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不愿当,那就当朕后宫中,平平无奇的一个美人儿吧!”
“朕觉得,那天权,你迟早会交出来的。”
“你认为呢?”
夏清晏走向云寒溪,步步逼近。
云寒溪不断后退,直到退到门口困锁的金光,退无可退。
“不要过来!”
“我就是宁愿死,也不要被你这种人玷污!”
云寒溪手中灵剑隐现,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行清泪从脸颊淌流而下。
夏清晏停住脚步,在三步之外平静的看着她。
“朕这种人?哪种人?让你这么不能接受,说来听听?”
夏清晏微微一笑,好似并没有因为云寒溪那带着鄙夷的话而有丝毫生气。
云寒溪紧咬下唇,身姿颤抖,眼神中晕染着恐惧。
“残暴、冷酷、无理、下流……”
云寒溪口中缓缓蹦出一些词儿来,还真是,没有一个是正面的形容。
夏清晏不仅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自己在世人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吗?
真可惜啊!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世人的看法,不会因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
但他,也还是想做个“好人”来着。
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不倾慕那温暖的阳光,即使他身处黑暗。
“你可以死了。”
收回悠远感慨的眼神,夏清晏看向面前的云寒溪,微微抬手。
“什么?”
云寒溪似乎有些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也有些不会了。
“朕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即使你不肯交出天权,你这样天资卓绝的肉体,朕又怎么会浪费呢?”
“所以,你一定要宁死不屈的话,现在就可以死了。”
“否则,在朕付诸行动后,你再死的话,那场面会有些难看,也会让朕,很不高兴。”
“朕不高兴,不确定会对你的遗体做出些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那既会损害朕的名声,对你来说,也不是那么光彩吧?”
“所以,为了我们都好,你一定要死的话,现在可以死了。”
夏清晏平静而理智的阐述分析着。
云寒溪只感觉脊骨生寒,她以死相逼,试图让夏清晏放弃折辱她的想法。
却没想到,他如此冷漠又理智的跟自己分析这件事的后果?
这丫……这丫还是人吗?
夏清晏又上前两步,伸手抚摸云寒溪的脸。
小脸儿细腻光滑,还透着一丝冰润,这大概跟她所修炼的仙道功法有关系。
还真是,琼肌玉骨啊,这已经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事实!
云寒溪触电般别过头去,眼神中透着冷傲和厌恶。
“看来你还没做好死的准备。”
夏清晏伸手,抓向她手里的剑。
当然,这次并非抓的剑刃,而是剑柄。
云寒溪的小手被覆盖在夏清晏的掌下,也更让她不自在,而他的话,无疑更让人恼怒和不服。
凭什么这么说?
自己没做好死的准备?
他倒像是比自己还更了解自己一样,这是吃定自己了吗?
云寒溪赌气,将灵剑向自己脖子更逼近了几分。
夏清晏握着她抓剑的手,却丝毫没有带上力气,并没有阻止她。
殷红的鲜血顺着玉白的脖颈缓缓淌下。
夏清晏低头凑到云寒溪脖颈间,轻轻舔舐血迹与伤口。
云寒溪瞳孔放大,整个人因震惊和愤怒而颤抖。
夏清晏此时的行为,显然有些过于“变态”了。
“朕不止一次,见过女人在朕怀中死去。”
“所以,你没做好死的准备,这点儿挺明显的。”
夏清晏在云寒溪耳边轻笑,将灵剑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云寒溪此时震惊凌乱,显然也没有去与他夺剑的想法。
“我……我没有做好死的准备吗?”
“我怕死?”
“还是……不甘?”
云寒溪眼神中有些茫然,喃喃自语,眉头紧蹙。
她不如,那些在夏清晏怀中死去的凡人女子?
她甚至没有那样的决绝?
“这样实在有些无趣,不如打个赌吧?”
“十日,朕要你心甘情愿的侍奉朕!”
夏清晏笑着说道。
云寒溪沉默着,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没有!
如今,不过是跟个傀儡娃娃一样,只能任由夏清晏摆布罢了。
“痴心妄想。”
云寒溪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冷然的看着夏清晏。
她不可能心甘情愿的顺从于这个男人,就像他不可能实现那一统人间界的妄想一样。
绝无,实现的可能。
夏清晏与她对视,亦是淡笑。
随后,带着云寒溪来到廷狱的牢房。
尽管如今大夏国力强盛,欣欣向荣,阳光之下,也免不了有阴影的存在。
比如,风波营抓回来这些江洋大盗,以武乱禁之徒,又或者,在民间煽动反叛战争的逆贼。
此时,这些人受困狱中,受尽折磨,浑身狼狈不堪,散发着恶心的气味。
看到夏清晏,他们有的恐惧的缩在墙角,有的用凶狠得犹如饿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云寒溪跟在夏清晏身后。
尽管她作为囚徒,也显得有些狼狈,但与廷狱中的这些人比起来,无疑还是高贵圣洁,脚不沾泥的神女。
仅仅只是廷狱中的这种环境,就已经让她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更别提,是这烂泥一般的环境中更恶心的烂泥。
腐臭混杂恶臭扑面而来,云寒溪在门口停顿了太久,以至于夏清晏已经落下她远远一截。
有些看不清,他的背影轮廓,隐于廷狱幽深阴暗的环境中。
高高在上的“仙人”,仙道修士中的天之骄女,她几百年的人生中,都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人间最底层,最糜烂,最恶臭的人群。
这几乎是,在她冰清玉洁的世界,一点儿也看不见的泥污。
“这就受不了了?”
夏清晏的声音有些悠远的从廷狱阴影中传来,一如既往的平淡。
云寒溪咬了咬唇,继续迈下阶梯,玲珑绣鞋,落地时,荡出一片雪花冰晶,托住了她。
夏清晏回头看她,笑意盈盈,就算不得不踏入这暗沼之中,也不肯沾染一点儿脏东西吗?
看得出来,她是很不能接受了。
“啊!”一声尖叫,在她向着夏清晏走去的时候,从旁边的牢房中,伸出一只污秽不堪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踝。
那洁净白皙的脚踝,瞬间染了一片漆黑污渍。
下一刻,又染上一片血红。
夏清晏将手里的刀插回身旁狱卒腰间的刀鞘,一只断手从云寒溪蹦跳的脚踝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