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花声的哭喊让七术心如死灰 ,一个好好的种子就在眼前湮灭,这比杀了自己还疼。
很多事情真的需要那么清楚明白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七术深刻的体会到了权力不在于多么强大的能量来源,多么至高无上的掌控,他不再敢轻易的指点,但按兵不动对于一个决策者来说无异于死刑犯。越来越无力的掌控,上令下达总不能有一个结果,不了了之的事情太多了,细数不过来了。
无数个夜晚,都有人在内心告诫自己,只因为当年犯下的错误,导致自己膝下无子,无人可以承担这份沉甸甸的历史。历史不是一个人造就的,却是由一个人去承担的。无序,无序造就的平衡就像一张大网,将这个社会中的阴暗全部掩盖起来。在众多交织的网中,连带着百万年间冰桐矛带来的历代荒主记忆的介入,一个个黑暗的地方被火光点燃。我渴望太平,渴望成为天下共主,我更想维护过去的自己——那个弱小得见不得光的自己,那个会因为恼怒而失去理智的自己,那个可贵的保持着一颗愤怒的心的自己。
时光和痛苦如毒药一般,侵蚀着那颗赤诚的心,让它失去了跳动的勇气,将死未死的状态,从心里蔓延至浑身,直至整个荒界。难道说,只有我死了,这个世界才能恢复活力吗?
一道政策在多方猜忌下举步维艰,所有人如傀儡般被架着前行,难道该死的不是另有其人吗?七术面对一颗反叛的心,说出最后一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这看似愚蠢的话语,实则是无数的权力在交织对抗中得到的一个妥协而平衡的答案。
原来,所谓平衡者,就是如此。
当掌控平衡之人亲手打破平衡时,无人在意的地方,是无尽的反噬在蔓延。
事实在情绪的影响下显得微不足道。然而,尽管如此,七术还是能够在冷漠淡然的情感关系中,深深地感受到花声那颗炽热的、渴望被认可的心,以及那份对尊重的执着追求。这种渴望被认同和尊重的本质,其实是源于内心深处对于爱的渴求,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他都给不了。
短暂的停顿之时,一文冷冷地笑了笑,“为什么不放过他。”
他说得轻巧绝对,说得毫不费力,要放弃,多么痛的决定才能做到。不是所有人都能如灵文一般,有勇气用尽毕生之力,只为求一个好结果。求,是多么低等的姿态。
“你忘记你二哥是做了什么了?不过半天的功夫。”
“你 !”一文急得满眼涨红,一文恨自己变得畏手畏脚,许多事情并不敢仔细去想。在乱世当道中,没有出现一个极端之人,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稳定状态。表面上的稳定和一击就碎掉的心。
文未老君抚摸着花声的头发,说道:“是我对你要求太高了吗?可我也是这样被要求过来的。花声,我该多么羡慕你。”
七术在三兄弟中年纪最小,但却是资质最高最有心计的。
莪术作为长子,又是拾界族外系,骄傲奢靡放纵,从不练习法术也不专研学术,整日沉迷烟花柳巷之中难以脱身,最后直到七术登上荒主之位,派人在烟花之地找到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晚了。先荒主晋淌对于莪术的行为只有无尽的无奈,于是将重心转到了二子苍术身上。苍术作为平衡族的二殿下,是个用功勤奋刻苦的,虽然外家显赫有名望,却始终不依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在民间是个难得的贤良之才。
对于各方各面的事务,晋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并且,他一直以来都在严格奉行“克己”之道,其言行举止无不令人深感敬佩。而苍术呢,则是一个踏实稳重、积极进取之人,他从不去争名夺利,一心只想做好分内之事。也正因如此,晋淌才会对苍术格外看重,并在内心深处暗暗期望着能够将他栽培成一代贤明君主,以便将来可以接替自己所肩负的重任。
然而,七术的母亲只是来自于某个平凡无奇的族群罢了。她在机缘巧合之下与晋淌相遇并结为夫妻,随后便生下了七术。由于七术的外祖家并无任何名气或威望可言,所以他自小就无法享受到那些名门望族子弟所能拥有的优厚资源。不仅如此,在七术刚刚成年没多久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不幸身患重病离世了,这使得七术从此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至于七术母亲的真实姓名以及所属族群等信息,也全都被晋淌有意隐瞒了起来。在遭受了如此不公的待遇之后,七术自然会比常人更加渴望获得关爱与重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曾经的懵懂少年们如今都已长大成人。其中,年纪最小的他起初毫不起眼,但他奋发图强,努力学习,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超越了苍术许多,五六年后,更是将平衡法术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七术的勤奋终于得到了晋淌的关注,他惊叹于七术的天赋和修为,但晋淌心中早已认定苍术为下一代荒主,所以即便七术再怎么优秀,以后也只能辅佐苍术登上皇位。为了安抚七术,晋淌将荒界中向来设立较少,身份极为尊贵的大将军之位,在七术刚刚成年时就赐予了他。
然而,大将军之位并非徒有其名,要履行大将军的职责,也就是前往边塞驻守。这显然是要给苍术腾出位置,如此明显的举动又怎能瞒得过七术。当时还未成为青蚕法师的半辛识破了七术的心思,于是决定助他登上高位,后来又结交了比他们年长一些的绒狞,一同谋划此事。为了断绝晋淌对苍术的期望,七术屡次三番让苍术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晋淌畏惧外界的舆论,重新考虑让苍术继任荒主之事。
晋淌是一个崇尚安稳追求安康的荒主,看到苍术被七术欺负到脸面难以挂住的程度,依旧面不改色当无事发生,更加认定苍术的性子大度够隐忍。晋淌曾叫来苍术问话,苍术只以幼弟顽皮为由,说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并且请晋淌不必惩罚七术,一切都是他做的不够完美,晋淌心中大喜。
晋淌心中憧憬着,若是苍术能够登上荒主之位,他的兄长和幼弟必定会得到优待,荒界也将迎来更加长久的安宁。晋淌心中坚信,这是最理想的决定。安定,是晋淌一生都在精心维护的平衡者角色所带来的。七术眼见父亲晋淌对兄长的举动如此淡漠,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一把火将苍术的大殿烧成了灰烬。苍术受了伤,但并无性命之忧。
此事引发晋淌的盛怒,他将七术囚禁起来。后来,也是在苍术的恳求下,七术才得以被释放。晋淌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愿望告诉七术,说二哥苍术上位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希望他能尽快接过大将军的职位,前往临城关。苍术的性格简直就是晋淌的复制版,只是比起晋淌,他多了一份坚韧,多了一份洞察。
苍术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意识到了能量动荡所带来的层层危险。他深知,唯有让两界重新归一,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然而,正当七术回归正轨之际,苍术与兽界联手之事却不幸被七术发现。他们以此为把柄,对苍术进行要挟。面对如此困境,苍术别无选择,只能顺从七术的意愿。舆论如同凶猛的老虎,事实变得不再重要。一旦失去公信力,便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七术步步紧逼,将苍术处于风口浪尖,不久便被逼迫至无吃喝,以至于痛苦自缢而死。晋淌因此大病一场,昏昏沉沉之际,在绒狞和半辛的帮助下拿到传位手谕,七术顺利登上荒主之位。上位之后,七术将其兄长从烟花之地接回,兄长莪术回到家中发觉父亲已经西去,二弟也早已不在人世间,心中恍然。
七术亲自命名长兄为欢伯王,二哥为雨相王。都带有某种讽刺之意。欢伯为酒,暗指他沉浸在酒中的日子。雨相为水,苍术却是因为一场火灾之后被七术怀恨在心。可让七术没有想到的是,苍术留了一招。
典例阁老阁主对于他的绝对信任,竟然建立了一个荒主不可查阅修改的典例阁中心。这里面写满了自己如何迫害兄长的行径。老阁主不涉任何权力争端,威逼利诱在他面前犹如小儿嬉戏。长子云文玖之死,也被记录在册,写了什么,无从而知。但绝不会是对他的溢美之词。
难得建立的一切,难道因为别人的评价而功亏一篑?唯一的可解之处就是制造一场天灾。荣坛山落地就是这样一个无法避免的天灾。
平衡族初创之时的先祖源结无力控制冰桐矛,将能量发散之时,让句虞山分支悬浮而上,不再落地。荣坛山悬浮四大域之中,行踪轨迹可寻,变力能改,一场策划了将近三十年的天灾,因为灵康的破坏险些露馅。其女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也是七术故意为之。
花声依旧是问道:“父亲,可这一切和西月并无关系,和我母亲也毫无关系,为何他们这些无辜之人要受到牵连?为何我总是得不到你的关注,我不明白。”
“花声,你知道明月萤火的由来吗?”
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涉及到一个逐渐衰落的族群——明月萤火族。这个族群曾经在历史长河中闪耀一时,但如今却已销声匿迹。而萤火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老的原山神族,他们是原山神族的一支分支。由于萤火虫族成员们出色的表现引起了山神族前族长季贞的关注和重视。
山神先族长季贞决定将那些具有特殊指引能力的族人单独划分为明月萤火族,以象征着他们虽然渺小但依然能够散发出独特光芒的特质,并以此表达对他们的认可和赞赏之情。这样一来,萤火族便成为了山神族中的一股特殊力量,承载着希望与荣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萤火虫族渐渐走向没落,最终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萤火虫一族生性高傲,他们不喜欢与其他族群交流,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这点与荒界之中的银鸦族颇为相似,所以,真正知道他们存在的族人并不多见,但众人都听闻过此族群的大名。在这个神秘的族群中,有一个名叫银灵子的年轻人,他擅长使用迷幻咒,被誉为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银灵子作为明月萤火族的族长,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正当银灵子准备在历史的大舞台上崭露头角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了萤火虫族身上。原本安守本分的萤火虫族人中,竟然出现了与兽界有关的信物和书信往来。这一事件引起了荒界的警觉,因为在戒备森严的荒界条例中,任何与外界勾结的行为都被视为严重的违规。
先荒主晋淌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他立刻下令展开调查,决心要查明真相。经过一番严密的追查,荒主晋淌发现了事情的始末。他采取毫不留情地决定对萤火虫族实施灭族行动,以维护荒界的秩序和安宁。整个族群在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和绝望之中,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夺走。
与此同时,山神族的族长季贞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波。尽管她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作为与萤火虫族有所关联的一方,她同样遭到了牵连。季贞被囚禁在句虞山之上,剥夺山神族族长身份,由强大的白泽神兽负责看守,确保她无法逃脱或引发更多的麻烦。这个曾经繁荣昌盛的族群,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伤。
明月萤火族还尚存一支,便是大家熟知的明青竹一派。他是背叛者也是秩序的拥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