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王妃?
牢头和众狱卒面面相觑,仔细打量着映姿,一副半信半疑神色,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王府守卫森严,护卫众多,怎能让那几个看着平庸无奇的黑衣人,大摇大摆地把王妃掳来牢房?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杀人犯?
对!那几个黑衣大汉曾说过,眼前的两个女孩子是杀人凶手,难不成是王妃与王妃之间的内斗,才导致了人命案?益王气不过,又担心家丑不可外扬,就把她们连夜送到了这里?要不然,有胆量敢去王府掳人,恐怕只有神仙能做到!
牢头看着让人顿生怜悯的映姿,并语重心长的劝慰:“孩子,看你这姿色,你说你是王妃,我老头也无可反驳,但是,你也别再自欺欺人,王爷既然派人送你们到这里,也是下了狠心,即使再去跟他通报,想来也是无济于事。我奉劝你,以后就别再想着出去这样的话了,杀人偿命,无可厚非,怪只怪,你为何非要学着别人家的府邸,尽做些争风吃醋的事,脑子错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你还指望着谁能救你?……”
被人误会真的很让人焦躁不安,映姿只想尽力解释:“牢头大叔,我没有杀人,何来罪……”
可惜,牢头根本就不相信映姿的话,苦口婆心的接着说道:“我奉劝你们还是在牢房里待着吧,天亮了,县老爷就会过堂,审理你们的案子,秋后问斩,板上钉钉的事,你们趁着还有几个月的好日子可活,就多看看这世间的一切……噢,你们也出不去,外面是看不见到了,瞧瞧牢房也不错,总比什么也看不到要强吧,也省得你们多出遗憾。”
真是个顽固的牢头,心是好心,呶呶不休的话,简直徒费唇舌,没一句中用的,不仅如此,连那些狱卒们,竟然没有一个肯相信她俩的。
绿荷急得两眼冒红光,想着与牢头辩解一下,被映姿拦住了。
映姿再一次恭敬地向牢头行了一礼:“牢头大叔,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清楚现在,任凭我如何的辩解,你肯定不会相信。我最后请求你一下,赶紧派人去给王爷通报一声,如果黑衣人说的是实话,王爷定会恨我们入骨,是绝对不会来的,不论我们是凌迟刮骨,五马分尸,还是枭首示众,都无可怨言;反之,他知道我们是冤枉的,定会马不停蹄地接我们回去。而你们,功不可没,更是救我们俩于水火的恩人……”
牢头与狱卒们相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随之,其中两个狱卒跑了出去。
牢头转过脸,看了映姿绿荷一眼,正色厉声的说道:“不论你们说的真假,只要到了牢房,我就理应把你们当成犯人来对待,莫要怪我做事不看分寸。你们就先暂时委屈在这里吧,我相信两个狱卒兄弟很快就会回来,是非黑白,马上自见分晓。”
牢头头也不回的走了,眼神中分明保留着先前的半信半疑。
映姿和绿荷同时依靠在墙边坐了下来,终于可以大喘一口气了,接下来只能看狱卒是否把信捎给益王?益王知道了,会作何反应?来与不来,现在还是个未知的事情。
绿荷看向映姿,问道:“姑娘,你现在想到是谁掳来的我们?”
“我怀疑是殷江,因为胡凤儿这次给他通信,不定说了多少坏话。殷江定然不满意王爷对我禁足的处罚,为了给他女儿报仇,破釜沉舟,半夜瞒过王爷的视线,把我们从王府里掳来。当初我还质疑殷江的做法,为何不是杀了我们,偏偏送到县衙?现在终于明白,他只是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名,这样一来,他既不用伤及根本,又可为女儿报仇雪恨,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绿荷伏在了映姿的肩膀上:“那我们俩不就惨了,白白替凶手背负罪名,真要是死了,那可就是冤死的。希望王爷快点过来,让我们早日脱离苦海!”
“但愿吧!”映姿心不在焉的扫视着整个牢房。
牢房里面的隔间都是用铁栏形状围成,单单女牢也有几十间那么大,地上铺满了干草,像是准备人睡觉用的。男牢在隔壁,映姿想象得到,应该和女牢的格局相同,毕竟牢房不同于住的房子,也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
女牢里面的犯人不太多,加上自己和绿荷,统共也只有不到十个人。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走来走去;还有的像是精神上出了毛病,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绿荷突然用手捂起了鼻子和嘴:“姑娘,你闻到没有,总觉着有一股腥臭味。”
确实味道挺大的,汗臭味,饭馊味,还有从不远处的恭桶里传出来的,只要不把专注力放在这里,或许还能挺一阵子,如果太过于计较味道的出处,或许人的胃里会翻江倒海,保不住又要吐一阵子。
映姿禁不住又瞥了一眼十分扎眼的恭桶,她无法想象自己内急时,是否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尽可做到忘乎所有的去解决大小便?
映姿惨笑了一声,尽量不去打击绿荷:“牢房里人多,有味也是必然的。”
绿荷的两只眼皮直打架,不似刚来牢房的精神大,许是她对益王太过于信任,感觉危险快解除了,才会把自己紧张惊惧的情绪放松开来。困意也随之冒了出来:“姑娘,我困了!”
这丫头一夜也没睡到几个时辰,肯定会乏困,映姿比绿荷睡得还少,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每一个不解的疑问都在煎熬着她,如何让她能放下平静的心境安然睡去:“那你赶紧睡吧,我来盯着,只要王爷一来,我会赶紧叫醒你。”
“噢……”绿荷像个孩子一样乖乖的听话,一眨眼就进入了熟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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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放亮,益王就接到狱卒的口信,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岂能不怒火中烧。
如果不去青竹苑,如果没有狱卒的口信,他都不知何时才能发现映姿的失踪。
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连他这个王爷都不放在眼里?深更半夜,瞒过守门和巡逻的护卫,大摇大摆地走进王府,又旁若无人的走出王府?
是殷江吗?昨日的坚持,难保他不会做出先斩后奏的事情!可是,又似像非像!殷江有这个不计后果的胆量吗?
这时,益王脑海中,另一个人的身影瞬间而过。就是这一瞬间,益王大惊失色。
益王眉头紧锁,怒不可遏,从雨轩苑里匆匆走了出去。
想想自己对奶娘从来没有忤逆过,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来侍奉,可她就不能作为长辈顺着自己的心意,放过映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