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当这些玉料呈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
之前的种种猜忌都成了泡沫。
那簪子不论从何处搜出来,都不能绝对得安在禧嫔身上了。
皇后脸色快要维持不住端庄。
为了拖禧嫔下水,那簪子她刻意找人模仿的宫匠手艺。
现在就算想改口,也改不到哪里去。
苏培盛将那些玉坠都摆放整齐,每个玉坠都是相同的。
因天然玉料花纹花色不一,按道理来说每个玉坠不该这般,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但正是因为选料的时候,特意避开了特别花色,挑出来色泽匀称种水质地接近,再用相同工艺打磨雕刻,呈现出来的效果的确近乎一致,肉眼难以辨别。
这也是为什么那块切割整齐的玉料是从中间取材的原因。
虽然浪费。
但若是追求完美和统一,不失为好选择。
苏培盛和造办处来的一众宫人仔细端详。
最后摇头道,“回皇上,这些玉坠并非出自宫中手艺,且皇上赏给钟粹宫的玉料皆由奴才亲自送去,未曾动用的玉料并未有任何变化。”
苏培盛的话很明显。
赏的那几板还是那几板,没有被调换。
这用过的,是人禧嫔自个儿的。
且这些洞和玉坠都摆在这呢。
即便少了几个玉坠,但那些洞也抠不出个簪子来。
祺贵人咬唇,瞪了眼背主的安陵容,依旧想挣扎一下,“可东西是从钟粹宫搜出来的,说不得是禧嫔另外花银子买的或者找外头另做的呢!”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禧嫔可是有个当水师提督的外祖,这翡翠虽然名贵,但对禧嫔来说算不得什么吧。”
也就重新找块料子的事。
“住口!”皇后忍无可忍,冷声打断。
事情既然已经继续不下去了,现在才是多说多错。
“休得胡言,那簪子底下有宫中刻印,怎么会是禧嫔使银子就能买到的,更别谈进金玉作的用料经过层层把关,禧嫔如何能做到。”
即便那簪子真是禧嫔的。
连她贵为皇后,自从皇上把造办处移出内务府管辖范围内后,也没能撬动造办处的人为她办事,她不信禧嫔能有这样的能耐。
她这番话相当于变相为禧嫔洗脱嫌疑。
但很可惜,现在的局面已经由不得皇后想收场就收场。
戏台子都摆好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
甄嬛起身跪下行礼,“嫔妾斗胆,恳请皇上能否允嫔妾近观那枚玉簪。”
皇后眼皮控制不住得跳。
她下意识拒绝。
“甄氏你一介闺阁女子,即便看了又能如何。”
能看出个什么名堂。
话虽这么说。
但她是真怕甄嬛能看出什么。
皇后紧张得看向皇帝,皇帝则摆手让苏培盛递过去。
甄嬛目不斜视,恭敬得接过玉簪便仔细摩挲起来,没多久她眼神一亮,“皇上您瞧,这簪子底部的刻印。”
“嫔妾依稀记得造办处是年初移出内务府,之后的刻印下就少了个‘内府’二字,因这两字本就很小又是在章印中间,若非仔细端详未必能察觉出异样。”
这玉簪底部也的确少了内府二字。
“而簪子通身工艺却依旧是造办处仍归内务府管辖时,未曾改善模型技艺时的模样,您瞧这玉簪尾部依旧如从前似的微微翘起。”甄嬛取下自己头上的白玉簪,“这是眉姐姐送嫔妾的生辰礼,是造办处四月初送来的,簪子尾端已经平缓圆滑。”
两者放在一起对比。
原本不算明显的区别被放大。
她又说了几处与原先的不同,比如在打磨处理上更加细致,抛光后不会磨平原先雕刻好的纹路,又如刻印章从原先的芙蓉花做底换成了木槿等等。
听甄嬛如数家珍这般说着。
众人也纷纷让宫女替自己从旗头上取下簪子钗环,新旧做对比瞧瞧。
这一瞧。
倒还真跟甄答应说得一致。
“欸!当真神了,从前我倒从没发现过。”欣贵人看着自己左右手上两对镯子,一个金玉一个和田玉,新的刻印的确不一样了。
敬嫔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玉簪,又看了看丽常在的旧簪子。
跟甄答应说得如出一辙。
丽常在得宠时受赏的鸢尾花玉簪,即便当时造办处再小心谨慎,打磨后依旧磨平了不少精细的纹路。
而她手里上月份例分来的莲花青玉簪,纹路清晰,栩栩如生。
可见不论工艺技术还是机器设备都精进了不少。
怪不得皇上一登基就大力培养人才呢。
“难为甄答应看得这般仔细。”敬嫔感慨,看向端妃,“臣妾记得娘娘腕子上的玉镯,是当年入宫后皇上赏的吧。”
当年嫔位以上都赏的头面和玉镯。
嫔位以下则是钗环和珠链。
端妃轻轻扯了扯唇角,低下头转动着玉镯,应了声,“妹妹好记性。”
她等到敬嫔转移视线后,将衣袖覆盖在了镯子上。
余光则是打量在甄嬛脸上。
她轻叹一口气。
还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甄氏。
皇后和她,这次怕是要功亏一篑。
“这么说来,这簪子虽有造办处如今的刻印,却依旧是原本的工艺。”安陵容总结道,“那岂不是说,这簪子仍是在内务府制出来的。”
惠嫔笑着看了眼安陵容。
“未必,若是有人既习得当年造办处的工艺,又有人给他仿制新刻印的物件,自然在何处都能做出来。”
“这话什么意思?”
皇后听到沈眉庄的话显得有些绷不住,她严厉斥责,“宫规森严谁敢随意仿制。”
“那依娘娘所言这簪子是怎么来的。”
淳儿看了这么长的戏,确实有些累了。
听到她开口。
皇帝知道她这是耐不住性子了,他挥手示意造办处的人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惠嫔身边采月带进来的男子。
说是男子,实则也是个太监。
跟宫女满二十五岁出宫不同,太监想出宫的途径不多,而这位便是走的乌拉那拉氏的路子出的宫。
皇后看着被带进来的人有些跪不住了。
她手抵在膝上想起身。
但皇帝就在面前,她硬生生忍了下来。
剪秋心疼到胸口发闷。
方才禧嫔不过刚跪下,皇上就心疼得不行了。
自家娘娘跪了这么久,皇上就像没看见一般!
分明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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