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狗奴才!就会挑拨离间!
贾赦一声令下,跟随而来的宁府众人自然不敢动,只能是荣府的人去叫。
曹操其实早已被惊醒了,装作睡觉也是在想,如何彻底打发了贾赦。
感觉被人推搡,他骤然睁眼,见对方并非自家奴仆,叱骂道:“何方贼子擅闯灵堂!”
竟把那人惊的跌坐于地,这才露出其身后的贾赦。
曹操看了贾赦一眼,不慌不忙起身,捋了捋满是褶皱的衣袍,也不行礼,神色冷淡的说道:“大老爷来的挺早啊。”
贾赦瞪着眼睛,伸手指着地上的铺盖,喝问道:“好你个蓉哥儿,你就是这样给你爹守灵的?”
曹操不禁皱眉,本来不急于对这老货动手,不想竟蹬鼻子上脸,实在可恶!
他踢了踢贾蔷,喊道:“快起来!大老爷来了!”
贾蔷睡得比较沉,隐隐听到“老爷来了”,可又记得贾珍已死,怎么还能来呢?
顿时惊醒,一骨碌爬起,四下张望,神色迷茫。
“哪儿呢?老爷在哪儿呢?”
见他这副憨态,众人苦苦忍笑,贾赦愈发气恼。
没有理会贾蔷,他问曹操道:“听赖管家说,你吝惜钱财,不舍得给你爹好好操办丧事,要一切从简,务求省钱。可有此事?”
曹操听了哪儿还会不知是赖升捣鬼?冷厉目光看了过去。
赖升暗暗叫苦,这赦大老爷太会坑人了!自己就不该跟过来瞧热闹!
他忙摆手道:“大爷,这可不是我说的,真不是!”
“你过来!”曹操招手。
赖升不知他要做什么,心中狐疑,但不敢违逆,慢腾腾挪步过来。
“啪!”的响亮一声,曹操甩手就给了赖升一个耳光,把人都扇的飞了出去。
这还不算完,又追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好不狠辣。
现在他算看明白了,想安全度过这段期间,再做其他打算,纯属妄想。
有些人就是不肯消停,除了让对方求仁得仁,别无他法!
赖升在地上抱头哀嚎,翻来覆去打滚,不断求饶。
曹操喝道:“狗奴才!就会挑拨离间!当初父亲在时,就是你弄得我们父子不和,让我每日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如今还不知消停,又去蛊惑大老爷,离间我们爷俩亲情!我看你这老奴本事真大,可惜宁国府太小,容你不下!”
曹操边打边骂,贾赦都看傻了。
他敢如此嚣张,登门欺凌,乃因深知贾蓉烂泥扶不上墙,自己只需强势一些,谅他不敢违逆!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废物点心竟敢当面翻脸!这是打赖升么?这是打他的脸啊!
贾赦大喝一声:“贾蓉住手!”
曹操已有计较,准备一次解决赖升和贾赦这两个麻烦,哪儿会听他的?继续施暴。
贾赦气急败坏,对看戏的众人怒道:“都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拦下他!”
宁府奴才仍旧不敢动,尤其是匆匆赶来的俞禄,暗自庆幸自己投靠的早,否则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就该是自己了。
但荣府之人可不敢不听贾赦的话,何况今日他带来的都是自己院里的人。生死掌于手中,谁敢违逆?众人便去拉扯曹操。
见他们真敢对自己动手,曹操冷笑不已,这真是翻天了——主子混账,奴才也愚蠢透顶!我岂是你们这些奴才能碰的?
他朝俞禄断然喝道:“你还等什么?速取大棍来!将这起子目无尊卑的狗奴才乱棍打出去!生死勿论!”
当着贾赦的面,俞禄本有几分迟疑,可一见曹操几欲噬人的目光,再不敢耽搁,对宁府之人连声大喝:“你们几个快去保护大爷!你们几个快去拿大棍!”
说完感觉不够威风,他又大骂道:“都被人欺到头上了,谁要敢做孬种,全都给我滚出宁国府!”
宁、荣二府的奴才,经过几代联姻繁衍,大多沾亲带故,彼此相熟。平时也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少有些交情。
这下却因主子之故,顿分敌我,泾渭分明。
宁府的奴仆当即分开,一大拨人去阻拦听命贾赦的人,一小拨人当真跑去拿大棍了。
他们边跑边喊叫:“快来人啊!有人打咱们大爷啦!是男人的都上啊!”
分明盼着天下大乱!
焦黑子昨日高升库房管事,又被曹操委以重任,探查消息,整日亢奋不已。
今早天色未明,他便早早醒来,迅速集结了一众兄弟,先组团来灵堂拜祭,拜完再开工。
半道儿上听说有人敢打蓉大爷,焦黑子顿时怒火冲天!
管他是谁,天王老子也不成啊!蓉大爷比皇帝还重要,因为皇帝可不会管他死活!
“兄弟们,跟我冲!”焦黑子大喝一声,一马当先。
众人也急忙随手捡起五花八门的“武器”,诸如扫帚啦,拖把了,铜壶啦,甚而石块,板砖,一群人气势汹汹冲了进去。
登仙阁里的战斗仍未消停,大有不登仙不罢休之意。
曹操故意装作愤怒失控的样子,暴击不停,把赖升打个半死,早没了力气嚎叫,出气多进气少。
而贾赦也在火急火燎的催促家奴去阻止。
两方的奴才都不敢不停各自主子的花,相互冲撞,混杂一起。
打斗看似非常激烈,其实双方手上都留了力,还不停的眼神沟通,彼此会意,都留了手。
他们虚应故事,倒是曹操打的气喘吁吁,贾赦也喊得声嘶力竭。
双方僵持不下,一时都不止如何收场,都盼着各自主子早点发话停战。
这时忽然冲进来一股生力军,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
年纪不大,身材不高的焦黑子俨然首领,鼓舞士气道:“好贼子!敢打俺家大爷!兄弟们,给我揍死他们!”
这群无业少年,少部分刚得了差事,干劲儿十足,大部分正盼着得差事,急于表现。一听焦黑子吆喝,杀心顿起。
他们看到荣府的人,不管是否相熟,打就是了,还好不留手!
一时间,灵堂之上,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过了好一会儿,荣府的人全都被打趴下了,少年们的亢奋状态才稍稍缓解。
曹操也闲下来,拍了拍手,低头对赖升道:“你这老奴,挑拨离间,擅作威福,来人!给我把他关进马圈!待老爷丧礼结束,再作处置。”
已被打的晕厥的赖升,死狗一样被俩精神奕奕的小伙拖了出去。
贾赦傻傻的看着这一切,满脑袋问号——这还是那个被贾珍打的抱头鼠窜的蓉哥儿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儿,他就这么刚硬?
“好好好!蓉哥儿你真是出息大了,我去找老太太评理!”
贾赦别无他法,像个小孩似的,被打了就想起了母亲。丢下一众走狗,狼狈退走。
荣府之人见状,哪儿还敢继续在这儿呆着?连滚带爬的撤了。
曹操暗叹,本不想惹人注意,奈何渣滓太多!现在唯一的难处是如何安抚住贾母。
后世之人很难理解贾母在贾家的地位,好像说宁荣二府既已分家,她便管不得宁府的事才对。
表面如此,实则不然。
贾珍身为族长,身份可谓尊贵,见贾母时也只能在门口小板凳上侧身警坐,也即屁股刚沾板凳沿儿,以示恭敬。
贾母甚至因怀疑贾珍挑唆贾政殴打宝玉,便叫他进府痛骂一顿。而贾珍这混蛋,蒙受不白之冤却不敢回嘴!
所以千万不能小看封建家族等级之分明、尊卑之有序!
曹操作为古人,丝毫不敢小觑贾母的威力。
为了避免贾母受贾赦蛊惑,对自己发难,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于是,他也不梳洗,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叫上贾蔷作为证人,一起往荣国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