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利则不同,“咱们家有这么多钱?月表姑为什么给咱家钱?”
何父何母沉默,没人给他解惑。
何家在何胜安不到一岁的时候分家,是欧阳月促成的这事儿。当时何胜利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天天在外疯跑的年纪,他不知道也正常。
何母支支吾吾,“你月表姑幼时在咱们家长大,哎......你别问了!”
何胜利两条眉毛仿佛拧到一起,实在想不通两家分家,他爷奶还跟着二叔家,孝敬他们的钱怎么会在他家。
没给他时间瞎想,他爸妈又为钱财怎么分吵起来。
最后才达成共识,星河村的房子归何母母子几个,何父分走一万块钱现金。
这个结果,何父比较满意,何母就有些不痛快。
堂屋的人各怀心思,他们不知道,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
围墙砌好后,他们不担心偷听。
殊不知真应了那句话,隔墙有耳。
何二婶和何灵灵站在墙根底下听他们说话。
雪已停,两人跺着脚,她们母女为了听大房分家的事情冻得打颤。
“妈,大伯和大娘......两人离婚?”
何灵灵印象中,大伯父和大娘很恩爱,很少红脸。
他们如今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
“嗯。”何二婶本该高兴,本以为大房家破人亡她会放二踢脚庆祝,她如今的心情并没有多好。
本来两人还在唏嘘。
何灵灵不知怎的,突然来了一句,“大伯离婚,以后若是再婚邻村的赵嫂子正合适呢!”
何二婶整个人愣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天没等来回答。
她把两人站的地方用脚扫了一些雪过去,打眼望去,看不出不同才拽着何灵灵回房。
刚才她进何灵灵房间,人不在她才出来找人。
接着就是两个人一起听墙角。
“你大伯和大娘是为了什么?”何二婶没听全,前半截没有听到。
“为了二堂哥,他们想在县城买房子......”
何灵灵把她听到的那些全部告诉了何二婶。
“你二堂嫂也是个不知足的,为了娘家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这么紧巴,不知道她后不后悔。”
“她才不后悔,这不我二伯有了一笔钱,马上就要进他们口袋里。”
何灵灵听了始末,再加上小年那天,李咏梅拉着她听墙角把她当枪使,她巴不得那一家子倒霉。
何二婶没有出声,眼睛直楞地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着了道,被人像木偶一样摆布。”
何灵灵靠着何二婶肩膀,有些想不通。
“你也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你大娘是不是也是这样?她平常没有这样易怒。”
何二婶回过神,轻拍闺女后背,“她落得这个下场,我没有之前那样恨她了。”
她这大嫂最在乎的就是家庭,现在家不成家,对何母来说是最大的折磨。
“妈,赵嫂子的事情......你别不上心,把她配给大伯,更解气!”
“好了,大人的事情你别掺和,我心里有数。”
何二婶让闺女躺下,轻手轻脚地回房。
何老太还在和何老头说话,她不敢闹出动静。
何二婶回到屋,已经夜里十点。
火炕也只是温热,炕上哪有何老二的踪影。
本来她还有一丝顾虑,何老二又往赵寡妇被窝钻,她也不再犹豫。
她的儿女都知道何老二和赵寡妇的事情,她不能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何二婶没有再给炕烧把火,就这样裹着被子躺下。
......
何家大房,堂屋一片狼藉,何母赶走两个想要帮忙的儿子,默默收拾。
何母敲开何胜安的房门,“安安,妈今晚要跟你挤一宿。”
“好!”何胜安有些惊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她晚上早早回房睡觉,就是去研究系统,研究到一半何母来了,只能改日再说。
何胜安不知道何母竟然准备离婚,她以为老两口只是吵架而已。
腊月二十九早上。
何胜安被鞭炮声吵醒。
一床被子整齐的放在一边。
何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这时已经天光大亮。
“嘭嘭,”房门被人大力拍着,何胜安无奈,只好披上棉袄下去开门,“大哥你最好有正事儿!”
她这些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家里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
何胜利不知道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她挨了一砖头,外面看不出伤口,里面还在修复,需要多休息多睡觉。
“妈去哪了?她出去之前有没有跟你说?”
寒冬腊月天,何胜利额头上还挂着几个汗珠,头发也有些打绺。
何胜安这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儿,“昨晚发生了什么?妈和爸吵架了?”
没等何胜利回答,村里大喇叭就喊何胜利过去接电话。
等人匆匆走了,何胜安也没有心情在炕上窝着,穿好大棉袄等着何胜利回来。
她刚出房门,何胜平从房顶上下来,手里的扫帚还沾着雪。
“三哥!妈什么时候出门的,你有没有看到?”
何胜平早上起床就上房顶扫雪,那会儿已经亮天。
“没看到!大哥在找,我扫完房顶,跟他一起去。你先别担心,回屋里窝着吧!咱们兄妹仨还在呢,妈不会想不开。”
何胜安听得云里雾里,“昨晚发生大事儿了?”
“妈没跟你说?”何胜平一愣,安慰道:“爸妈准备离婚,妈跟咱们仨,爸跟二哥。”
书里可没有这一出。
“安安,三儿,你们跟我去县里,妈去你们二嫂娘家了。”
何胜利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进屋拿了摩托车钥匙,“已经吵起来了,咱们快去,别让妈吃亏。”
兄妹仨赶到李家住的居民楼,那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何父和何胜兴也在。
何父来县城就是为了告诉二儿子,让他不要忧心房子的事情。
谁知道没有说完,何胜兴就接到老丈人的电话,让他来处理家事。
他们一家子赶到的时候,已经乱作一团。
围观的人也没有帮忙的,都在乐呵呵地看热闹。
何母和李咏梅的弟妹在互扯头发。
何胜兴挤到里面,抱住何母不让她再闹,李咏梅弟媳妇趁机薅了何母几把头发。
“我这儿子真白养了,拉偏架,让老丈人家欺负亲妈!”
何母推开何胜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