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凉呼吸一窒,他和纪摇光幽深的黑眸对视上,有些忘记要如何反应。
“我纪摇光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双手染上鲜血?”纪摇光说着说着,已经带了点点哭腔,泪花模糊视线,叫她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轮廓,只听她喃喃的开口,“若不是尘墨和我说,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让我误会你了?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么瞒着我?”
“摇光,你在说些什么?”微生凉依旧皱紧眉头,没明白纪摇光的意思。
“那些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你一次性的拔出;知道我忧心尘墨的伤势,便每日亲自去给他送药,甚至忧虑尘墨心绪不宁,便将我的事尽数的告诉他。微生凉,你要这样做到何时?你明知我心不在皇宫,不在你,为何还要一厢情愿的做这些?”几滴轻轻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结成了晶莹珠子,坠下来。
微生凉抿了抿唇瓣,偏转视线,“是尘墨告诉你的?多嘴,扣下他一日的补药。”
“所以,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纪摇光伸手扯住微生凉的袖子,那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我若是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瞒着我?微生凉,回答我!”
微生凉身子一震,终于将视线转向那泪流满面的女子,忽然垂头叹息一声,便站起身子将那女子揽进怀中,手一下一下的在她发丝上轻抚。呼吸着那股清甜的气息,叫他烦躁的心顿时安静下来。
“和你说了,岂不是我在邀功?”微生凉揶揄的声音传出来,便裹紧了怀中女子,轻笑几声,“我自然知道你心不在我,也不在宫中,但那又如何?我心许你,我心悦你,我心伴你,便足够了。”
说完,他便感觉到怀中人猛然紧缩一下,像是筛糠一样。
“那你岂不是成了昏君……”半晌,才响起纪摇光瓮声瓮气的声音。
“那又如何?”微生凉爽快的笑出声,“古有商纣王为妲己祸乱权臣,又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我为纪摇光血染破军殿算的了什么?只要你喜欢,我便做。”
一句随意的话,却如落入水中的顽石,激起数千浪花。
纪摇光没说话,安静的倚靠在微生凉怀中。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能回头看我一眼,便足够。”微生凉忽然放缓了语气,轻轻浅浅中带着百般无奈。如今的微生凉,还以为纪摇光对秋池念念不忘,毕竟那是她第一个心恋的男子,要怪只能怪他出现的太晚,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的存在。
纪摇光伸手扯着微生凉的袖子,“如果不知道这些事,现在的我,应当是逃出皇宫走到天涯海角……”
“不会的。”微生凉放开纪摇光,按住她的肩膀,笑得邪魅,“你就算是逃到天边,我也能把你抓回来,再也不放手。”
“你……”纪摇光双眼红红肿肿,却是“噗嗤”的笑出声来,“登徒子。”
“所以,你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就是来询问我这件事的?”把玩着纪摇光黑亮的发丝,微生凉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见她点头,微生凉眸中的笑意更深,他视线落在外面,继续道,“摇光,许是我太强迫你了,但你要知道,深宫生存,不论朝堂或是后宫,若是没有铁血手腕,早晚会被旁人踩在脚下。我虽是帝王,但并非时时刻刻都护你左右,你需要自保也需要察言观色。我不望你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佼佼者,最起码能护自己万世安康,便足够。”
瞧着那男子的侧颜烘托而出的忧伤,纪摇光用力的点头,“我知道。”
“还是那句话。”猛然间,微生凉转头瞧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我需要的是能够匹配的上我的人,你现在差的还很远。但,我不愿放手,便只能胁迫你,明白吗?”
纪摇光抿了抿唇,低垂着头,“要我残杀其他人,我的确是做不到。不过保全自己,我应你便是。”
“那便足矣。”微生凉颔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若是有一天你委实厌倦了,不要跟我说,直接走吧。”
“微生……”
“天都那边你不需要担心,有秋池在,他已经将关于你的流言都尽数遮挡。若是你愿意,直接回到他身边也……”
话没说完,微生凉便只觉得唇瓣一凉,随后眼前女子好看的眉眼忽然扩大了几分。他震惊的瞧着忽然凑上来的女子,惊愕的忘记了反应。
纪摇光脸颊绯红,环抱着微生凉的脖颈,那红蔓延而下,甚至到了脖颈处。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凑过去。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柔情,幽幽的细水,像是飘渺而过的旖旎。
久到纪摇光浑身酸麻,她才仓皇的松开微生凉,脸颊红了个彻底,支支吾吾的说着,“我可没说要回去找秋池,你这人委实聒噪。”
“是吗?”微生凉何等聪慧,一眼便瞧出纪摇光心中所想,他浅褐色的眸子猛然加深了许多,忽然打横抱起面前女子,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
“微生凉!你疯了吗?”纪摇光惊讶的抱紧对方的脖子,不断的眨眼。
微生凉眯起眼,瞧着面前红艳艳的风光,忽然笑了笑,“朕累了,也是时候要休息休息,爱妃是时候来侍寝了。”说着,便抱着纪摇光迈步潇洒的走出去。
门口的张公公见门忽然被打开,吓了一跳,他一直在门口听着屋内两人的争执,这忽然打开门,倒是将他吓得够呛。眼见着微生凉环抱纪摇光从里面出来,张公公惊愕的张着能塞下鸡蛋的嘴,定在了原地。
那个整日只知道处理公文关心社稷的皇帝呢?
张公公下意识的揉揉眼。
……
将那心中惦念的女子放在床榻上,微生凉居高临下的看着似水温柔的容颜,忽然伸出手在她脸颊轻抚几下,不顾及纪摇光的惊讶,立即覆唇而上,辗转流连,像是覆盖上一层轻盈的羽毛。
对这女子,他是疼惜到了骨子里,甚至想要将她镶嵌在身躯中。
那日京都的惊鸿一瞥,已然让这个酷似精灵的女子刀刀刻入心。他原本以为,自己灰败如残阳的人生再无可能映入霞光,可偏巧遇到了让他疼到心尖的女子,为她欢喜为她愁,一切都变了。
“微生凉……”破碎的声音自纪摇光口中溢出,婉转好听。
衣衫的带子被解开了,逐渐浮现出女子的轮廓。
微生凉眸子更加黯淡,纤长手指扣在前胸一勾,那衣衫轻轻松松便被他剥落。
“你还有机会反抗。”压抑着那股火,微生凉尽量的保持自己清醒。
纪摇光瞧着眼前俊逸潇洒,漂亮的不成样子的人,轻轻的咬了咬唇瓣,她敛下眸子,瞧不清她眼底的波光。
“嗯?”微生凉又问了一句,手静止在腰肢处不动。
纪摇光脸颊一寸寸的被霞光覆盖,忽然抬起那双纤细的手臂,抬手环住微生凉的脖颈,粉嫩唇瓣直接凑了过去。
微生凉眸子彻底的暗下去,浅色不再,深色盘旋。他抬起手,以真气降下那金黄色的帐幔,遮住两人窈窕斑驳的身姿。
随后的吻,便是狂风暴雨,不再如蜻蜓点水般食不知味,从翩翩君子变成彻底的登徒子。
只瞧见那帐幔中不断飞出的长衫褂子,散落了一地。
四目相对,纪摇光难得害羞的伸手遮住眼,却被微生凉伸手拿下,眼瞧着美玉清透的皮肤,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微生凉唇瓣始终是带着那抹优雅的笑意,忽然凑到纪摇光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只瞧那女子眸子涣散,脸颊羞怯到了极致,竟是不敢和微生凉对望。
再然后,女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再看便是两道难舍难分交缠的身影,还有那破碎的低呼与浅笑。
隔着帐幔,都能感受那一室春光。
原本落在窗外树枝上的两只鸟雀,许是听到了那一室的弦乐,慌忙的飞走了,生怕惊扰了这旖旎温馨。
深空帐暖倾巢渡,乱世尘飞烟雨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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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多好,一点也不卡在关键地方,快夸我!(天知道我写的满脸尴尬)
不过好在纪摇光终于知道微生凉的心意了,撒花撒花!
推荐一首歌,锦衣飞鱼。我就是听着这歌写出来的……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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