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实难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昂着头，眨动着晶莹剔透的眼睛：“主子，您说什么？奴才真的可以那么做吗？”
“怎么，你觉得本公主像是在同你说笑？”月怜寒一张严肃脸，眼神打量着阿蛮。
或许是内心压抑的久了，被人欺负的已经有了习惯，一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阿蛮整个人呆傻在原地。
“过分了啊！”月怜寒撇了她一眼，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她太能理解阿蛮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呀！太好了。”阿蛮笑得呲牙咧嘴，双眼眯起一条缝，那丫头怀里抱着两个小拳头，在月怜寒面前转圈圈。
喜悦之情，简直要溢出来。
月怜寒勾了勾嘴角，出了宫殿的大门。
*
神武殿，正中央。
王一身淡黄色丝绸锦袍，端坐在上，安静的等着她。
月怜寒在一众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款款走来，大气参拜：“父王万福，女儿让父王久等，还请父王责罚。”
“起来！”王挥手说道，父女二人先后落座。
御厨门分成两行，上足了九九八十一道菜，月怜寒心中明白，父王只有在招待重要的人才会有这样高规格的待遇。
但是记忆中，这老男人对她并不好，而且绝对是一个薄情寡义，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今日怎么会一反常态？
不对劲！
莫不是今天她示弱，唤起了这个男人心底死了多年的父爱？
月怜寒心里一阵盘算，不由得觉得可笑，但是她嘴上还是露着笑意。如今还不是自己在父王面前露出锋牙利爪的时候。
“这一批御厨是父王前些时日，从宫外特选的，个个手艺精湛。今儿个父王还特意让他们拿出了自己的看家菜，素素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王，说着撩起袖子，亲自给月怜寒夹了一块儿东坡肉。
月怜寒正要张口道谢，门口处忽然闪出两个人影来，她定神一瞧竟是库查氏带着最小的女儿琪琪来了。
母女二人，从穿着到妆容，明显都是经过一番细心的琢磨。
“你们怎么来了？今儿个是孤王和素素两人用膳。”王，瞧见她们母女，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库查氏似笑非笑：“大王，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了了同清清也就算了。琪琪可是你的血脉，请这个小贱人吃饭，我琪琪怎么就不能来了？”
“姨娘，女儿可是有名讳的，叫素素。不知小贱人称呼谁呢？”月怜寒轻声说道。
库查氏愤恨的在地上跺脚：“小贱人叫你呢！”
惹得宫女，御厨，太监们哄堂大笑。
说完库查氏才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脸色通红：“你……”
“怎么了？没什么毛病吧！”月怜寒心情大好，转过身温柔笑道：“谢父王夹菜。前些天早就听闻父王在宫外新招的师傅，做出来的食物，堪称世间美味。”
王，温情的笑着。
库查氏带着撅嘴的琪琪，一屁股坐在他们两人的对面，瞪着月怜寒。喘气声越来越粗，四只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掉出来。
“父王，您看姨娘和琪琪妹妹来都来了，还是让人给她们准备两副碗筷吧？”
“住嘴！我们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殷素素，你该不会真的觉得自己成了你父王掌中宝了吧？”
库查氏露出得意的嘴脸。
“什么意思？”
“老实说，我刚才也被你父王的态度吓到了。可是你猜怎么着？”库查氏挑眉，欲言又止。活脱脱的就是在特意挑衅。
月怜寒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也没有期待说她的父王殷离殇有什么好心，她更想知道的是，面前这女人想要说什么。
“住嘴！”殷离殇勃然大怒。
“我偏不……”库查氏捂着不久前被打的脸，梨花带雨，扭着老腰撒娇：“现在你打臣妾这一巴掌还疼呢。是疼到骨子里的！就是为她！我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感觉她的眼神里都是带着刀子的。
王，此时内心一阵抓狂，强呼自己这是什么猪队友。
“你说！”月怜寒的笑容有些僵硬。
“凉州国的傻儿子冷墨睿看上了你，你父王是要把她送去和亲，日后恐怕是需要你的。自然要对你号一些。我们琪琪就不一样了，你父王可是从骨子里疼爱琪琪的，怎么可能让她遭罪呢。”
库查氏笑着说着，拉过自己疼爱的女儿，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使得。
月怜寒大脑一片空白——哄哄作响。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库查氏接下来再说什么，月怜寒什么都听不到了。鼻头一阵酸涩，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到脸颊。
“哼哼！现在知道了吧？你和你那个病怏怏的老不死的娘，算个什么？”库查氏看到她哭了出来，更得意了。
就凭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也想爬到她的头上，做梦！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啪！”
月怜寒给了她一巴掌。
在场的人都懵圈了。
“嗯！这样两边大小就匀称了，姨娘你不用感谢我啊。”月怜寒俏皮一笑。
“素素，这和你姨娘并没有任何关系，是父王的意思。这些年，局势动荡，父王必须要想号应对的办法啊。父王也是无奈之举。”
殷离殇走到月怜寒冷面前，掉了几滴鳄鱼泪：“你想，若是日后国家都不在了，不只是皇族。多少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
他真诚的样子，让月怜寒一瞬间还有些恍惚，不得不说殷素素这父王不仅有着雄心壮志，冷血无情的手段，这演技也堪称一流。
真当她傻？放眼看去，周遭六国，无论是军事力量还是国民综合能力，谁能和他殷离殇统治的国家比？
不过就是贪得无厌罢了。
居然不惜卖掉自己的女儿。
“对啊！女儿觉得父王说的在理，父王万岁。”
“你这是？”
殷离殇看到有些癫狂的殷素素，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意见啊。既然牺牲我一个能救那么多苍生的性命，女儿举双手双脚赞同。”月怜寒咧嘴笑着，神态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