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秦氏家族的家主并不会参加这个慈善晚会,那么,车上的人,应该就是传说中在外历练多年,最近准备回归的秦氏继承人了。
也是将来,世上最富裕和尊贵的人。
对于这个秉承着“存在,但不可知。”信条的隐世古族,在场的人都很好奇,秦家未来的继承人到底是怎样的。
于是还没进场的人纷纷停下交谈,投去好奇且敬畏的目光。
从副驾驶的位置走下一名助理,恭敬地打开宾利后排的车门。
只见一位气质尊贵杀伐的男人,手握古朴的奇楠沉香珠串,踏着沉稳的脚步从车上走下来,凉薄幽沉的目光随意一扫,就让他们生出从心底产生的敬畏之感,不敢与他对视。
然后,男人转身,牵起一只纤细素白的手。
那一瞬间,刚才还抱有幻想的所有千金小姐,都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接着从车里走出一名温婉乖巧的女孩,精致,温柔,干净,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人物,看着只想让人细心呵护。
但是这张面孔,对于这个圈子是完全陌生的。
这是哪家的千金?
怎么没有见过?
“她会不会是传说中秦氏内定的太子妃?”有人小声问道。
“不是,我记得来宾名单上,这位的女伴姓宁,不姓温。”
“竟然……”那人说道一半,意识到这种事情算是禁忌,便自觉地不再交谈。
这种层次的圈子里,有的事情该说,有的事情不该说,他们都很清楚。
宁渺下车之后,就看见无数敬畏和向往的目光,却没有人敢上前跟秦禅打招呼。
这便是站在世界金字塔顶端的秦氏古族。
所以,当知晓秦禅身份的那一刻起,宁渺就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将秦禅带走的成本……太高了,鬼城扛不住的。
折了秦禅的翅膀,将他这样明明应该翱翔天际的雄鹰困于牢笼,那样的秦禅,也不会是她羡慕的人。
世俗的婚约和责任也能将两人的身份彻底捆绑起来,达成她的心愿。
殊途同归。
作为女伴,她挽着秦禅的手臂入场,坐到了最好的位置。
到点,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拍品的介绍和鉴定信息都可以在手边的电子屏幕看到。
宁渺在电子屏幕上翻看,看到自己捐赠的那套墨翠饰品,起拍价为1000万诺币。
整个拍卖清单上,就没有起拍价低于1000万诺币的拍品。
然而到了拍卖墨翠的时候。
“1号贵宾出价,一亿。”拍卖师宣布道。
霎时,全场震惊。
宁渺转头,正看到秦禅按下墨翠拍品的加价按键。
她有预料到秦禅可能会参与墨翠的竞拍,但,这套饰品也不至于值一亿诺币吧?
“秦先生?”
秦禅微侧身体靠近她,低声解释道:“我必须在这个拍卖会上花够钱,买什么都一样。”
作为秦氏古族的继承人,参加这个慈善拍卖会,必须捐够一定的金额,彰显秦氏地位。
与其购买其他拍品,不如买下这套墨翠。
他用一亿诺币拍下这套墨翠饰品,那从此以后,这套墨翠饰品就会价值一亿,无人质疑。
因为,这是秦氏古族的定价。
“会不会太招摇了。”宁渺偏头小声问。
“不会。”
秦禅语气如常,像是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宁渺心想,那她准备送给秦禅的礼物也得快点做出来呢,虽然不值几个钱,也代表她的心意。
有来有往,才是人情。
在场的所有人心思都雪亮,这是秦禅在给自己的女伴捧场,没人敢和他竞价。
最终,拍卖师宣布:“一亿,成交!”
“明天之后有什么安排吗?”秦禅忽然问。
宁渺乖乖地说:“没有,看您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我自己也能找到事情做。”
反正她回去也是上学或者进实验室,还不如就在自由州,可以天天看到秦禅。
秦禅便说:“明天带你去见我的朋友,我让他们带着你四处逛逛。”
“好呀。”宁渺欣然答应。
很快,秦禅捐赠的拍品也开始竞拍。
那是一套八百年历史的诺容古帝国皇室御用茶具,起拍价4500万诺币。
接着还有两幅中世纪国外名家的油画,起拍价分别是2000万和3500万诺币。
三件拍品加起来,起拍价的总价值就有一亿。
宁渺盯着台上的展品,爪子跃跃欲试。
那可是秦禅的捐赠诶……
她不想这些东西落到别人手里,脏了这些藏品。
然而当她的手指即将落到加价按键上时,秦禅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温暖干燥,轻易地将她的小手全部包住,也制止了她的动作。
一瞬间,宁渺只觉得手背与秦禅掌心接触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明明是很轻柔的动作,却像是卸去了她右手的所有力气。
她不明所以地抬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眼神询问。
秦禅像是知道她那点小心思,解释道:“随便拿出的东西,不算我的真正藏品。”
她不用在意。
她讷讷地说:“但那墨翠也是我随手赌的……”
她手里还有更多更好的东西呢。
昏暗的贵宾座位上,秦禅的深邃眉眼在晦暗的光影中看不清情绪,他解释道:“但你花了心思。”
闻言,宁渺的心头泛起一阵甜丝丝的暖意。
她狡黠地笑了笑,翻手抓住秦禅包住她的手掌,将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十指紧握的感觉很奇妙,掌心的温度相互交融,就像是两个人的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从此,生死与共。
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让秦禅手掌一顿,随即把两人紧扣的手掌拉到扶手下面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但没有松开。
宁渺用余光瞥了眼两人相扣的手掌,窃喜似的嘴角微勾,松开扣住的大拇指,在秦禅的掌心调皮地挠啊挠,轻轻的,缓缓的,像是羽毛一样。
秦禅正襟危坐看着台上的拍品,头也不回地抓紧她的手,制止她的行为。
不能捣乱,宁渺只能遗憾地撇了撇嘴,又一点一点从他的束缚之中抽出大拇指,重新扣进他的虎口。
然后,指腹摸到了他左手手背上一处不甚明显的疤痕,愈合多年的伤口摸起来略有些凸凹不平,感觉像是缝过针。
秦禅感受到她的拇指指腹在那处伤疤上轻轻摩挲,很轻很轻,于是解释道:“以前遭遇地震,被石头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