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枚忍者, 一枚棋子的一枚。
我大约是火之国人,大约出生在木叶41年,我今年大约20岁。也许这个岁数对平民来说,就大约像人生的小果树上刚刚长起来的粉嫩嫩的花骨朵, 可之于忍者, 却已经是比大多数人活的要久的年纪了。我为此自豪, 毕竟这证明我足够强大。当然,你要非说也能证明我足够贪生怕死,我也不反驳。因为我的生命确实对我来说比我上司们认为的更重要。
所以, 我的三个上司最近刚刚死了一双, 而我还活着, 活的好好的。至于剩下的那个上司, 我必须祝福他长命百岁——我还如此年轻,现在边境稳定经济复苏政治清明以至于傻瓜们都敢没完没了的展望未来未来没准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世界和平白痴们安居乐业大陆海洋都会充满爱……呼……很无聊的笑话是吧。
不过我死掉的第一位上司叫志村团藏, 死掉的第二位上司叫大蛇丸,而我那总是说无聊笑话又必须长命百岁的最后一位上司叫波风水门。
这样是不是有趣多了?
是啊,有趣死了。一个是从三代上任就一直想□□自己做火影的木叶长老,一个是叛变了的差点就当了现任火影的前火影弟子, 以及一个活生生伟大着的现任火影。
真是XO的何德何能!
难道,是我命中自带齿轮?
好吧,我还是不说笑话了。我又不是波风水门。我不过是个普通忍者。普通到和我绝大多数同事没什么不同, 名字是孤儿院里随便起的, 姓, 我的姓倒是有些特别。其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家伙大约姓也是可以随便叫的。而我和我们, 曾经生活在木叶第三孤儿院的前身的这批,却都是跟着当时院长的姓了——我们管那个院子的管理者叫妈妈。但只可惜,现在还用着这个姓的人就只有我一个。
他们都死了,我们的院子终究不是现在的木叶第三孤儿院,只是前身,前身而已。 所以,死也是理所应当。
饥饿,寒冷,疾病,以及忍者……每个人最后总归是要有个死法的。
那么,为什么他们死了我还活着,活得还不错。
曾经有人用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口气恶狠狠地告诉我这就叫做同人不同命,是命运,命运站在了我这一边。但我真不是波风水门。我觉着,没有人能,即使是命运也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否认我为了活下去而拼出的命。我知道,我活着只能是因为我自己,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选择让我站在了命运的那一边。
就比如,在那个阴森森的雨后傍晚,志村团藏推开了孤儿院的大门的时候。
我的第一个上司志村团藏,他是来召唤我们的妈妈出任务的。而我们的妈妈,那时候依旧是个忍者。至于一个还活着的,有能力的忍者究竟为什么会在人手吃紧的时候跑到木叶外面,还不论有没有资质做忍者只要是没人要的小鬼就收的……我不想知道。我只确定一件事,我的妈妈不是叛忍,因为团藏大人用来威胁妈妈做事的条件是——停掉孤儿院的物资供应。
如果是现在,一家孤儿院只要有手有脚的够多,总归是会有办法维持下去的。但战争时刻,停掉供应就意味着要死一起死。可让妈妈离开,哪怕是现在,一个家庭里如果没有个实力足够的成年人坐镇,恐怕也不好过。所以,当志村团藏又提出如果妈妈不去,那也要起码来几个小孩补充战损的时候,我就站在了那些闪烁着莫名目光的成年忍者的面前。
我明白,我是想成为一个忍者的。我承认,我可能当时还不清楚什么是忍者,但我觉着我足够明白什么叫孤儿。那时候每个孩子都有可能是战争孤儿,但却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成为忍者。就像那句话说的,“因为幸运的总是少数,所以,世界上才会有不幸的大多数”。所以,我至今还在庆幸,我没有看轻我自己,也没有看错自己,我果然是有足够天分成为一个忍者。即使我没成为那种飞来飞去闪着金光轻易收割生命的强大所在——我被训练成为了一个间谍。
忍者中的间谍,谍忍,默默的潜行者,钉子……我也没能得到我所期望的那种,忍者理应有的美好的优越生活。反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战争孤儿那样,流落在除了木叶之外的任何地方,潜伏,侦查,收集情报,配合行动。
不过现在想来,能够成为一个谍忍竟是我能活到现在还没有成为广大炮灰中的一员的重要原因。一个暗行者除非是倒霉的被当场识破,很少有需要直接参与战斗任务的。没有战斗任务,这就意味着死亡率相对较低。同时也意味着,我居然在没有任何特殊资源和渠道的情况下有幸得到了成长和强大的宝贵机会。当然,那时候的我不可能明白我多么幸运,毕竟我才大约5岁,比天才忍者卡卡西第一次出任务还要小一岁。
是的,你没理解错,我在写出上面一段的末尾一句的时候,确实是带着骄傲的。
世界上没有太多天才,但是天才可不是只有那一两个。
不过可惜我不光是个谍忍,还是一个根,树根的根。一个根连名字都不需要,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执着于什么名誉和名誉。真的,不光我,我的其他根同事也是这么讲的。还有一个不知从谁嘴里最先说出来的笑话为证,“根被从土里刨出来,不好看的就叫朽木,好看的那玩意是根雕。喂,根雕,你好么?”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算好还是不好。总之,当时的我和我们是相信我们的未来会一直像团藏大人说的那样,任务任务任务任务任务,直到有一天没用了被他送去死的透透的,或者我们突然有一天想明白了,干掉他,志村团藏。
可直到我已经算是个小小少年——如果我是在木叶第一或第二孤儿院,想来已经是按时忍校毕业,拿到编号和护额的年纪了——志村团藏也还没死。所以当那段算是悲剧的事情发生后,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没有及时参与到某些同事们的弄死团藏的计划中去,如果我参与了,哼哼。
记得我当时在岩忍执行任务,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突然间就暴露了,暴露的莫名其妙到我至今还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错。紧接着就是更莫名其妙死追着不放的岩忍,照理说非宣战方的间谍一般都因为外交原因会驱逐了事,可最后,我和那岩忍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搏起了命。于是,那个岩忍死了,我活着。其实事情到这里也还算是正常,唯一的意外不过是我杀人灭口谨慎补刀的时候看到了那家伙的脸——我的妈妈,间谍忍者里难得有名号的“行走的巫女”——她至死也没能认出我来。
其实这也很正常,首先,被己方同事弄死对哪个村忍者来说都不算新闻,其次,我和妈妈确实从分开就再没见过,再次,没有人可以小看资深间谍的伪装,他自己也不行。可……那是我的妈妈,我短暂人生中唯一给过我正常人生的人,我怎么可能就当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至于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已经没什么大用了的忍者不好好的守着她孤儿院做饭洗尿布,而是出现在了我的任务里,身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岩忍,还出现的毫无伪装——我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
但大蛇丸却非要告诉我!
大蛇丸,没有人告诉过我他究竟是姓大蛇叫丸,还是根本没有姓。反正,他是我的第二个上司。他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其实比团藏要早。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妈妈带着几个学会刚简单医疗忍术的孩子帮忙抢救伤员以换取必须物资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他看了我一眼。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就是团藏带走我的那次,他站在团藏的身后,同样也是看了我一眼。而这一次,当然不是他看我的第三眼,但也是他头一回和我说话——“团藏委托我来杀你。”
身为一个忍者,被杀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也并不介意死于大蛇丸之手,但他似乎并没有处理掉我的意思。他说,听说我在医疗忍术上很有天分,而他在木叶外的小实验室正好需要这么一个好助手
那时候的大蛇丸还是木叶的骄傲,三代目的弟子和呼声最高的四代目的候选人。而我是个根,普通的,还是个似乎被团藏丢掉的根。当然如果是现在,我可以和我的其他同事一样,投靠波风水门,但当时,确实没有什么比能跟着大蛇丸更好的选择了。至于我的上司志村团藏是否真的能指使动已经成为高层领导人之一的火影的最优秀的弟子?以及,大蛇丸是不是真的有本事看破天生阴谋家的团藏那七扭八拐的计策?我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
结果果然,没过多久大蛇丸就变成了一个闪亮亮的新叛忍,而我,成为了一个闪亮亮的新音忍,还拿到了我成为忍者以来的第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护额——大蛇丸的忍村新梦想。很棒,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些我一直很感兴趣的禁忌研究了,除了团藏需要我学会的东西,我也可以痛痛快快的学我感兴趣的新知识了,还有那些比根里傻乎乎的同事有趣多了的新的同事——大蛇丸确实值得追随。我想,如果不是之后他草率的同意某些人的建议把我送回木叶卧底,我觉着我这一生除了杀掉他□□以外,怎样都不会背叛他的。
那时候新火影波风水门在众人的期待中从三代手中接过了木叶那个烂摊子。木叶忙着收拾烂摊子自然就没空理会大蛇丸。所以我们这边一切开始的那么顺风顺水,一切又平静的就跟我们从来都不是叛忍一样。可多疑又是新一村之长的大蛇丸知道,放过叛徒对忍村意味着什么。于是前谍忍,我,开始重操旧业。本来身为实验室重要助理的我做做短期侦查就好,不应该冒着风险回木叶长期潜伏。但我只要一想到有机会弄死志村团藏就欲罢不能。而且,这也许是我的最后机会了,关于用一个木叶忍者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亲眼看看妈妈讲给我的那些睡前故事。
于是我真的回到了木叶,成为了那个别人口中的前医疗班班长的养子。而后来的一切也就像是真的一样,我就像一个一直生活在木叶的正常小孩从忍校毕了业,还在毕业典礼上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传说中的波风水门——我不得不说,真是个个可怕的人,不同于团藏的“将心比心”,也不同于大蛇丸的“不择手段”,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强大的感觉”。
总之,在我从他手中拿到忍者编号和护额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我暴露了,而且我当时还差点就忍不住抬手想要试试金色闪光到底有多快。但我最终只是那么动了动念头。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还活着,活得似乎越来越好。一切也仍旧是像个真事一样,毕业后从下忍做起,一级一级任务,一步步居然成为了特别上忍,现在还刚刚升任木叶医院研究科室的负责人,甚至成为了火影的暗部,而且我觉着我还完全有资格打申请加入火影卫队。
……
真是奇特。
如果,不是那天大蛇丸突然又联系上了我的话。我没准还就真的会一辈子以为我就是忍者编号0,我叫兜,药师兜,隶属于木叶。
但可惜。
至于志村团藏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谁却到死也就当我没存在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