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案子疑点
李浩然还没喝完第二杯啤酒，就见到一个老朋友从门口走进来。
老朋友，也是他的老搭档。姓汤名歌。汤歌身着一身浅灰色的t恤，板寸头，显得干净帅气。
汤歌径直走向李浩然。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找李浩然。
很好。李浩然向沙莉摇手。
“什么？”沙莉不明所以，问道。
“再来两杯酒。最好是水之星。”
“你还有钱？”一般情况下，李浩然不付酒钱。今天能拿出一杯啤酒钱算是西边出了太阳。
“反正有人会买单。”李浩然不以为然。
汤歌在李浩然身边坐下，“谁会买单？买什么单？”
沙莉“哼”了一声，但还是倒了两杯水之星，放在汤歌前面。
李浩然一口喝完啤酒，把汤歌前面的一杯水之星移到自己的前面。“就是这个。不好意思，我帮你点了。”
“真的很谢谢你。”汤歌倒没觉得什么，掏出手机付了款。但他并没有把酒杯挪过来，而是问沙莉重新要了一杯开水。
“你不喝？”沙莉有些疑惑。不喝酒还让李浩然点了两杯？
“上班期间不能喝酒。”汤歌解释，“喝水就行。”
“那不是？”沙莉指了指李浩然前面的两杯酒。
李浩然笑着，又把汤歌前面的那杯酒也挪了过来，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这脸皮应该比长城城墙还要厚上许多。
汤歌也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沙莉无奈地摇了摇头，忙自己的活去了。
两人坐在吧台边。
“许灿烂呢？”李浩然抿了一口水之星，很满足地咂了咂嘴。水之星的香味更加浓郁，更加醇厚。
许灿烂是汤歌的女朋友，也是李浩然曾经的同事。
几个人很是相熟。
“她在家里。”一提到许灿烂，汤歌一脸的幸福。“我们领证了。”
“这么快？”李浩然一脸的讶异。他对许灿烂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那时的许灿烂还是刚毕业的实习警察，一脸的腼腆，见到陌生人都紧张得不敢说话。汤歌看到许灿烂时，眼睛都能发出亮光。
时间过得很快。
“你呢？”汤歌问道。
“没什么。”李浩然知道汤歌说的是什么，但他必须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心里的痛，心里的伤疤。就算最亲近的人，最好的朋友，也不能随便让人揭。
“走出失败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汤歌拍了拍李浩然的肩膀，像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嘱咐。
“嗯。”李浩然弹开了汤歌的手。汤歌比他最起码小十岁，一个小屁孩连毛都没长全，现在居然来教他怎么走出感情的阴影？
“那么，你是有了另外一段感情了吗？”汤歌笑了一声，问道。
李浩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开始了一段奇妙的感情之旅？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有那层关系。他们也不想让谁知道他们有那层关系。他或者她，好像都是同样的意思。
“是真的有了吗？那人是谁？”汤歌好像发现了什么，连忙追问。
李浩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斜睨了一眼汤歌，“什么时候你变得像女人一样的八婆？是许灿烂让你问的吗？”
“别转移话题。”汤歌再次大笑。
“好吧。我想打个电话，跟她说正在酒吧里喝酒，重点是边上还有美女老板。然后问一下她需不需要过来陪酒。”李浩然看了一眼在边上忙碌的沙莉，然后掏出手机，当着汤歌的面，按下几个数字。这几个数字，汤歌很熟。汤歌没理由不熟，那是许灿烂的号码。
沙莉“啐”了一口，没有理会。
汤歌却笑着把李浩然的手机推到一边。“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她是谁。”
两人坐在吧台边，一人喝酒，一人喝水，静静地聆听着酒吧里流淌的音乐，看着沙莉在忙前忙后，看着顾客来了又离开。
“嗯，这么晚了来酒吧，就是想在酒吧里喝上一杯白开水，然后回家睡觉，是这样吗？”李浩然再度开口。
“嗯，”汤歌抿了一口白开水，“我跟许灿烂打了赌，赌谁会先开口。”
“结果很显然？”
“你说呢？”
“好吧，赌注是什么？”
“谁输谁洗一星期的碗。”
“哦，那看来我是帮你忙了。”
“所以，我请你喝了两杯水之星。”
“敬赢得赌局的人。”
“敬喝酒的人。”
两人一同举杯，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当”声。
“那么你真的是来喝水的？”李浩然摇着酒杯，“或者你是来打赌的？欢迎下次继续光临。”
汤歌瞥了李浩然一眼，放下水杯，很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案子。”
“什么？”
“屎壳郎杀手连环案。”汤歌说道。
“这案子已经结了。”李浩然伸了个懒腰，“而且因为这个案子，在这间酒吧，我差点受到了非人待遇。”
“是的。案子已经结了。”汤歌附和了一声，“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嗯。表面上。”
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酒吧吧台后面挂着那块100寸大电视屏幕播放着整点新闻。全国经济一片繁荣，老百姓生活幸福美满，社会秩序安全稳定。
“你不没觉得还有几个疑点吗？”汤歌问道。
“凶手已经承认，作案时间、作案手法、作案能力、作案动机，无一不证明凶手就是他。”李浩然回答。
“可是具体作案细节还没交待清楚。”
“这你可得去问他了。”李浩然叹了一口气，“不过，或许你得辛苦一趟，应该要跑到阎王爷那才行。”
“难道你真没觉得案子有疑点吗？”
“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上面的领导已经盖棺定论，接下来的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很快，你也会因为破获连环案而立功，说不定你肩膀上的银豆又会增加一颗。”李浩然说道。
“陈果果。”汤歌从拎着的手提袋里，掏出了一叠资料，递到李浩然前面，“这是陈果果的资料，我看不出陈果果跟华少冲有什么关系。”
李浩然瞄了一眼，资料袋里的资料很厚实。看来汤歌的确下了不少功夫。但眼前，结论已定。他们无法更改结论。
“我查过陈果果的资料，她是芒果市人，父母双亡，是爷爷帮忙照顾。爷爷死后，又被进一家孤儿院。前几年，孤儿院又被拆迁，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她的一点资料。”
“我好像记得是许灿烂负责跟进这条线的，所以你费尽了千辛万苦？”
“她辛苦也就代表着我辛苦，分工不分家。奥特曼兄弟合体，打败强博王。”汤歌做了一个奥特曼合体的姿势。
李浩然大笑。“然后呢。”
“她的资料很清白，清得让人一眼就看透。”
“这很正常。”李浩然说道，“每个人必须建立完整的档案资料，而且必须随转调存，方便随时调阅，就算是到外面打工的农民工，也是如此。”随着数字存储技术的普及，每个人都有完整的个人档案记录，并且有记录可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汤歌说道，“她的档案，包括在孤儿院的资料，全不见了。”
“华少冲要拿走她的资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华少冲的背景是一号家庭，而找到并且拿走陈果果的资料，也并不算太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