿时,自己会不会发狂?会不会五内俱伤?会不会肝肠寸断……
这一刻他只想把映姿紧紧拥入怀中,以抚慰惊魂未定的映姿。
……
当映姿站起身的时候,对益王的到来没有任何惊喜。
因为在自己和绿荷最需要他出现的时候,他却迟迟未到,现在侥幸捡了一条命,危险也已经远离,益王的出现似乎显得很是多余。
因此不得不让映姿怀疑,益王到来的时辰点太过于巧合,就如同她之前猜测的一样,他就是在借刀杀人,到最后见到自己和绿荷安然无恙的逃出来,这才抛头露面,把自己的嫌疑摘干净。
映姿恶狠狠地瞪了益王一眼,心里的敌意越来越盛。
他真的就是凶手吗?他不是一心只为百姓的好王爷吗?为何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难道就不顾念牢房里的无辜?
映姿越来越迷惑了,她想不通那些被自己列为嫌疑的人,为何不惜一切把自己和绿荷置于死地,目的何在?
映姿很恨自己当初太懒散,没有跟着大哥彭怡恒好好学推理案情,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映姿很清楚这一场灾祸都源于自己,如果不是凶手想把自己置于死地,也不会制造出这么心胆俱裂的火灾,也不会枉死这么多人。
尤其是牢头,正是牢头舍弃掉自己的生命,而给了映姿继续生存在世间的机会。也正是牢头的死,给了映姿从未有过的切肤之痛。
映姿的心在滴血,她憎恨凶手的残忍,已经到了痛心疾首,恨之入骨的程度。
映姿眼睛里仇恨的火苗正在炙热地燃烧着,复仇,复仇,复仇……映姿那种强烈地内心,已经不能自己,她要为所有因这次火灾而受到伤害的,死去的,尤其是牢头的惨死,讨回公道,一定会让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没有及时过来,让你险些丢了性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更多的怨念让映姿忽略了眼前的益王,出乎意外,等到被益王抱在怀里时,方才醒悟过来。她很不适应益王这样紧紧抱着她,更不喜欢听他那种,从未听过的违心的歉疚。
映姿妄想使劲挣脱,可惜益王的臂力太大,不能如愿。
映姿非常奇怪益王的举止,要不是确确实实伏在益王的怀里,还有他那呶呶不休的歉语,映姿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益王会有这么温柔一面,像他这种冷若冰霜的人居然也会转性?
不!或许他是在掩盖自己的罪行,担心映姿看出什么,才会做出让映姿感到莫名其妙的举止……
良久,益王才把映姿松开,两手紧抓住映姿还在瑟瑟发抖的肩膀,凝视着映姿的脸,说道:“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让你险些丧命于此,我感到负疚不已,我……”
映姿不禁在心里冷笑,这益王也太能演了吧,先不说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极致的转变,就这语气的称呼都变了,以前都是以‘本王’称呼自己,现在却直接变成了‘我’,这种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在整个王府里,能让益王把‘本王’换成‘我’的人,也就只有奶娘了。
益王不愧是益王,这种换人心的方法果真一绝,何必呢,作为一个王爷,完全不用这么费尽心机摆脱自己的嫌疑。
映姿替益王感到心累!倒是更可惜他不当戏子,有点屈才了。
“我向你发誓,一定找出害你的凶手。从此以后,我会时时刻刻守护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益王的表情非常严肃,他只想以后随着自己的心而走,好好的善待映姿,一生一世对她不离不弃。
对于映姿,刚从死神的手心里逃出来,怎可能再去相信益王,致使映姿无法懂得益王现在的心情,倒是能感觉到益王的话很可笑,凶手抓凶手,估摸着一辈子也抓不到。更可笑的是,益王竟然也能说出一生一世守在她身边,亘古未闻的甜言蜜语,如果映姿不是把益王和凶手扯在一块,或许真的会被感动。
映姿冷然一笑,难道不就是想在自己身边多安个眼睛,寻找下一次的刺杀行动?可真是做事不折手段、能屈能伸的好王爷!
“王爷,都是下官的错,要是早知道恶人把彭王妃掳到牢房,外面即使天翻地覆,下官也不可能不把彭王妃,完好无损的送回到王爷身边。幸亏彭王妃安然无恙,要不然,下官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县令跪在益王的身后,把头伏在地上,一副虔诚谢罪的模样。
整个县衙都是县令的管辖之地,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火灾,县令确实有监管不力的罪责。就是因为他的粗心大意,而造成的后果,险些永远失去映姿,益王怎可能不爆发雷霆之怒:“起火之前,你作为一个县令,竟然致使县衙出了这么大的事,该当何罪?”。
“是,是,是,下官之罪,无可辩驳,请王爷降罪!”县令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用官袖连连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很显然,他内心其实比谁都想活命,更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过了这一关。
益王仍然义形于色:“本王且问你,你今日到底去干了什么,致使官衙人员稀少?”
“在下官管辖的南城里,出了一桩人命案,商贾汪于被人溺死在河里,下官一早就得到路人报案,感到事关重大,又担心河里的打捞任务会很复杂,就多带了一些捕快,只留下县丞和两个捕快在衙门里顶班,便马不停蹄的赶到那里。下官真是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当初因为下官着急案情,才会匆匆而走,导致彭王妃被恶人掳到牢房的事情都不知晓。要不然,下官也断不会让彭王妃,继续待在牢房里承受这飞灾横祸。”县令的汗水好像总是流淌不完似的,他一直没停下擦拭额头的动作。
益王一怔,为何又是商贾?上一次冯泽的案子牵扯的三具无名尸,到如今都没有眉目,而这次映姿被掳,身为商贾的殷江,嫌疑最大。真不知他们这些商贾是怎么了,为何频频出问题?
益王斜视了一眼映姿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里不免肝火再一次旺盛起来。只见益王戟指怒目,叱喝一声:“即便你是为了命案而离开,牢房总会有人吧,他们那么多衙役在值班,怎会让人放了火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