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考试,采取全县统一考试,统一批卷,统一分配的方式。
我我们学校的学生全部打乱,几个考点都有。
初三同学毕业考试这天,我们按着准考证上的编号,来到县里指定的学校,进入考场。都是陌生的面孔,气氛异常紧张。
监考老师满地出溜,流动监考也过来窥视。搞得我们初来乍到的农村生更是脑门子上写着“懵”,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还真是被这阵势压的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只管低头答卷,心无旁骛。
中考两天,本以为考试结束了,结果带队老师说,报考中师的学生今年增考音体美,因为是第一年增加的考试学科,平时,学校也不重视,都没有系统学过相关知识。平时,都奔主科用劲了,音体美课都让道了。突然加考,谁会呀。都不知道考啥内容,更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考试。
说实话,每年根本没有小三科的考试内容,我们基本没有小三科的课,都被主课占了。突然的变故,谁都无奈。
第三天,带队老师把我们带入考场。监考老师宣布小三科考试基础分二十分。也就是分数超过二十分算有效分,低于二十分计零分。每科封顶六十分。这算啥评分标准啊!沮丧啊!
体育考试开始了,俯卧撑,我能趴下却起不来;仰卧起坐,我能平躺坐不起来,没练过,也没见过,根本不会要领。就是现场有样学样。;单杠,双杠我上不去;六十米跑,我跑二十秒。折腾一遭,没有一项达标,计零分。
第二项,音乐考试。自由选择歌曲演唱,我唱了《踏浪》;敲打节奏,我过了;识简谱,四分之二小节的,我整下来了。因为平时父亲教过我,以为自己这科应该拿分,结果说我唱歌跑调了三拍,扣完剩19.5分,正好不用计分。又是一个零分。
第三项,美术考试。一张书桌上铺了白布单,上面摆放一个红苹果。我真是渴了,直吞口水。监考老师要求素描作画,学过美术的这是小儿科,没学过的我,就不知道啥是素描。我画个圆,添上个尾巴当柄。就交了卷。我心里清楚,画不画,结果都是一样。跟我预判的一样,计零分。
像我这样的农村学生出丑,那是比比皆是。县城的学生就占了优势,他们的小三科一直得到重视,上的比较规范。
我在心里对爸爸抱怨,可白瞎了他那一身的才华,哪怕再多教我一点儿,也不至于这样没底气。父亲只顾着把小家过好,放弃了特长。
这下我没了奢望,小三科肯定拉下分数。师范班是没指望了。政策又不允许重读,我想也只能归孟爷领导了,下地干活去,挣工分吧!
返校那天,我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听老师读成绩,发成绩单。当听到弟弟名字的时候,我耳朵立起来,“王兵兵被县一中录取。多年来,只有王兵兵一人替我校争了光。”不可思议,那个“大鼻涕鬼”考上一中了?看老师激动地把录取通知书亲自送到弟弟手上,这事没假了。
接下来是我的名字。“王东东被第二中学录取,也是相当不错的成绩。”咦,我没报二中啊,怎么回事?老师接着说:“王东东因小三科没成绩,总分差三分落选中师班,因主课成绩突出,被第二中学破格录取。本校只有一人。”
差三分?如果音乐分数算成绩,我怎么会落选中师班。什么霸王评分标准?我气恼,可又有什么用。只能抱憾离校。此生与教育再无瓜葛,那是我最爱的职业,我很失落。
不过,我还可以继续读书,太意外了。
我和弟弟一路小跑着奔回家,让父母看我俩的录取通知书 ,父亲高兴地拍了我俩的头,“好样的!”然后,让妈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那顿饭,我吃的最饱,相信弟弟吃的也最踏实。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听闲言碎语 ,只有在父母身边才可以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