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冬以来,天气就变得寒冷异常。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又一场,河水结冰超过一尺有余,车马都可通过。
站在山坡上,看着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江宁没有一点欣赏雪景的美丽心情。这都已经是阳春三月了,没想到还下这么大的雪,今年地里的收成令人担忧啊!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又得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下山。”
江宁带着手下出来训练,三十几个人,每天都不曾间断过,风雨无阻。这些人除了自己从项城带出来的,还有几个榆树沟的孩子,另外就是自己这段时间收留的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自从上次江宁带着他们打跑了土匪之后,江宁在榆树沟村的威望空前高涨,村民自发的让江宁做他们村的保长。
江宁带人日复一日的训练,榆树沟也有很多村民主动参与,可没过几天就坚持不住,嫌练的太苦太累,耽误干活,就不肯再来了。但也有不少半大的孩子,年纪虽小,却一直咬牙坚持到了现在。
比如狄明,他就是江宁最看好的一个,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练的比谁都勤奋。脑袋瓜子也很聪明,什么一教就会。
寒冷的天气,麦苗大面积的冻死冻伤,也耽误了稻米插秧播种的时节,今年的粮食减产已是必然的了。又是一个饥荒年,粮价不知道会涨到什么程度。
抓紧时间囤粮!江宁把之前缴获土匪的浮财拿出来,安排人四处去购买粮食。可惜楚荣不在身边,要不然这事都不用江宁亲力亲为。
楚荣一直担心他的妻儿,在江宁打退土匪,在榆树沟站住了脚之后,楚荣就独自一人前往崔家堡,去营救他的妻儿。
江宁是打算帮他的,却被楚荣拒绝了,执意要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待楚荣走了之后,江宁多次安排人去崔家堡附近找他,始终没有发现楚荣的身影。
地里的庄稼稀稀拉拉,几乎快要颗粒无收了,百姓们都是欲哭无泪,他们对自己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快不抱希望了。
田地欠收,该交的租子却是一分不能少,官府要收的税也不能少,却唯独没人考虑过,这样下去老百姓还能不能活。
江宁名下的田地,把今年的租子全都给免了,激动的那十几家租户给江宁跪下叩头,把一旁租种田家地的佃户看的十分眼热,羡慕不已。
榆树沟周围的地,除了那五百亩是江宁的,其余都是田家的地。田家是商水县的大户人家,几乎半个县都是他们家的产业和田地,人称“田半城”。
田家的管家田二柱带着十几个护院,来榆树沟收租,被正在训练的江宁碰上了,直接就拦住了他。
“你是何人?胆敢拦住我等去路?”
田二柱平日里依仗着田家的势力,为人骄横的很,不过他看江宁虽然衣着普通,可器宇不凡,怕江宁身份不俗,所以说话已经克制了许多。
“你是田家派来收租的?”
“你是何人,这榆树沟大大小小我都认识,却从来没见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每年田二柱都会来榆树沟几次,村子里的人他大都见过的。
“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我就想问你,今年地里粮食欠收,田家打算收几成租子?”
田二柱又打量了一番江宁这一众人,里面有几个是榆树沟的孩子,他是见过的。
“五成,田家的地租啥时候变过啊?”
“今年地里欠收,有的几乎都绝产,田家家大业大,难道就不能体恤一下这些佃户,少收点租子?”
“唉,我说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田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租我田家的地,说好的五成就必须是是五成,他们种不好地,还要赖我田家不成?小子,我给你一分颜面,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
田二柱可不想惯着江宁,在这商水县,他田家的地不愁租,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佃户的死活。
“那你可以回去了,回去告诉田家当家人,以后这榆树沟的地就不再姓田了,也不会再给田家交租了。”
江宁的话,田二柱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怕是还没睡醒的吧?老子不管你是谁,老子今天就告诉你,在商水这一亩三分地,我田家的地还没有谁敢不交租的,榆树沟不交一个试试?”
“通告已经送达,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江宁根本不听田二柱的叫嚣,直接转身走人。
他田二柱虽然只是田家的一个奴才,可在外人面前,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视于他,就算是县太爷来了也得给他三分情面。
江宁对他的无视,直接就让田二柱暴跳如雷,盛怒之下,就吩咐手下的护院把江宁抓过来。至于江宁身边的壮汉,田二柱直接选择无视,在商水县,只有他田家欺负别人的份,还没人敢欺负田家的。
楚阿大脑瓜不是很灵光,可作为贴身护卫却是合格的,他怎么会允许有人接近江宁。
楚阿大身形健壮如牛,有一身蛮力,江宁指导他习练八极拳之后,他居然已经可以熟练使用自己的力量,一身实力又上了一层台阶。
楚阿大横冲直撞,三下五除二就把护院打趴在地,没有江宁吩咐,楚阿大还不敢下杀手,要不然此刻在地上躺着的就是一堆尸体了。
江宁赞赏的看了一眼楚阿大,算作表扬,然后看着田二柱,“回去告诉田家当家的,以后这榆树沟我说了算,田家要是再来收租,就不是今天这个下场了。”
楚阿大的彪悍吓住了田二柱,他怕这个莽汉再把自己打一顿,到是没敢再如刚才那么嚣张。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也好回我家老爷。”
江宁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小小的田二柱还不用他关注。他只是没想到地里的收成都这个样子了,田家还是依旧不肯减哪怕半成田租。
不减是吧,那老子还不交了呢!他江宁不光要抗租,他还要抗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