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图谋姜家权势的不知凡几,不说芷月倾世的美貌,且说姜怀只有一女,且手中有十万兵马,就够所有人趋之若鹜。
想娶芷月之人,从延东排到江的那一头。
可姜怀是没有想过把女儿嫁出去的,他问过芷月的意见,所以一直想要招赘。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些人不是本身有瑕疵突然被爆出来。
就是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举家外逃,从无一丝意外。
幸好这是他私下寻找之人,还未搬上台面,不然又该有人议论他的女儿了。
他恼火之余,也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阻碍着他给女儿找夫婿。
不过那些人确有瑕疵,确实配不上他的女儿。
所以芷月虽已年满二十,婚事却迟迟未定。
这也一直是姜怀的心病。
如今,他结合种种,心中突然涌起一个不甚清晰的念头,莫非楚永夜那小子,是冲着他女儿来的不成?
“老爷?”
见姜怀愣神,管家小心翼翼的提醒,实在是城门外那个煞星不好一直拦着,否则把他惹急了,不更有理由对他们延东出手了吗?
芷月道:“爹爹,让他进来吧。”
姜怀回过神,只能点头。
如果楚永夜只十几人就能拿下他延东,那他还挣扎个什么劲?
只管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对方来砍就是。
城门外,几百守门的侍卫紧张的看着那个骏马上的身影,不禁双股颤颤。
谁还没有听过眼前这个人的事迹?
听说他于万万人中可取人首级,听说他可一拳打碎三个人的脑袋……
虽然他现在很有礼貌的在城门外等候,但光是看着他,都好似能看到他周身弥漫的血色煞气。
忒是怕人的很!
直到后方有人狂奔而来,传来命令,让守城门之人放行,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站于两边让行。
楚永夜率先打马进城,常年阴郁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初见芷月,他就有股莫名的熟悉,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她身上独特的气息,能令他时刻狂暴的灵魂有片刻的平静。
与其说他有不眠之症,不如说是他在时刻压抑难以扼制的嗜血疯狂。
他被困在时间里,每一世都重复着前世的弑杀,直至癫狂自毁。
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他放弃留在此间,就能脱离现有的轨迹。
可他偏不,因为他的灵魂在告诉他,他必须得留在这里,否则他会错过他最重要的珍宝。
芷月是他的良药。
这些年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但却不是自分别以后第一次见她,他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困兽,时刻窥探着它的良药。
而每见她一面,他就感觉有什么在他身体里滋长。
他难以形容那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光是书信往来,已经让他难以满足。
他要见她,一定要堂堂正正的见到她!
姜府门前
楚永夜翻身下马,抬手让手下守在门外。
拾阶而上,由守在门前的管家领进门,管家跟在姜怀身边几十年,自诩见过些世面,此刻却不免有些腿软。
无他,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楚永夜气势实在骇人。
这样的人跟在他身后,好像随时能扭断他的脖子,管家不免心颤,冷汗直流,只觉这是他此生走过最长的路。
好在路终有尽头,管家将人领到厅堂,赶忙躬身退下。
姜怀看着向他走来的楚永夜,虽然不过十六有余,但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
他就像是一柄绝世凶剑,光是锋芒就足以让人胆寒。
而此刻,这柄凶剑正定定的望着他的女儿,视线没有分给别人一丝的意思。
“咳咳!”
老父亲护女的心思压下了因太过忌惮而升起的恐惧。
姜怀高声咳嗽,侧身微微挡住芷月。
“贤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他勉强拾起笑容,神色勉强的问道。
“甚好。”
楚永夜简短的回了一句。
姜怀一噎,这小子果然一如既往的不讨喜。
“……哦,那贤侄此番前来可有要事?”
“是为了见我信中挚友,更是为了向姐姐提亲,姜大人,你觉得我可合适?”
为了将良药长久的留在身边,那就用世人眼中最牢固的枷锁将他们捆在一起!
这世上的关系,有什么是比夫妻更密不可分的呢?
“咳咳咳……”
姜怀被他不加掩饰的直白,惊得一口唾沫掐在嗓子里,不住的咳嗽起来。
就连芷月也被惊住,不过她来不及细想,眼见爹爹咳嗽的脸色涨红,连忙上前拍他后背。
直到姜怀止了咳嗽,她才看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楚永夜,只见他眼神无辜,似没有想到姜怀会有这个反应。
她对他是有些陌生感的,毕竟这三年只有书信往来,可被他这么一闹,她反倒去了几分陌生。
眼前这个人,仿佛还是三年前扯着她衣袖熟睡的少年一般。
“姜大人,你还没有回我的话呢?”
面对芷月满眼无辜的人,转过头看向姜怀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不习惯与人示好,所以眉眼有些僵冷。
念及眼前的姜怀是芷月亲父,他勉强勾起一抹像笑的弧度。
可在姜怀眼中,他微微露出的牙齿,都似闪着寒光一般,活像要择人而食的恶兽。
姜怀只有一个念头。
他在威胁他!
心中满是愤怒,然而眼神落在楚永夜身上,见他身高八尺有余,体态虽劲瘦,但却充满了恐怖的威慑力。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已不是几十年前能领兵打仗的少将军了。
这人,他怕不是对手……
“好了爹爹,永夜进来这么久,也寒暄够了,快让他坐下吧。”
芷月笑着岔开话题,吩咐朱翠她们上茶,然后笑着看向楚永夜,“今日才刚听说你打下景东,怎么就突然来了延东?”
“因为想见你。”
楚永夜依旧直白的可怕。
刚被芷月拉开的姜怀瞥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锲而不舍,他张嘴欲回怼,就被芷月抢先道:
“可我年长你四岁,你不在乎?”
楚永夜摇头,“我只想娶你。”
芷月点了点头,“若我答应与你婚事,你是否会尊我爹为父?”
江东四城三城已归他,她爹更曾是楚国叛臣,虽有之前相助之恩,但不能确保爹爹之安。
这些年她与他信件往来,未尝不是考虑至此。
然她没有想过,他竟会与她求亲。
“会!”
楚永夜毫不犹豫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