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含香从外面走进来,不赞同的看着华夫人。
“你就跟你爹一样,处处向着那个孽……那个人。
他娘是抢你娘地位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华夫人看向华含香的眼神里,有着丝丝的谴责。
“娘啊,这与二弟有什么关系,他要是可以选择,你以为他愿意在你的名下?
这么多年,他拖家带口远离京城,不就是不想在家碍您的眼?
就算这样,他还是想着我们的。
每年往府里捎回多少东西?难道您看不见他的心意吗?他也不容易啊!”
华含香苦口婆心的劝自己的母亲。
“我不管,他娘跟我抢你爹,他又跟你大弟抢你爹。
他往家里送多少东西,都是应该的,他就该为他娘和他自己赎罪。”
华夫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说完后,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华含香赶紧上前,帮华夫人顺着气。
华楚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二人,对华含香说:“你每次回家都要气娘。
华楚翊他一个外室子,占着嫡次子的位子,娘给他的已经很多了。
爹向着他,你也要向着他,你把我这个亲弟弟置于何地?”
华含香看了一眼华楚鹏,眼神冷冷的没有温度。
“翠珠、宝珠,将夫人扶回去休息,小心侍候着。大弟,你跟我来。”
华含香吩咐华夫人的丫鬟。
“是!”翠珠、宝珠二人上前欲扶华夫人。
“不行。”华夫人伸手制止翠珠宝珠,对华含香厉声说道:
“你又要私底下教训你亲弟弟,你有什么资格,你只是个出嫁的闺女,往后少管家里的闲事。”
“娘,你要是再这样护着他,他就想的毁了!
你看看,你从小到大护着的儿子,有哪一点值得称赞的?
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算了。
可是他呢,吃喝嫖一样不缺。
以前,有侯府给顶着,现在呢?现在呢?
就我们家里这情形,能让他折腾多久?”
华含香第一次与华夫人顶嘴。
“你这是什么意思?怨你娘我不会教养,没教好你弟弟是吗?
养不教父之过!
你怎么不去怨你父亲?你也知道你父亲眼里只有那个孽种,是吧?!”
华夫人生气的拍着桌子吼道。
“我爹他没有要教养我大弟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你同意了吗?
你没同意,你拼命阻拦着,你怕我爹教坏了大弟!爹是那样的人吗?”
“谁知道他是什么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娘啊,我爹他已经为他当年犯下的错,悔了半生、毁了半生,你还想怎样?
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大弟就此毁掉吗?
他都快二十八了呀!”
“你大弟怎么就毁了?京城哪家的公子哥儿不吃点喝点逛逛花楼,这就毁了?”
“娘,我跟你说不清,大弟,你要是想立起来,就跟大姐来,大姐有话跟你说。”
华含香说完,转身走出了花厅。
跟她娘说话好累,她钻进了牛角尖,就是不愿意出来了。
她抬手摸了把泪,放下手时,眼前赫然多了一条帕子。
她接过帕子,看向递帕子的人,“夫君”她委屈的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咱不哭,你已经尽力了。”
华含香的丈夫钱锦佑将她揽进怀里,拍拍她,安慰道。
华含香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呜呜哭着。
钱锦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给她安慰。
直到她哭够了,华楚鹏也没有出来。
她失望的看了一眼花厅。
那里面有她的娘和她的大弟,这二人真的是要毁了这个家!
书房里。
华润清拍着手,连声高叫:“妙,妙啊!”
令他拍案叫绝的,是在他无数次的纠缠下,云多多随嘴又背的一首诗。
云多多在与他的交谈中,发现他果然堪称才高八斗。
姬宴温来之前,说他有状元之才,现在她信了。
所以,她特地将《金缕衣》这首诗略微改了一下,背给他听。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当下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希望,像华润清这样有才华的人,不要龟缩在自己的壳里。
华润清来回踱着步子,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首诗。
他觉得,这是云多多特意做给他的诗。
良久之后,这个四十八的汉子,突然一拍大腿,豪气冲天的说:“今年,我要参加会试!”
随即,他又萎靡了下来,叹口气说:
“还有七八天就会试了,我还没报名呢,今年是来不及了。”
说完之后,不过几息,他立即又信心满满,说:“三年后,三年后我一定要参加会试!”
姬宴温看着他彻底振作了起来,心里非常高兴,对他说道:
“本王有一个名额,在会试五天前可以保举一个名额参加会试。
若华叔叔愿意,我今天就让人帮你把名字补上。”
“真的,太好了,我敢保证,我一定能进二甲。”华润清保守的说道。
“好,待殿试之后,我们再为华叔庆贺。”姬宴温被他带起了情绪,高声说道。
“对了,王爷郡主今天来此,恐怕不只是为了来贺乔迁之喜吧?”
振作起来的华润清,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姬宴温笑道:“是的,华叔,我们有一件事要向您讨教。
不过,这件事可能要影响您的情绪,还是您会试后,我们再谈吧。”
“不必,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影响到我了。”华润清从容淡定的说道。
“那好,我们就问了。”姬宴温说着看向云多多。
云多多略一沉吟,问道:“华叔,我们此次前来,是想问一下当年您与华知府母亲之间的事。”
华润清脸色微微一变,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将与汪萱是如何遇见的,两人又是如何交往的事说了一遍。
他虽然不知道云多多问这些干什么,但他直觉,云多多不会只是好奇才问。
一直讲到汪萱将刚出生的华楚翊送上门后,消失无踪。
“华叔,您当年出门游学,要回京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在皇觉寺休息的时候,我派了小厮回家报信,告诉家里第二日上午回府。”
“也就是说华府的人基本都知道?”云多多呢喃了一声。
“是啊。”华润清问:“这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