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王丽玉和胡凤儿,气势汹汹,直面而来。不过,让她感到匪夷所思,胡凤儿竟也穿了一件和她一样的红色新娘装,而她的更显得档次华贵,可以称之为凤冠霞帔,乍一看,整个人都显得金光闪闪,特别耀眼。
难道她也要出嫁吗?嫁给谁?昨天还要死要活的非益王不嫁,今日里却是一身新娘的衣装走出来,难不成在京城找到了更称心如意的郎君?
映姿倍感郁闷,内心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映姿不清楚。
王丽玉对昨天的事依旧耿耿于怀,看见映姿就气不打一处来,戟指怒目:“不知道尊卑有别吗?要出门也得我家凤儿先出门才行,赶紧闪一边去!”
王丽玉使劲推了一把映姿,映姿一个踉跄,要不是绿荷及时扶住,真的要摔个仰面朝天了。
绿荷气不过,非要出头找她们理论不可,被映姿拦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则忍,况且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紧盯着这里。
耐不住好奇,映姿扯了扯绿荷的衣袖,问道:“表姐这是要嫁给谁?好巧啊,竟然与我一同出嫁。”
“益王!”
啊?对映姿而言,世上再没有比这消息够得上耸人听闻了,即使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映姿还是被惊了一下,难怪绿荷一直闷闷不乐。
绿荷用一副怜悯的眼神看了看映姿,随手帮映姿整理了一下新娘服:“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吧,昨日老爷在皇上面前求得赐婚的圣旨,允许胡姑娘成为益王的王妃,至于彩礼,说是等到回建昌城的时候,益王再悉数补上。奴婢也是今日早上才听说的,一听到这么荒唐的事,肺都快气炸了。胡姑娘一心想嫁,老爷抹不开面子,也就罢了,那益王呢?这可是他自己的婚事,是最有话语权的,说好的要娶姑娘你一个,为何偏要再答应胡姑娘呢?这种人薄情寡义,姑娘也是遇人不淑,一生错付,好命苦啊!”
不能说不佩服益王的雅兴,一个不行,必须一次来俩个,噢,也可能会三个四个。难道他们皇家人都是这样,把女人当成随手拈来的东西,想要几个就要几个?
这么大跌眼镜的一幕,映姿实在不忍直视。她开始怀疑这个混乱的社会,一个没有真情实意的人生。
等胡凤儿上了车辇,映姿方才走出门口,益王的身份不是虚的,单单一个护卫队就有两百多,同样骑着高头大马。
三辆车辇,最前头坐在里面的是益王,还是那副冷傲无情的神情,一身普通的衣装,竟然连新郎服都没穿,没人相信他就是要婚娶的新郎官,想来他是如何的慢待这桩婚事。
有一个魁梧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一直紧靠着益王的车辇,保护左右,映姿认出了他就是在皇宫门口,骑着黄色马,用绳子套住受惊马的人。
中间的是胡凤儿、王丽玉,母女俩掩饰不住的喜悦,一会儿交头接耳,一会儿畅怀大笑,气氛相当的和乐。
彭锦悦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窜上去的,影影绰绰,时不时能从窗口看到她的脸。难不成是王氏首肯的?看来,这建昌城定要热闹了!
映姿眉头微皱,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安危,依照彭锦悦的脾气,三天能不找她的麻烦,算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最后一个显然就是映姿的位置,映姿携着绿荷一起走了上去,不喜不忧,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眼前没有感情的婚姻。
出嫁的礼节很简单,除了彭家所有主仆之外,没有通知任何亲朋好友,简简单单的三声礼炮响过,益王的车队就开始徐徐缓行,向建昌城的方向出发。
庞大的车马队伍行驶在京城的大道中,着实也轰遍了整个京城,街道上人山人海,摩肩挨背,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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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映姿的出嫁,居然能让彭有闲坐立不安,按理说他该高兴才对,这样也算除掉了一个污点,一个扎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拔去的刺,同时也不会因为映姿而想起她的娘亲是如何负了自己,理应高兴才是。
不过,彭有闲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出现从未有过的失落。难道真对映姿有了父女间难以割舍的感情?
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无论如何,彭有闲说什么都要否认这一条。
兴许是自己生病了,彭有闲反复的想着这句话来安慰自己!脚步竟不受控制的来到映姿住的坛园。
好长时间,彭有闲才回过神来,发现来到不该来的地方,本打算原路返回,谁知竟和慌慌张张的王氏撞了个满怀。
王氏满脸愁容,紧紧抓住彭有闲的胳膊,不停地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我们的宝贝女儿随她姨母一起走了,说什么非要跟着玩一段时间。你说,她这不是在胡闹吗,从小到大在我身边不离旁侧,到了建昌城,人生地不熟,怎能适应得了。”
彭有闲并没有王氏一样的激烈反应,甩开了王氏,反而觉着不以为然:“去就去吧,跟着她姨母你还不放心吗?也好过在家里胡闹,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等她在那里厌烦了,或许就回来了。好了,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会,你自便!”
王氏呆呆地站在原地,有点茫然不解,原以为彭有闲会像自己一样担心彭锦悦的安危,不料却是漠不关心的表情。以往,彭有闲听到这些,一定会心急如焚,发动全府,也要把彭锦悦追回来。
此时的彭有闲实在有点太反常了,王氏猜不透什么原因让他变得这么陌生?
彭锦悦是王氏的心头肉,她不能不管,对着彭有闲远去的背影大叫:“老爷,老爷,你回来,你真的不想管我们的女儿了吗?倘若她有一点闪失,我跟你没完!”
彭有闲没有回头,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一样,脚步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