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
赵纪兰安稳地坐在自己房间。
这几日除了被传唤录口供,她没有出门,来人吊唁她也没有露面。
仿佛没的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星河村的村民也知道她的异常,还以为是受不了打击性情大变。
有人在背地里说她冷心冷情。
赵纪兰在不安稳的那些年要么是闷头干活要么是在学校读书,她不和人接触,外人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除了赵家人,谁也不知道她有一只耳朵听不到。
如今另一只耳朵也有些听不清。
她对着镜子嘿嘿一笑,收拾利索来到院中。
父母对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她。
赵纪兰没有理会,她抬脚跟上办案人员,周围群众不自觉给她让路。
赵纪兰浑然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更不在乎他们说的什么。
她心中畅快无比。
“你这狼心狗肺的,亲哥哥都害,不会有好下场。”
赵母想要扑过去,还好被人拽住。
这件事情这么恶劣,没准连这个女儿也保不住,众人的目光充满同情。
到了傍晚,何胜安和何母包完汤圆,何胜平下班回家。
往常他都是在县城住,今天正好是元宵节,明天何胜安还要回学校,他特意赶回来一趟。
稍后何胜兴一家四口也回来,何母没有过多表情。
“三儿,你们粮站有没有听到赵家这案子的消息。”何胜利吃了一个花生馅的汤圆,花生流浆下肚,他惬意的长舒一口气。
他妹妹之前比较关注这事儿,他原先还想在县城打听一下,谁知道毛消息都没捞着。
何胜平在粮站上有一个师傅,他师傅的儿子在警局工作。
别人不知道,何胜平总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那是自然!”何胜平将一个黑芝麻馅的汤圆吞进肚中,卖了一个关子,“赵纪兰也是个可怜人,我师兄都有些不忍心。”
等他吞完,何胜利等的有些不耐烦,“大老爷们儿别这么磨叽,吃完快说,凶手怎么会是赵纪兰呢?”
“警局收到一封匿名信,有人指证赵纪兰。”何胜平也是唏嘘。
何胜安安静吃东西,那封信正是她写的。
她不清楚方华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不过赵纪兰在书中算不上好人,她一点也没有负罪感。
何胜平这时也不再卖关子,一一为众人解惑。
赵家好几代单传,这时候一户人家普遍都有好几个儿子,他家连续四五代,每代只有一个男丁。
赵家每代都是女多男少,到了赵纪元这一代,更是子女缘浅薄,赵母只得了一儿一女。
就这一儿一女,一家子还有了偏向。
赵纪元比赵纪兰大两岁,岁数相差不大,两人在赵家的日子确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前朝,赵家出了一个大官,他们家的底蕴比星河村其他人家要厚的多。
可惜后世子孙不争气,家产所剩无几,几乎全部败光。
到了赵父这一辈,是彻底沦落的和他人无异。
在物质匮乏的那几年,家里的吃喝都是可着赵纪元,小两岁的赵纪兰只能在旁边看着。
有一次赵纪兰实在忍不住,抢了哥哥一个玉米糁饼子,迎来了赵母的拳打脚踢。
其他赵家人无动于衷,赵纪兰一只耳朵就是在那时候被赵母打聋的。
从那之后,赵母更加肆无忌惮。
稍有不顺心,就拳打脚踢。
赵纪兰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她能跟赵纪元一样上学,是赵纪元帮着争取来的。
可惜赵纪元帮她,纯粹是为了自己。
赵纪元不是读书料子,成绩也就中等,想考一个好大学无异于痴人说梦。
赵纪兰不同,她有残疾,在学校没有朋友,一心扑在学习上。
她本来想连跳几级,赶紧考上大学逃离赵家。
赵纪元怎能让妹妹如愿,他说通赵母只允许赵纪兰和他同级。
那时候赵家就已经有了打算。
这也是悲剧的开始。
兄妹俩和何胜安同年考大学,以赵纪元的成绩,不出意料落榜了。
最后上大学的确是赵纪元。
赵纪兰那会儿就有黑化的苗头了。
原身也只是替赵纪兰惋惜一下,两人成绩不相上下,原身更对外语感兴趣,干脆报了一个外语很强的大学。
前几年冒名顶替的事情,发生频率非常高。
不过这件事情只有赵家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原身恰好是知情的一个外人。
赵纪兰自此极少出门,无论赵母怎么样打骂,她都没有动摇。
赵家从那之后经常发生怪事儿。
赵纪兰挨一次打,家里的鸡就莫名其妙死一只,有时甚至会死一头猪。
次数多了,赵家人也摸出规律,赵母也不敢动手。
赵纪元每次放假回家,也会出现状况。
有一个寒假,赵家的鸡鸭全部死在圈里,就连怀孕的老母猪也没有逃过去。
赵纪元身上也是状况百出,他的肉发头发“唰唰”地向下掉。
他父母吓得让他连夜往学校赶,十五都没在家过,他连着两年没有回家过年。
赵母后来将家中农药和鼠药藏起来,生怕赵纪兰发疯,把他们家给灭了。
听到这里,何胜安不禁想起书中内容。
赵纪兰同样是给赵纪元换亲,换来一个嫂子。
可她嫁的那家却不大好,她丈夫经常打骂她。
她儿子被丈夫烫伤,她一时想不开,给夫家一家做了一锅饭,带着儿子逃之夭夭。
那户人家没有一个人幸免。
过了几年,才把她捉到。
作者只用了一章的篇幅描写赵纪兰,抓住她的正是方华。
现在剧情走向越来越诡异,何胜安现在不知道方华要干什么。
“赵纪兰很聪明,她妈妈让她去接赵纪元,她偷偷带了赵纪元的鞋帽和手套。”
“接到赵纪元,她换上赵纪元的鞋子,戴上他的帽子和手套,一步步把他领到冰窟窿里。”
何胜平说完,何母倒吸一口冷气。
“作孽啊!赵家两口子真是......”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冰面的雪上只有赵纪元的鞋印。”
下地笼的人是从另一个方向过去的,确实只有赵纪元的鞋印子。
这些疑点解开,室内沉默。
何母恢复正常,冷声问,“老二,你们一家子突然回来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