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映姿受过的伤害太多,忽然有一个从天而降的男子对她温柔和善,尽管他的言语不多,但却像一座火山一样炙烤着映姿的心;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常如峰的一言一行早已印在脑海中,任凭映姿如何拒绝,可内心深处已经不受控制。
她也想劝自己,自己是已经有夫君的女人,怎能再去想别的男人呢?但是另一面也会抗议,什么夫君,一没拜堂,二没有侍寝,哪算什么夫妻,说好听点不过就是寄人篱下罢了。
常如峰,常如峰,常如峰……
……
“对了,姑娘,你说冯泽和罗氏是不是恰巧凑成一个案子。”绿荷突然对案情发展感起了兴趣。
会不会成为一个案子,单凭想象,无法论定。朱氏和酒馆老板邵元,除非两人在生前都认识,而罗氏和冯泽气不过,一起密谋把勾搭成奸的两人都杀害,否者,难以说得通,尸体都抛在一起,又都是一样被截去四肢和头颅。
那个小女孩呢?冯泽为何下此狠心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除非他认为小女孩不是他的骨肉?
无论是不是她的女儿,能对一个二三岁的孩子残忍的动手,想来这个冯泽的心也够狠的。
事情正向推敲,如果死的三具尸体,正好都是两家里面丢失的人口,那么罗氏和冯泽,就有可能被列为第一个嫌疑目标;否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这几天辛辛苦苦得来的结果,只能算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了。
接连几天,映姿让绿荷找吴将军打听案情的发展,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进展,罗氏和冯泽只能继续收押,没有真凭实据,把这件案子盖棺论定下来,为时过早。
离正午还早着呢,映姿顿觉无聊,便到院子里走走,馨香四溢的香味迎面扑来,青翠欲滴的竹子长势高大,挺拔;花丛中,五颜六色的花朵,有的正在开放,有的含苞待放;如地毯一样的小草,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假山、小桥虽说小了点,但也能为院子增添不少的气氛;小桥下面的水池不大,因为是死水,所以没有在里面养鱼,不过,水池可以一举两用,即好看,又能作为防火的最佳水源,每隔一段时间,水质下降,下人们就会换成新的。
“回禀王妃,胡王妃派人传来消息,说让你到她的芯芳苑去一趟。”一个婢女匆匆过来。
哦,这么稀罕,从来就不曾见过胡凤儿请自己去过芯芳苑。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招吧?
映姿备好银针,以此来防身,她可不敢保证胡凤儿会洗心革面,况且还有那个恶劣成性的彭锦悦,倘若两个人加在一起,拔刀相向,单靠映姿徒手相搏,定会寡不敌众。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等到她们凶相毕露,还没来得及出手时,就先发制人,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映姿和绿荷一起去了芯芳苑,一到大门口,胡凤儿的侍女早就在那儿候着了,见映姿来了,转身边走边喊:“王妃,彭王妃来了。王妃,彭王妃来了。”
胡凤儿这是什么操作,迎接方式竟然这么隆重,难道她是真的转性了?还是她在搞什么坏事,故意让侍女提醒她?
映姿和绿荷两人的眼神互相提示了一下,都非常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
院子里没有竹子,是一种连映姿都叫不上名字的小树,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挺好看的;其余的景致和青竹苑也相差无几。
随着侍女的脚步来到寝殿,抬头看了看,确定门上面没有危险的东西,这才走了进去。
寝殿中央坐在卧榻上的并不是胡凤儿,而是王丽玉和另一个与彭有闲年龄相当的老头,见王丽玉和那老头交头接耳的热乎劲,映姿猜想定是胡凤儿的父亲胡巡。
胡巡的身材瘦削,中等个子,眼睛很大,双眼皮也很好看,胡须特别长,穿着一件蓝色袍装,恰巧王丽玉穿的也是蓝色的,两人坐在一起,有点扎眼,一看就知道是夫妻。
映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夫妻是特意过来看胡凤儿的,顺便叫自己过来,也是做做样子,让益王不认为他们是无情无义的人家,毕竟自己名义上和胡凤儿也有点亲戚关系。
映姿的右侧站着胡凤儿和彭锦悦,她们还是那种鄙视的眼神。
这时,胡凤儿突然叱呵一声:“大胆,见了我的父亲母亲,为何还不行拜见之礼?”
只顾着看人,这该有的礼貌确实忘记了,映姿承认是自己的错,赶紧欠身行礼:“映姿拜见姨父!拜见姨母!”
当映姿的拜见之礼完毕,抬头的那一刻,身旁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胡巡。
胡巡对着映姿如同看一件珠宝一样,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一句话也不说。
映姿顿感浑身不自在,搞不懂这老头想干什么。
很长时间,胡巡这才开口说话:“你长得很像你娘。”
娘?他认识自己的娘?也难怪,王氏与王丽玉是亲姐妹,两家常有来往,认识自己的娘不足为奇。
胡巡紧接着问了一句:“孩子,你多大了?”
“回禀姨父,我十七了。”
胡巡若有所思,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又重新回到了卧榻上。稍稍停留了片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调转过来,面带微笑,招呼映姿:“孩子,还不快坐下,别总是站在那儿,挺累的。”
胡巡的突然热情,最不适应的要数王丽玉和胡凤儿,她们不明白胡巡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告诉他,起初抢了胡凤儿夫君的人就是映姿,一开始,胡巡的反应还挺过激,说什么一定要让映姿好看,可现在……
这一段时间,由于益王的明文规定,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对映姿纠缠。胡凤儿虽有心想好好整治映姿一顿,让自己的那口怨气彻底出来,但她又怕因此得罪了益王,自己原来设计好的温柔贤淑人设,定会完全崩塌,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胡凤儿怎可能明知故犯。
胡凤儿有心把希望寄托在马王妃身上,可是事与愿违,自从马王妃禁足被释放以后,纵使心里对映姿如何的恼怒至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刘王妃最喜欢的就是静观其变;彭锦悦就更不值一提了,每天除了瞎胡闹,一点心计都没有,简直上不了大场面;
这次益王和映姿单独出去,好几天都没有回来,这让胡凤儿一下子就想到,映姿已经比她先一步得到了益王的喜爱,每每想起映姿和益王同床共眠的场景,胡凤儿内心的怨气立即升腾,来到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从来就不曾侍寝过,自己如今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说给谁谁会信。胡凤儿想想自己都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