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她说怎么知道的。
祺贵人下意识看向皇后。
于是发现了皇后铁青的脸色。
她吓得一个后缩,结结巴巴得想否认,又看到了皇帝审视的目光,“我,我…”
“臣妾记得惠嫔生产当日,齐妃姐姐一直是坐立不安的样子。”
场面在要失去控制之前,端妃及时救场。
这无异于在绝境中给了祺贵人渺茫的希望。
她连忙点头如捣蒜。
“是啊,当时嫔妾就在齐妃娘娘身边,看出齐妃娘娘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生疑了。”
“后来嫔妾告诉了皇后娘娘,娘娘本以为是嫔妾多疑误会,不想旁敲侧击下齐妃娘娘便露了破绽。”
她楚楚可怜得看向皇帝辩解。
皇帝却问她,“那你们起初为何知情不报。”
这既是在问皇后和祺贵人,也是在问惠嫔。
皇后迅速拦截语音通话。
完全不给祺贵人开口的机会。
“臣妾身为皇后本该及时汇报皇上,只是一来齐妃当时只是神态不妥臣妾并无证据,二来是惠嫔并未上报相关问题,臣妾无处可查,故而拖延了些许时日,想着等惠嫔坐完月子后定会有所准备,届时臣妾在替惠嫔主持公道亦为时不晚。”
她的话不算是借口。
毕竟惠嫔刚生产完,又没向皇后揭发齐妃,又不能立刻出门配合皇后查证。
皇后自然不能仅凭齐妃不自然的神态就此定罪。
“臣妾有心为惠嫔做主,奈何事情都凑到了一处,惠嫔刚坐完月子便是静和公主满月,谁能料想到齐妃就这么没了。”
沈眉庄无声得扯了扯唇。
她坐月子期间,便已经换装出去见过齐妃。
且那日后,不过七日,齐妃便传了话过来。
皇后啊皇后。
当真是太会伪装。
她同样不悲不喜道,“臣妾起初虽怨齐妃娘娘,却也不曾记恨到要娘娘身死的地步,况且臣妾并未真的出事,就也不愿多生是非,惹皇上皇后心烦。”
“只是后来臣妾细细审了稳婆,那稳婆奸猾本一口咬死了是齐妃指使,直到臣妾不得已以她家中亲人稚子相逼,她才肯吐露实言,并非齐妃娘娘所为。”
“臣妾既然已知非齐妃娘娘害臣妾,又有何理由要齐妃娘娘死,禧嫔又有何理由毒害齐妃娘娘呢!”
沈眉庄直视皇后,“娘娘说臣妾并未上报,可臣妾身边的采星多次去景仁宫求见,娘娘皆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难道真要臣妾亲自求见才能踏足景仁宫吗!”
她的话在皇后耳边炸开。
即刻转头去看剪秋,剪秋下意识要摇头,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她依稀记得底下有宫女禀告过,咸福宫的人求见。
可当时正是娘娘头疾的时候。
现在仔细回想,竟是每次都是在娘娘头痛难忍的时候。
她为自家娘娘焦急万分,随口问过是有什么事,底下人只说是代惠嫔来请安的,她便不甚在意得让人打发走了。
便也没特意告知娘娘,惹娘娘烦忧。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惠嫔拿来做文章。
剪秋后脊背发寒,惠嫔竟有如此心机。
她艰难开口,“当时娘娘正犯了头疾,奴婢去问过门口的宫女,她们说采星是为了替惠嫔请安来的,奴婢便以为…”
无足轻重。
敷衍了事。
皇后想到自己上个月间隔不算长的三次头疾发作。
怎么可能这么巧。
难不成那个时候,惠嫔就已经知道是她!
不可能!
皇后盯住惠嫔,压抑怒火,抿唇道,“本宫头疾并非一日两日,惠嫔正在月中不知情是情理之中。”
这是在怪惠嫔自己不会挑时候,故意往她旧疾复发的时候来碰瓷。
不想惠嫔只是看向皇帝。
“望皇上明鉴,臣妾虽不能外出走动,却也知晓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便不敢随意打扰,每次求见都间隔至少十日,以确保不会扰了娘娘。”
皇后不知情。
剪秋却知道。
每次采星来的时候,正好是皇后突然头疾,刚请太医的时候。
即便有人通风报信让咸福宫的人来碰瓷,也不会回回都那么准。
就好像娘娘是为了躲惠嫔才旧疾复发似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
她就听到身后有人道。
“怎么回回都这般巧,莫不是皇后娘娘有意避着惠嫔吧。”
“嫔妾倒记起来有次在陪皇后娘娘赏花时,娘娘突然犯了头疾,嫔妾让人跟着去请太医后回来后,的确跟嫔妾说出门时见到了采星姑娘。”
这倒是安陵容第一次接夏冬春的话。
既然已经在刚才就阴了皇后一把。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皇后知道她怀孕后,就不会再留她,她自然要为孩子和未来考虑重新站队了。
安陵容低着头,开始庆幸,当初皇后问她拿药的时候,她如实说了嗅觉失灵的情况。
太医多次检查无力救治,皇后才放弃让她配置落胎药。
否则现在反水,她也落不得好。
如今就算皇后倒台,她顶多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这点罪名在孩子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腹中胎儿。
安陵容铁了心要扳倒皇后,她不着痕迹得扫过祺贵人脖子上的项链。
再想到之前圆明园游船落水之事。
心里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听到安陵容的话。
这次皇后是真的气到头痛了,她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这么久,还没被禧嫔惠嫔如何,就先要被自己人害得寸步难行。
“安氏!你胡言乱语什么!宝娟何时说过这些!”
如果真如安氏所言,宝娟不似剪秋,定会事无巨细告诉她这件事。
安陵容佯装惊讶,“娘娘忘了,当日陪嫔妾的是宝鹊。”
她轻轻柔柔的话语。
却似利刃刺的皇后恨不能当场手撕了她。
而这时候,苏培盛总算回来了。
“皇上,玉料都搬回来了。”
“动作还挺快。”
苏培盛没听出皇上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责问他,忙解释道,“皇上赏赐禧嫔娘娘的玉料都完好无损,只是奴才在去玉料时,看到相似的玉坠,便也将这些玉坠和剩余玉料都寻了出来,这才费了不少时候。”
皇帝看到几板完整玉料的时候,眼底浮现诧异。
下意识用系统检测。
【并非系统力量重新拼凑,属完整原件】
再看已经被挖去不少洞做玉坠的原料。
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家好人做玉坠还从中间不规则切割,留下一个个洞洞啊!
简直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