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凭什么?去哪里和不去哪里完全取决于自己,即使她是长姐也管得莫免有点宽了。映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噢,没办法,忘记了。”
彭锦悦听出映姿的口气不对,内心的怒火马上破土而出,一想到场合不对,转脸偷窥了一眼卧榻上的益王和奶娘,见他们正聊得起劲,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便小声地怒叱:“死丫头,你什么口气,莫不是觉着离开彭府,就可以耀武扬威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仗着王爷的宠爱,才会让你变得肆无忌惮。可别忘了,男人只贪一时新鲜,等新鲜劲一过,你就什么都不是,或许连一个王府的婢女都不如。”
映姿听不得彭锦悦胡扯,心里好一阵冷笑,就那张冰坨子脸,谁要想得到他的宠爱,可比登天都难。别说自己不想,就是想得到,这一辈子都难说能够如愿以偿。他既没有宠爱,哪来的一时新鲜:“姐姐说什么呢,这可是福寿苑,赶紧坐好,可别让人看了笑话。”
映姿的一句话把彭锦悦给堵了回来,还想再说什么,另一侧的胡凤儿指了指益王和奶娘,他们已经停止了谈话,注意力似乎要往这边转过来,彭锦悦赶紧坐正了姿势。
“彭王妃,你过来,快坐到我这儿来。”奶娘的笑容比刚进门的时候,好像暖了许多,她拍了拍卧榻,示意映姿坐过去。
这么多女人,即使不算彭锦悦,还有胡凤儿、马王妃和刘王妃,为何单独让自己过去,莫不是想指责自己擅自走出王府?不像,奶娘灿烂的笑脸已经表明一切,除非是装出来的,先给个甜枣吃,再来个当头一棒,奶娘已经做过一次了,这回也说不定,上次因为没送她礼物,心里记了仇,谁又能说得准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不过,试图报复,但也不是在这种场合之下,毕竟那么多人的眼睛都看着,也显得她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实在弄不明白奶娘的意图,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奶娘在益王的心里如同亲生母亲,奶娘想发火,或找茬,益王应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映姿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小心谨慎的盯着奶娘的脸,一步一步靠近。
奶娘见映姿走近,伸手抓住了映姿的手,强行按到她身边的位置:“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是跟这孩子有缘,越看越喜欢。”
奶娘眉开眼笑,看向益王,“王爷,我不得不再夸你几句,能发现这么好的女孩,也说明你这孩子眼光不错。你看,这穿女装的时候,活脱脱一个绝色佳人,娇嫩的让人疼;换上男装也不赖,英俊潇洒,出了王府,定能收获一大片女孩子的芳心。甚好!甚好!”
益王很不自然地笑了一声,也算是一种回答吧。
奶娘的夸赞并不能让映姿放下戒心,毕竟上一次奶娘也是如此,最后还不是把自己一脚踢出去,好酒好菜的招待那几个女人。
陷阱!绝对是陷阱!
奶娘拍了拍映姿的手,问道:“孩子,你觉着王爷如何?”
奶娘的问话真可笑,益王就在旁边坐着,映姿哪敢说一句坏话,否者,还不是自讨苦吃:“好!”
“我想知道王爷在你心里的位置占据了多少?”
住着他的寝殿,吃着他的两素一汤,生活中缺少了一样必需,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映姿细细斟酌起来,益王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是挺重要的:“全部!”
奶娘笑得合不拢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确实是发自内心:“甚好!甚好!也算王爷没白疼你!”
他疼过谁?没记忆!映姿除了看见他冰冷如霜的脸之外,说出的话也足能冰死人。
此时,映姿想起了常如峰,他与益王是完全两种境界的人,一个冷一个热,细细斟酌,还是常如峰比益王耐看。
“她们三个王妃按照年龄都比你大,你是否想过把她们当成亲姐姐来看待?”奶娘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略微收敛了一些,神情变得有点严肃。
这奶娘可真能扯,先是益王,一眨眼又聊到了那几个女人。什么亲姐姐,你把她们当人看,她们未免就会把你当回事。唉,没办法,映姿只能敷衍一下了:“我和几个姐姐能够来到王府,都是缘分,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侍奉王爷,不是亲姐妹,也胜似亲姐妹。”
“甚好!甚好!你……”奶娘欲言又止。
映姿看出奶娘似有难言之隐,在王府里,益王第一,她当属第二,还有什么话她不能说的?莫非是不利于自己的话?映姿的内心变得开始紧张,一阵担忧涌了上来。
忍,兴许让奶娘很不舒服,最后还是开了口:“你是否把王爷对你的宠爱分给你的姐姐们?”
虚惊一场,原来是这么回事!映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奶娘的话水分莫免太多,先不说益王从没给过宠爱,就是有,哪个傻子会愿意把宠爱分给别人?想来奶娘的偏心太过分了!
罢了,反正自己也没得到过什么宠爱,她们想要,自己就大方一点,给:“没问题,我愿意把王爷对我的宠爱全部奉送给她们。”
奶娘一阵诧异,没料到映姿这么爽快,而且那种爽快让奶娘有点不适应,仔细观察映姿的神色,似乎不像是在隐藏内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甚好!”
一旁的益王,对于奶娘和映姿的谈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原本是不在意这些女人之间的闲聊,但是映姿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中听着很不舒服。之前在府衙的时候,映姿曾说过不喜欢他,他并没有在意,反而觉着那是不被女人纠缠的释放。现在不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似乎太丢面子了。
还有常如峰给映姿戴金钗时,所显露出来的款款深情,仍历历在目。益王坚信自己当时目睹的一切,绝对不是神经出了问题。更可气的是映姿竟欣然接受了常如峰的金钗,正好说明,她的内心早已有了常如峰,常如峰以外的男人对她来说,都是无足挂齿的。
要不然,看看那几个女人,哪个不是奴颜婢膝,上赶着对他献殷勤。唯独映姿,要说自己面冷心冷,而她呢?心情好的时候,一味的敷衍,心情不好的时候,言语咄咄逼人,哪里像一个讨好自己夫君的女人。
想到这里,益王的内心突然泛起了一阵酸酸的醋意,他不知道为何突然会有这种感觉,难不成……不会,不会,她绝不是自己心有所属的女人,何况她的身份不明,自己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