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漫在她普及后,问起她和段临濯相识相处的日常,一边听她讲,一边注视着她的眉眼,似是不肯错过她任何表情。
她不像王府后院的女子,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施漫看得清楚,她对段临濯的那份情意,不曾掺杂半句谎言和虚假。
即便疑惑,陶婧初为何会在这般短的时间放弃商聿沉,将情意转移给另一人。
可现状到底是有利于她的。
她暂且放下心。
为避免陶婧初再度缠上她夫君,她自是乐得给人出主意:“他如今已快而立,家中又不曾给他定亲,想必全凭他做主。他既是有意,自会一心为你扫清障碍,你又何须担忧进不了他段家的门呢?”
“我知道。”她虽是文绉绉的,陶婧初仍然能听懂她的意思。
她蹙着眉:“如果他非要跟我在一起,他家人就算不喜欢我,也会尊重他的意愿。可我想要他们打心眼儿里接纳我,而不是抱着妥协的态度,不得已为之。”
“这有何难?虽说你二人家世差距甚大,可娶妻娶贤。你若懂三从之道,掌四德之仪,婚后伺候好公婆,再为段家开枝散叶得一贤名,必然也能得人之心。”
“……”
好浓的封建味儿。
陶婧初的太阳穴猛跳。
受过教育的她很想和封建版施漫辩论,可考虑到她深陷剧本,根本听不进去,也只有深吸一口气,按耐住那股冲动。
“我回头先问问他吧。”
“也好。”被打上封建烙印的施漫将果盘推到她面前,劝她道:“莫要忧思了。”
“嗯。”陶婧初完成铺垫,撇清和商聿沉的关系后,也开始试探她了:“你最近是在玩角色扮演么?言行举止都变了。”
施漫心下一凛。
她穿来不过两日,纵然有“她”第二世的记忆,可性情终究不同。
而夫君又知晓全貌,她便没在他面前有所遮掩,倒是忘记会引来旁人猜忌了。
“是啊。”现代有一好处,即使性情发生变化,也不会被人当作山野精怪处置。
她面不改色顺着陶婧初的话,承认她是在角色扮演:“我近日觉着高门大户的女子极有趣,便想着学学她们的言行。”
“你是以什么为参照物?宫斗还是宅斗?”陶婧初猜到剧本是涉及到穿越的题材,很好奇女主角的前世是什么故事。
“算是宅斗罢。”
“那能跟我讲讲吗?”她目不转睛盯着施漫,笑道:“我平时也喜欢看古装剧。”
“她”看的古装剧很杂,施漫一时半会儿搜寻不到完整的记忆。
可若要讲上辈子的事,国公府和慎南王府后院的女子,又如何配得上她学习?
思来想去,索性讲自身的事。
她挑着捡着讲一部分国公府发生的事,又将使计攀上慎南王世子,改为世子对国公府庶女情根深种,排除万难决心要将其娶回王府。
“……于是,他便以侧妃之礼将国公府的庶女迎回王府了。”
陶婧初明白了。
她叉起一块夹着话梅的小番茄,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为什么是侧妃?他在你……在庶女之前,还有别的女人吗?”
因着吃东西的缘故,她的吐词含糊不清,施漫不曾发觉异常。
“嗯,还有一妻三妾。”施漫抿一口茶水,淡淡道:“世子妃是皇帝赐给他的。”
“他和世子妃有感情吗?”
“无。”或者说,自她入府后,他夫君给予世子妃的宠爱,便由她悉数抢走了。
她的答案虽只有一个字,但陶婧初依旧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不屑和厌恶。
“这样啊。”陶婧初再三试探,发觉世子妃和妾室跟身边的朋友,包括她自己都对不上号,才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她不再深究后院的斗争:“那部剧的结尾是什么?世子和侧妃白头偕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