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拿出了他的单反,开始对着这片难得一见的景色按下快门。
苏海城走出了帐篷,走向了湖边,在沙地上留下了他的一串脚印。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柔柔的,很美。我掏出了手机,对着那画面按下了快门。就连他走出的那一串脚印也拍了进去。
然后小跑着来到他的身旁,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他看看屏幕上的相片,说道:“有什么好拍的?这种又看不到脸。”
我拿回了手机,翻到了之前在这里拍下的他的背影。“这张更漂亮。可以拿来做屏保了。”
他看了一眼:“看过了。”
我有点悻悻的,我觉得很美的图,他表现得就那么冷淡。我说道:“以前你在这里给我烤过红薯。算了吧,现在有面条吃了。”
就在我要转身回到帐篷那边的时候,他拉住了我的手:“四一,我烤的红薯应该很好吃吧。我小时候,就经常带着左少他们几个去烤红薯的。”
我转了回来,抬头看着他,然后伸手就掐了他的脸颊:“说这种话的时候,应该笑笑啊。一张死人脸,很诡异。”
“有什么好笑的?”
“算了。”我放下了手,收好了手机,“好不容易天晴了,我们下午还去不去找那小溪水?”
“张先生还需要缓缓。他毕竟年纪大了,还是不急的好。反正现在你也不需要上班了。”
我点点头,朝着卡卡西那边走去。卡卡西正蹲在地上,用小锅捡起一粒粒米雪呢。洁白的米雪,没有沾上一点沙子。当然这也就是玩罢了。我也加入了卡卡西的行列,很他用那一粒粒米雪砸人好玩。
阿天也走向了苏海城,他们两个看着我和卡卡西在那玩着,聊着天。
“这有什么好玩的啊?”
“他们在市区长大的,估计是没见过这种雪吧。”
“你见过?”
“当这么多年兵,什么事没见过。”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这种雪。东北的大雪见识过了。但是你觉得这种真是雪?不是冰雹?”
“我也不确定,天气预报说的雪的。”
我抓着一把卡卡西小锅里的雪粒就朝着苏海城砸了过来,笑着叫道:“你也有不确定的时候啊?”
苏海城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沉了一下。谁叫我砸出去的雪粒就正好打在他脑门上呢?他沉着脸冲着我走了过来,我赶紧跑开了,他也从卡卡西的小锅里抓了一小把雪粒,就朝着我追来。
后来卡卡西才说,谁叫我砸中苏海城的时候,那表情是该死的嘚瑟呢。
我们绕着帐篷跑着叫着。卡卡西在那大喊道:“喂喂喂!我好不容易才捡了这么点,你们抓了两把都快没了!”
我可没有理会他,我现在就想着怎么避开苏海城的追击。我笑着,叫着,可是苏海城的速度和反应都很快,没几步就绕到我前面把我抱住了。这一次我是真的看到了他的笑脸,真的,他就在我面前,笑着,把那把雪粒压在我的脸颊上。
我甩着头,避开那冷的感觉,而他也笑着抱着我。
“你笑了!”我大声喊着,“这次是真的,不许否认!”说着我就伸手压着他的头,自己垫上脚尖,把他的脸和我的脸贴在一起,冲着那边喊道:“阿天,拍照啊!”
阿天反应很快地举起了相机,拍下了那张珍贵的相片。在相片里,苏海城弯着腰,迁就着我的身高。我的一只手还压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都压变形了。但是还是能从眼睛看出,他确实是在笑的。
在我松开手,蹦蹦跳跳去到阿天面前去相片的时候,苏海城的笑也消失了。坐在帐篷里的张先生说道:“年轻很好啊。我年轻的时候,唉!”
“张先生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有过快乐吧。”
“我们那年代有什么快乐啊。整天跟着师父走山,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有有钱的雇主找我们办事的时候,能在人家家里吃顿好的。那年代和现在不一样。我女儿的妈,就是我们雇主家的女儿。那雇主家挺有钱的,怎么会让女儿跟着我这种臭老九呢。臭老九你知道吗?”
苏海城在张先生身旁坐下:“知道,我听我爷爷说过。”
别说苏海城了,我也知道臭老九。爷爷跟我说的。那个年代,靠劳动养活自己,背着*语录。而村里稍微有点知识的人,例如先生,老师什么的,就被人叫做臭老九。这种人在那个年代是被人看不起的。大家觉得他们干体力活不行,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我女儿也是命苦,就这么被害死了。这么大年纪了,她好不容易才结了婚,我还听说她准备要孩子了,可是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我能在用看着阿天相机里的图片。他拍了不少,甚至还有好几张刚才我和苏海城站在湖边的图片。阿天用的不愧是专业相机,拍出来的图片比我用手机拍的好看多了。
其中有一张,沙地上白色的小雪粒,两串脚印的尽头是湖边。湖边上,我仰着头看着苏海城笑着,他侧着头看着我,虽然没有笑,但是看得出来他在注视着我,眼里只有我。
原来苏海城在看我的时候,眼中的那么的专注,只是我没有发现罢了。
“这张相片回去后记得拷给我。”
卡卡西凑过头来:“有什么好看的啊。你头发都乱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还真没注意到图片里的我,头发都是乱的。我只注意到了苏海城看着我的眼神。“没关系,乱就乱吧,开心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下午那短暂的特别甜蜜的刺激,晚上,在那狭窄的帐篷里,在更狭窄的睡袋里,苏海城不顾我的紧张,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这帐篷的双层的,防雨,防风,保温,避光,可是不隔音啊。加上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能不紧张吗?
幸福是短暂的。在第二天,我们就迎接来了新的挑战。
第二天的阳光灿烂,在钻出帐篷的时候,我用手挡在眼睛上,看看天空五彩的霞光,对着正在酒精炉前,帮我们煮着面条的张先生说道:“张先生,你算得挺准的,看来这几天还真的吉日呢。天气就晴了,老天爷都帮我们。”
“这种霞光,不会晴一天的。我看下午会转天了,会有暴雨吧。暴雨过后,明天应该就能是大晴天了。明天我们就上山破阵,正好合适。”
“会吗?我看阳光挺好的啊。”恩,这种阳光,就是有点炫眼睛。
苏海城钻出帐篷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保暖衣,冲锋衣还没有穿上呢。他是一边走向湖边,一边穿上衣服的。可是湖边的卡卡西和阿天正好在那洗漱着呢。
我们不敢用这水煮面条,但是却还是能用来洗脸的。想想当初我们一群人沉下水的时候,不也没死吗?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水下沉着很多很多尸体,有点怪异。但是进山那么多次,这点已经免疫了。
苏海城套上冲锋衣,还没有拉上拉链呢,蹲在旁边的卡卡西就叫了起来:“啊!苏死人,你脖子上被蛇咬了?”
我一听这话,脸就红得直接又钻帐篷里去了。接着就听到阿天放肆的笑声:“什么蛇啊?那牙齿印还那么清晰的。卡卡西去数数看,几颗牙齿的蛇,我来判断一下是什么蛇?”
“想死你自己去!”卡卡西也笑了,看来他已经听出了阿天话里的意思了。
等了十几分钟,外面没什么声音了,我才出了帐篷,走向湖边洗脸去。
卡卡西是捧着面条就凑到我身旁来:“四一姐,厉害啊。这种地方都能玩。”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就继续嘚瑟着说道:“找个死人当老公也不错。爽了就能咬,估计他也不会痛的。还能对着颈部大动脉咬下去,不用担心咬破血管会死人……”
“那种时候,我怎么知道我咬的是大动脉啊?”说了这句话我就知道我错了。我这不是承认了吗?刚才他们那么说的时候,苏海城可是一句话没回应。
卡卡西很得意的大笑了起来,我就是在这种害臊得一脸红的情况下吃了早餐的。
苏海城整理着东西,说着今天的任务:“根据天气,我们早上有大概四个小时的时间,找到那条小溪,并寻找小溪的上游。最迟十二点半,必须回到营地。这个时间不是定死的,看天决定。寻找另一系统的地下水道不是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不强求完成任务。张先生,你可以留守营地。”
张先生早就吃过东西了,他也正在看着手中的罗盘,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跟你们去吧。我这老头,还不至于弱到走不动。唉!”
卡卡西皱着眉头就说道:“张老头,你干嘛老是叹气啊。你进山之后,就一直在叹气,一点大师的风范也没有了。”
张先生收了罗盘,边说道:“这里磁场很不稳定。”
“湖下面有着巨大的磁石。”这一点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