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的脸上还是那么的沉。不过他的这个情绪并感染不了我们。虽然我爷爷是街头给人算命的,但是我本身并不是那么迷信。我还是认为只要我们努力,有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的。就像山里的那些事情,在以前我们看来也是充满了神秘和未知,总觉得会死在里面的。但是现在还不是一步步拨开了困难,走到现在了呢?
苏海城和阿天都是军人出身,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拿来说的事情。他们的生命里,只有做到和用命去做到两个选择,根本就不会被这样的小事情左右。
卡卡西就更别说了,那是一个活在网络里的人。被鸟撞上的意思,就是可以把这鸟收为己有了。游戏里不都是吗?有宝物落下来,还要赶紧跑过去捡呢。晚了还会被人捡走了呢。
张先生的情绪没有感染到我们,所以在几分钟之后,大家还是乐滋滋的吃着叫花鸡,也不嫌弃这野外没地方洗手的。
卡卡西还把他们车子上的可乐都拿下来分了。看着大家一个个的笑脸,估计也只有张先生会把这些进山当成一件很大很大的大事来完成吧。
以前我们进山也都当成大事来看待。就仿佛在这山里一不小心就会丢掉自己的性命一般,但是现在看来一次次地进来,一次次的危险,我们也开始能苦中作乐,能用乐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些。
而且现在覃老受伤了,那么大的年纪受了这样的伤,也不是几天就能好起来的。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已经注定是失败的了。
吃过这顿点心之后,我们再次上路了。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前进着。进入山区之后,气温越来越低,车子上的暖气让车窗上蒙上了水雾。
进入盘山道之后,苏海城放慢了车速。用对讲机跟后面的车子上的阿天保持着通话。
“空气里的雾气很大,好像大喊一声就会下雨一样。”
“这种季节就这样。湿冷,下车子,一下就能感觉到冷到骨头里了。”
“上次我们来车子也就开到前面一点,就开不下去了。这次真的走上次的那个死寨?不直接走冲槽上山?”
“要是走冲槽的时候,遇上冻雨加雪,我们准备再好,也难保不出事。还是稳妥点吧。在那里至少能安营扎寨,有个中转站。”
“算了,反正我们一群无业游民,多的就是时间。就当驴友出来玩吧。喂喂,你停车干嘛?这路段停车更危险。”
苏海城把车子停了下来,在这样的路面上停车真的很危险。有些上下山的车子会没有注意到我们,而冲过来的。但是苏海城还是把车子开了双闪,就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子,我也赶紧跟了下去。
“怎么了?”我问着。在下车子的那一瞬间,寒风就扑面而来。就算身上穿着的是冲锋衣,但是这种能冷到骨头里的湿冷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我拉好了冲锋衣的帽子,朝着苏海城走去。
他就站在那盘山道的边缘上,在那能看到一些警察用的警戒带。那些明黄的警戒带已经被风吹下去了,被下面的竹子缠上。而才斜坡下的植被有着很明显的被车子撞过的痕迹。
卡卡西和阿天也下了车子走了过来。张先生拉着衣服,走到我们身旁,轻声说道:“我们就是在这里出事的。你们那个朋友,突然转了车头。两辆车子一起侧翻下去了。那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我也是活该,害了我女儿。只是没有想到,他的车子,比我们的车子还严重,直接摔到最下面去了。”
苏海城朝着那山坡底敬了个军礼,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是他的战友,他的好兄弟,他一起长大的伙伴。
几分钟之后,他才说道:“走吧。今晚到达死寨,我们在死寨扎营。这么冷的天气,应该不会有蛇出来了。”
两辆车子,再次在那危险的山路上奔驰起来。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的车子停在了上次和老板进来的时候,我们停车的那地方。
那时候,阿天还坐在我们车子上,教训着卡卡西说他开车进来,还生活煮面条让别人发现了我们。现在我们再次把车子开到了这里,却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的事情了。
那块平地在这样的温度之下,并没有长草,安营扎帐也就就变得容易了很多。这种事情,就交给了卡卡西和阿天去做。卡卡西拿着工兵铲在那哀嚎着:“为什么总是我啊?这么冷的天,我们晚上睡车子上,开暖气不行吗?”
“省点汽油。”阿天抖出了帐篷,“要是开着空调,我们回程的路上,就汽油就不够了。你要过那种舒服日子,早点说啊。在家玩游戏,或者在车子上多拉两桶汽油不就行了吗?”
张先生从包里掏出了罗盘,开始在那附近查看着。
我站在较高的土坡上,看着那边寨子的废墟,一切还是那么的寂静而阴沉。那些倒下的土墙,那些被烧成炭化的柱子,那些倒下来的粗大房梁。那些用作门槛的大石头,扑在地上的石板。每一处仿佛都在说着这里属于死亡的静寂。
天阴沉沉的,加上已经接近傍晚了,光线很暗,在这样的光线下看到这片废墟,让人有种哀伤的感觉,仿佛下一秒,泪水就会滴下。
苏海城站在我的身旁,轻声对他说道:“第四次,这是我第四次看到这个寨子。死亡的寨子。感觉这里的冤魂还是没有离开这里,他们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你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我的?”
“嗯,就在那边。我摔倒了,你就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呢?”
“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苏海城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我记得,我把钥匙交给樱雪,樱雪离开之后,我回到了我的战友身旁。但是火势突然燃烧起来了。很大很大的火,把这一切去烧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那火会烧起来?为什么明明知道那火会烧起来,却没有让战友们撤离?更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火会烧起来,我还要跑回来?我记得我在这里跑过,拉着樱雪,让她带着钥匙走。”
“以后会知道的。”
“如果是我故意害死我的战友们的呢?”
“不,我相信,就算你忘记了很多东西,你还是你。你的性格是不会改变的。”我看着他,对着他微笑,对他充满了信心。
他沉默了一会之后,朝着那边的废墟走去,我也跟在他的身后,缓缓走进了那废墟中。当初的一幕幕在我们的心中划过。那个夜晚,我看着那些尸体,从这写废墟下爬起来的画面。苏海城跟着他们离开的画面。我已经不会再害怕了,跟在苏海城身后,走在那片废墟中。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两,只有这片废墟。哀伤的感觉,灌入了我们的身体中。
我们两谁也没有说话。在这样的感觉下,压力好大。就连说话都觉得有困难了。
这种感觉直至卡卡西的声音传来。他站在那土坡上,朝着我们喊道:“开饭了!回来了!没有回来的就是被鬼抓走不找了!”他的声音惊起了不远处的几只鸟,让鸟儿飞了起来。
苏海城轻声说道:“回去吧。”
“恩。”他牵上我的手,可是我的脚步却没有动。我拉住了他:“苏海城,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记起来,那天到底放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怎么了?”他问道。
“以前我曾经提到过,可以通过心理医生的催眠来让你回忆起来。可是那次我们不是没有做催眠吗?我想到之前我看过是一个电影《枪手》,里面就有一个警察,他就是逼着罪犯回到现场的那种心理下,让罪犯在恐惧焦急中,没有办法认真思考地去说出当时发生的事情。”
“嗯,我也看过那个电影,不过对于我适用性,估计不很高。我进行过反催眠训练的,我的自主意识被强化过。”
“那我们也可以试试啊?说不定能有进展呢?”我紧紧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回答我。
在我这样的目光下,他做了几秒的犹豫之后,就点头算是同意了。
我高兴的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跑。要是我们成功了的话,苏海城也能解开自己的心锁。在我的心里我坚信,他是个好人。
卡卡西应该是吸取了前几次进山的经验,这次给我们做的晚饭是白米饭加大扣肉。他说白米饭是昨天他们在家里做的剩饭,打包带来了,加点水热一下就行。扣肉是那谁谁谁做的,蒸一下就行了。
我捧着那满满一碗的饭菜,问道:“明天吃什么?你们的车子上放着多少吃的啊?”
“明天?明天吃泡面。要是立春还进来一趟,那么我准备放个小冰箱在车子上,这样就能天天吃好的了。”
苏海城着听我和卡卡西说着话,他在这个时候突然说了一句:“立春走冲槽。你背着冰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