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带着复杂的心情,好歹也吃饱了,不管她有没有吃出菜的滋味。
映姿抹了抹嘴,毅然站起身,随着益王继续步行。一路上,映姿放开心扉,尽情地欣赏建昌城的美景,毕竟该上断头台了,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大饱眼福了。
益王终于又停下了脚步,映姿抬头一看,这怎么又回到知府衙门了?也对,衙门里有专门对付犯人的各种工具,他是不想污了自己的那把宝剑,想在衙门里找一把称心如意的杀人工具。
绿荷在后面大叫:“王爷,我们不是要回王府吗?如何又来衙门了,那地方太阴森,奴婢不想去。”
“王爷去哪儿,你只管跟着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赶紧走!”吴将军没好气地又推了绿荷一把,绿荷恼羞成怒,回头就是一脚,伸手就是一拳,打得吴将军直翻白眼。
益王带头,四个人直入衙门,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小院旁,映姿看着好熟悉,抬头一看,验尸房三个醒目的大字映在眼帘。
天哪,这不就是那三具尸体的住所吗?转来转去怎么又回来了?
罢了,都快要死了,还在乎三个死人吗?待会自己还不是和那三个死人一样直挺挺躺在木板上。
绿荷没有映姿那么宽大的心胸,哇哇大叫,转身紧紧抱住吴将军的腰死活不撒手。
映姿和益王重新走进了验尸房,那三具尸体旁边多了四个人,脸上都围着一条白布条,一个仵作,三个助手。仵作带头,一起查验最大的一具尸体。
他们不认识映姿,只对益王行了一礼。
映姿自己都生死未定,哪有没心情管这些,径直的来到放刀具的木架上,拿了一把最小的且如同手指头一样长短的刀,放在益王的手中:“你想杀我,就用这个吧,太大了,我怕自己死的很难看。”
益王看了看手中的刀,怔住了,她怎会有如此想法?
之前,映姿和绿荷吓得逃跑,益王吩咐吴将军一直紧紧跟随在后,一则继续暗查映姿的一举一动,二则,万一她是无辜的,也算是保护她的安全,毕竟她是第一次出门,人生地不熟,出了事,益王真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后来,益王担心吴将军对映姿有意见,会不尽心保护,也跟着追过去了。
这次又把映姿带到验尸房,主要是他想在这里看着仵作验尸,尽早能知道结果。可能待的时间长一些,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吴将军亲自去办。
显然,映姿少了吴将军的保护,安全也不能保证。只能把她带到这儿了,也管不了她是否会害怕。
映姿的误会,让益王确实有点意外,想来在映姿的心目中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益王见过很多女孩子,像映姿这样不怕死的勇敢,少之又少,十分惊讶!
“你帮本王做件事,本王就不杀你。”益王想让映姿直面应对,消除恐惧,“你必须跟着他们一起验尸!”
啊?验尸?映姿睁着惊恐眼睛,看了看尸体,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本王说错了,是跟着一起看,不是验。”益王尽力解释,怕映姿心里承受不了。
看?总比亲手验强?这个任务还不错,只要不死就行。映姿毫不犹豫地回答:“好!没问题!”
之后,益王和映姿同时在脸上围了一块仵作专门准备好的白布,映姿顿感一种混杂的味道,有大蒜、生姜,白醋,仵作说这种味道是抵御尸臭和疫病的。
据仵作解释,在半个月之前,被人杀害后,随后扔到了建昌城外十里之外的污水谭,污水谭的底下有很厚的黑泥,尸体沉入潭底,被黑泥包裹着。后来由于一场大雨,污水谭的水涨了不少,也不知什么原因,三具尸体同时漂浮了上来,随着涨出的水一起漫游到岸边。
起初,路过的百姓还以为这黑黑的三具尸体是大块泥巴,或着是被包裹了黑泥的石头,一直都没太在意过。三具尸体经过长时间的爆嗮,上面的黑泥已经变得坚硬,后来被一位有经验的乡间大夫发现了端倪,赶紧向县衙报案,县令从没见过这样的尸体,怕能力有限,不敢接受,又直接送到了府衙。
现在,三具尸体上的黑泥已经被仵作清理的干干净净,正常的皮肤裸露出来。很让人惊讶的是皮肤没有腐烂,仵作的猜测可能是黑泥上面有防腐烂的功效。
根据皮肤判定,其中一个女的二十岁左右,左胸前有一道大约手指长的伤疤,像是小时候受伤所致;另一个是不满三岁的小女孩,后背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黑痣;男的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很可惜,身上没有任何印记。
仵作从尸体上的尸斑推算出死亡时间是在半年前。
三具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头颅、胳膊和腿都被人从底根处砍掉,死亡时间也在同一个时辰内。
还有一个共同点,三具尸体的骨骼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应该是生前曾经被人虐打过。还有他们缺少的每一个部位的伤口处,曾有刀砍的印痕,也有不规则的锯齿印。据仵作的经验推测,凶手先是用刀砍,结果骨骼太坚硬,不能如愿,就改用木匠用过的木锯来进行截肢。
这时,常宜宾和常如峰也过来了,尤其是常宜宾,显得很慌张,不停地擦拭脸上的汗水:“王爷,恕下官无能,下官命人在污水潭打捞了几个时辰,尸体上残缺的部位一个都没有找到,最终一无所获。只是单凭半个身子,下官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
“行了,本王都知道了。”益王摆了摆手,扯下脸上的白布条,从停尸房走到了院子里,转身看向常如峰,“常将军,你再到附近所有地方查探一遍,只要是符和这三具尸体特征的,立即把证人带来一并审问。”
“属下遵命!”常将军转身退去。
益王紧接着吩咐常如峰:“你赶紧派人通知邻近州县,要他们全力排查丢失人口的数额,看有没有附和这三具尸体特征的。”
“是!下官遵命!”常宜宾接到益王的指示,哪敢怠慢,转身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