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论韵味，秦氏不及尤氏多矣！
被秦氏细心收拾妥当后，凭借贾蓉的俊秀相貌，配上大汉魏王举手投足间的气概风度，再加上美服华冠，曹操愈发神采焕然，超凡脱俗。
秦可卿俏生生站在旁边，心中爱意泛滥，痴痴凝望。
饭菜还未送来，曹操瞧见书架上散乱放着些书册，心念一动，取来翻阅。
原来并非经史子集之类的典籍，贾蓉才不会读那些，而是坊间流传的新闻汇总，趣事颇多，甚而夹杂真伪不明的朝政秘闻。
“这熙朝竟有太上皇在位！一山难容二虎，双龙如何并卧？朝廷到底听谁的？”
“呵！孤一代枭雄，万众敬仰，没想到千载之后，竟被污蔑成奸诈之徒，腐儒无耻！”
“辽东和北疆局势糜烂，官军竟节节败退，徒令大好儿郎命丧疆场！满朝废物，当真该杀！”
……
曹操随意翻阅，暗自品头论足，很多事情都看不过眼。
秦氏则安静坐在一旁，温婉娴雅，不敢出声打扰。
越看她越觉夫君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若非公公品性不堪，罔顾人伦，这段姻缘称得上称心如意！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有几个仆妇拎着食盒姗姗来迟。
里面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十分精致，诸如糟鹅掌鸭信、鸡髓笋、酒酿清蒸鸭子等等。
汤是火腿鲜笋汤，饭是碧粳米饭。
曹操虽贵为大汉魏王，却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之中，锦绣罕见，帷帐屏风等物，用坏了则修修补补。至于食物，更是“食不过一肉”。
此时见府中普通一餐便如此精致，深觉不妥。只是腹内饥饿，食欲大动，顾不得许多，他当即举筷吃了起来，果然鲜美可口！
注意到秦氏望着饭菜发呆，喉咙微动，曹操便知她应该没顾得上吃饭。
遇上被公公觊觎这种糟心事，可不是谁都能看开。
于是摆手招呼：“过来坐，一起吃！”
“不用，我不饿，夫君你吃！”秦氏忙摇头拒绝，不敢同坐一桌共食。
可是红唇轻咬，眼里的渴望遮不住。
“过来！我有话问你！”曹操也不劝，直接命令道。
一代王者的威严霸道，稍微流露些许，秦氏便承受不住。
心头一颤，不敢抗拒，起身过来坐下。却仍旧不肯动筷，目光痴痴的等他发问。
“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你讲来听听。”曹操边吃边道。
一听这话，秦氏笑容消失，微微低头，声音哀戚道：
“昨晚我在房间里等候夫君，不料等来的却是公公。他红光满面，有些醉意，说了好些不堪入耳的混账话，接着便对我动手动脚，欲行不轨。”
“我真是又惊又怕，百般抗拒却无法摆脱，又不敢呼救惊动旁人，毕竟是家丑。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外面吵嚷起来，隐隐听到有人叫喊大爷落水了。”
“当时我心里着急，哭求公公先去救你，可他完全不当回事。争执推攘间，婆婆忽然闯了进来，脸色很难看。最后装作什么都不知，对公公说你落水了，让他去瞧瞧。公公很不情愿，咒骂了几句，被婆婆拉走了。”
“当时我便想一死了之，却又觉得死前至少该看你一眼，待他日九泉之下相逢，也好相认。”
说到此处，秦氏纤手紧捂胸口，泪光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万幸夫君吉人天佑，大夫说只需调理几日便好。当时公公并不高兴，骂说‘何不溺死，救他何用！’然后甩手走了。婆婆又将我训诫一番，要我遵规守矩，莫坏了秦、贾两家名声，说的倒像是我主动招惹的公公！”
说到心酸处，秦氏倍觉委屈，潸然落泪。
婆婆？尤氏？曹操恍然忆起，贾珍这厮还有个美艳继室！
脑海里不仅浮现尤氏丰腴身段、鲜润面容，甚而一些贾蓉曾有过的隐晦想法！
曹操感慨顿生，这贾家真是一脉相承，薪火相传——
贾珍觊觎儿媳，行径令人不耻，贾蓉亦不遑多让，竟敢惦记继母！
单论妇人韵味，秦氏这样的青涩少女，的确不及尤氏多矣！
贾蓉区区稚子，朝夕相见，以致春心萌动、邪念潜生，也在所难免，只是胆小如鼠才迟迟不敢逾越雷池。
若换作孤，怕是早就……
咳咳咳！想远了！
曹操猛然惊醒，镇定心神，关心秦氏道：“这些菜滋味不错，快些趁热吃！若是饿坏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听到夫君的甜言蜜语，秦氏心里甜滋滋的，这才动筷。动作极为文雅秀气，都没丁点儿声音。
饭后休息一会儿，体力渐复，曹操急于解决贾珍，决定出去转转。
想要暗中杀人且不留痕迹，须得多方了解，寻觅良机！
听到他要出去，秦氏仿若失去倚靠，一脸惶然，满心想劝他留下却说不出口。
曹操见状，心下了然，牵起她柔嫩玉手，轻轻拍了拍，安抚道：
“无须忧愁！你和丫鬟就留在此处，关上房门。除非我亲来，否则谁都不见！若有人问，就说昨晚未得休息，现在要补觉！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秦氏低头，面色为难：“身为新妇，理该去伺候婆婆……”
“伺候婆婆？哼！”
曹操冷笑道：“府里一堆丫鬟婆子，何止百人？难道不够使唤？何须你去伺候！贾珍恣意妄为，她这做妻子的不敢管也就罢了，还有脸寻你的错？不必多想，安心等我回来！”
秦氏还欲再说，曹操已昂首出门。
她赶紧招呼两个陪嫁丫鬟进屋，关门之后插上门插。
心里犹觉不安，主仆又携手搬来桌椅将门死死抵住。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主仆三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
离开居处后，曹操最想的便是出府看看千年之后的京都风物，顺便寻些趁手的东西。
府中奴仆在路上看到他，多数会止步行礼，恭敬唤声“大爷”。
但也有几个自以为体面大的，随口喊声“蓉哥儿”，就算打过招呼了。
曹操冷眼旁观，这宁国府奢靡之气委实太重，就连丫鬟仆役也穿绫罗绸缎。
较之他的魏王宫，奢华了何止十倍！
这且罢了，奴仆举止懒散，几若放养，上下尊卑都没有，哪儿有半点国公府的规矩气派！
体统俱无，也难怪子孙不肖！
曹操心下不满，已有整顿之意。
不知不觉走出二门，迎面看到一个华服少年来回踱步，神色焦急。
他认出此人正是族弟贾蔷，父母早亡，自幼被贾珍接入府中抚养。
因二人年纪相近，一起斗鸡走狗，吃酒听曲，几乎形影不离，关系亲密。
“蔷哥儿，你找我？”
曹操远远的喊了一声，用的是记忆中的称呼。
“蓉哥儿！你没事儿？太好了！太好了！”
见到贾蓉行动自如，贾蔷心情激动，撒腿奔到跟前。
曹操觑他一眼，故意挑刺儿：“蔷哥儿，你现在装模作样给谁看？昨晚我失足落水，几不曾溺死。生死关头，你竟不来照看！咱们兄弟情分尽了！”
一听这割席绝交的话，贾蔷大急，贾蓉可是他的钱袋子，万万得罪不得！
忙举手朝天，一脸诚挚的发誓：“蓉哥儿！你冤枉我了！听说你落水，我急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一大早就想进去看你！”
“哦？是吗？”
曹操剑眉轻挑：“那怎么没见你进去？日头都快落山了，在此处闲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