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诚恳严肃的说:“姜大人,我中意宁二,想与她携手一生。不知现在提亲是否来得及?”
姜伯游不敢置信,睁大眼睛,慌忙打住:“谢少师,莫要玩笑。”
谢危起身恭敬拱手:“还请姜大人成全。”
姜伯游这下炸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管谢危是不是当朝少师,正色道:“谢居安,你和宁丫头是师徒,如此有违纲常,我不同意。何况昨日我已经答应张遮把宁丫头许配给他,更何况宁丫头心悦张遮。”
谢危起身,攥紧拳头,因为生气,惨白的脸色有一丝红晕。
“既然姜大人不同意,那接下来订婚宴上谢某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还请姜大人莫怪。”
谢危说完自顾自的坐回座位上,优雅的拿起一块糕点,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姜伯游气得指着谢危:“谢居安,你别太过分。我今日邀请的好友大多是朝臣,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就不能放过宁丫头?我一直把你当挚友,你居然想给我当女婿。”
“姜大人,谢某无拘。”
“谢居安,你比宁丫头大九岁,你不觉得年龄差太大了吗?”
“姜大人,那张遮只比我小两岁,他比宁二大了七岁。”
姜伯游说不过不要脸的谢危,气得在花厅里踱步。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年自己好心帮助谢危入京,倒是让谢危对宁丫头生了情。
这宁丫头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
他再次打量谢危,皱着眉头,他实在想不通宁丫头一个乡野丫头、不遵守礼数的莽撞女子,怎么能入得了身居庙堂之高的圣人谢危的法眼。
前有燕临,后有张遮,每一个喜欢宁丫头的男子都很不错。
宁丫头到底有什么魅力?
姜伯游站累了,眼睛瞪得发酸,没好气地坐回座位。
此时的姜雪宁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棠儿生怕姑娘感冒,给姑娘递了一个暖炉,莲儿则吩咐厨房熬姜汤。
姜雪宁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
“棠儿,去门房问问张大人来了没有。”
棠儿匆匆出去。
姜雪宁今天非常兴奋,天一亮就让棠儿和莲儿为她梳妆打扮,她特意挑了一件火红色的石榴襦裙,再配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更加明艳动人。
姜雪宁对着铜镜看向那个红痕,红痕没有昨日那般鲜艳,但是还很明显。
她对着铜镜轻轻抚摸那块红痕,想到张遮忽然压住她深吻她的样子,心跳变快,耳朵发烫。
她笑得甜腻,莲儿端着姜汤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姐耳朵和脖子都红了,对着铜镜傻乐,就像求偶成功的花孔雀。
姜雪宁回神看到莲儿,笑得更加灿烂。
“小姐,奴婢昨日就想问,但是棠儿姐姐不让我问。可是莲儿真的好奇,您脖子上的红痕是什么?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莲儿把姜汤递到姜雪宁的手中,盯着姜雪宁脖子上的红痕看。
姜雪宁笑而不答,试了下姜汤的温度,便一饮而尽,就像壮汉喝酒一样豪放,把空碗递回到莲儿手中,神秘的说:“莲儿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哦, 小姐。不过这红色的痕迹要不要遮掩一番?”
姜雪宁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小手一挥:“就这样吧,别人问起就说是被虫子咬了。”
棠儿一进来就听到姜雪宁这话,猜想是莲儿问了什么,她一再叮嘱不要让莲儿问,可莲儿还是问了。
这小丫头真是愁人,没有经过专门的调教,就是心性不稳。这要是换个主子,这会估计莲儿就要被惩罚了。
幸亏二姑娘待她们两个好。
棠儿走近禀告:“张大人还未到,不过谢少师来了。”
“你说谁来了?”
姜雪宁差点没坐稳,惊讶地看着棠儿。
“谢少师谢大人。”
姜雪宁腾的一下子站起来,预感不妙。
谢危不是来抢亲的吧?
姜雪宁左思右想,把谢危的疯批行为想了一遍。
谢危真的很有可能是来破坏她和张遮订亲的。
姜雪宁此刻非常后悔,昨天就应该跟张遮把房圆了。
可是张遮太守礼法,她怕张遮以后会自责。
想起张遮忍得那么痛苦,只是在她的脖子上吸吮出一个痕迹,没有其他的冒犯行为。
她怎么忍心在那种情况下强迫张遮与自己交合。
可是她没有想到谢危会来,谢危不是生病了吗?
谢危果然是个疯子。
棠儿和莲儿虽然不知道谢少师和自家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小姐好像特别惧怕谢少师,见到都会绕道走。
她们也愁容满面起来。
姜雪宁坐回镜子前,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谢危如何逼迫她,她都不会同意跟谢危在一起。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和张遮分开。
可是要如何应对眼前之事呢?
姜雪宁惊慌的眸子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今日张遮摸着黑去上早朝,昨夜有人报案发现三具尸体,经过查探,死者身上均有平南王逆党的标记,确定是逆党无疑。
最近京中没有逆党犯案。
皇上听闻非常高兴,对张遮一顿夸赞。
姜伯游心里更是美美的。
下朝后姜伯游和张遮一路同行,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张遮脸上的清冷少了很多,被夸得有些害羞,白皙的面皮染上层层红晕。
知晓姜伯游已经把二女儿许配给张遮的官员,一路向姜伯游道喜。
陈瀛本想同张遮一起出宫,谁知姜伯游直接把张遮拉走,相谈甚欢,他一句话都插不上,悻悻的站在一旁,看着张遮和姜伯游远去的背影,别提心中有多失落了。
张遮已经成为了香饽饽,周围聚拢了不少人。
陈瀛唉声叹气,像个被遗弃的小媳妇。
想当年张遮冷情冷性,谁都不爱搭理,他脸皮厚,硬是跟张遮黏在一起。
因为张遮办案能力强,带着张遮事半功倍,他因此得到不少褒奖。
可是如今,张遮深得皇帝喜爱,说不定哪天就升为刑部侍郎了,与他平起平坐。
不对,侍郎分左侍郎和右侍郎,官位并不相同。
张遮以后定会超越他。
想到这里,陈瀛怏怏的,心中苦闷,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