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不甘于寂寞的人。在祖国的大北方,冬季来临,人们都喜欢宅在家里猫冬。父亲受不住,这寂寥的日子实在是太折磨人了。父亲就跟母亲抢着做家务,擦了又擦,扫了还扫,实在是闲着没事干,父亲就找我和弟弟陪他玩。
在学校里,他不允许学生玩溜溜,那东西圆圆的,也特别硬,磕坏了掉的玻璃碴子也特别锋利,很容易刮伤皮肤。有的学生喜欢含在嘴里,万一吞到肚子里,也是会造成生命危险的。有些同学特别喜欢挖坑弹溜溜,溜溜在他们用力的弹击下,在地面上乱飞乱蹦说容易,也容易对彼此造成伤害。父亲给孩子们列举了一系列的危险,阻止学生玩溜溜。见到了就会没收,绝不姑息。
小学生们也酷爱纸叠的啪叽,但是,父亲也不让玩,说浪费纸张,有的学生把作业本,教科书都拆了,叠了啪叽。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煽动起来的灰尘进入肺部,每天和灰尘亲密接触,既不卫生,也容易得病。父亲态度坚决,明令禁止。可他的学生和他一样,觉得太无聊了。都偷着玩,每天和他躲猫猫,一旦被父亲抓包,就都被没收了。发现用书籍叠的,父亲都用书钉装订好,发给学生。严厉地教育一番,那是必须的。还做了家访,要求家长一起监督学生。他的治学严谨是出了名的。
被父亲发现没收的溜溜和啪叽,父亲不会返给学生。他绝对不能给学生提供二次犯错的机会。父亲又不能把它们长期留在学校,只好把它们带回家来。
父亲好兴致,拿出溜溜和啪叽。在炕上,就展开了和我俩的搏弈,这场对抗,显然,我不是对手,弟弟是捣乱的。可父亲乐在其中。母亲嗔怪道:“多大个人了,没个正行!咯咯……”我试了几下,就是砸啪叽,根本翻不过来。而父亲是从侧方扇啪叽,借空气流通产生的风力,掀翻炕上的啪叽。或者嵌进下面去借风力,让炕上的啪叽翻身。逗得我俩连蹦带跳,拍腿哈腰,大笑不止。
弟弟不会玩溜溜,他只会摔,“哗啦啦”溜了炕上和地下到处都是。父亲让弟弟自己捡。弟弟累的裤子都掉了下去。小脸热的通红,屁股却白白胖胖地露在外面半拉。弟弟“秃噜”,吸了一下鼻涕,左右手一起提上了裤子。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不管贫穷与富裕,只要有简单的幸福,就是我们需要的。
母亲都笑出眼泪来了。但他们都忽视了,弟弟不会擤鼻涕,他只会吸进去。吸到哪里了呢?你们猜……呵呵!
父亲过来替弟弟整理好衣服,用湿毛巾替他擦干了汗水。把溜溜收起来。弟弟喜欢吞食手里的东西,父亲还是不放心弟弟独立玩溜溜的。那个东西对于哪个孩子来说,都是危险的。父亲禁止自己的学生玩,是有道理的。不给我俩玩,更是对生命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