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誓旦旦。
俨然是被他们纠正过来。
商聿沉亦不再重复提及,拿起一串泛出浓郁香味的烤牛肉,喂到小狐狸嘴边。
被投喂的小狐狸,一口咬住布满油汁的牛肉,弯起那双狐狸眼,细细咀嚼着。
“味道怎么样?”
“有点辣。”
“那你尝尝这个。”他重新挑一串没多少辣椒的烤五花,提醒道:“坐好再吃。”
烤五花的油汁更多,她若趴在他身上吃,很容易滴在身上。
施漫退离他的怀抱。
她接过那串和竹签黏得很紧实的烤五花,顺着边缘处咬一口,又喂他吃一块。
你来我往多回,他们捻起喜欢的肉串和素菜,放在烤盘上刷一层油,听着“滋滋”地声响,让那股浓香再度弥漫开来。
“聿沉。”趁着施漫和宋盈闲聊的间隙,段临濯问:“你跟季家有业务往来吗?”
“旁支?还是本家?”
“本家。”
季家旁支在深城,本家在港城。
他们家族的产业涵盖多个领域,内陆行政区乃至海外,皆有季家的一席之地。
“往来不多。”纵然往来不多,但他们在有竞争关系的前提下,商聿沉自然知晓季家的动向:“你是想说他们派人来京市发展的事么?”
“是,也不是。”
猜他摸过底了,段临濯不再提及事业,转而将话题放在被派来的那个人身上。
他直视着商聿沉:“我听说,他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都是聪明人。
向来不爱八卦的段临濯,特意和他强调别人的“白月光”是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听说?”
商聿沉微挑眉稍。
能让他身边人“听说”的话,十有八九是故意传给他听的。
他看一眼和宋盈聊得热火朝天的小狐狸,漫不经心拨弄着佩戴在腕骨上的佛珠:“人还没到,就迫不及待挑衅我了?”
还念念不忘?
可笑。
“也不全是挑衅。”充当一次传话筒的段临濯,如实道:“膈应你的成分更多。”
“白月光”有两种含义。
要么是初恋,要么是无法触及的暗恋,无论前者或后者,对于白月光的合法丈夫而言,皆能成为挑衅和膈应他的点。
“先别管什么成分。”蒋予赫凝起眉头,低声道:“小漫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了,不论他是想跟你抢人,还是借着喜欢的噱头来达到什么目的,都有可能得逞。”
充满不可控因素的剧本,堪比看不见倒计时的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引爆。
商聿沉敛下眼底的涔涔寒意。
他“咔嗒”点燃一支烟,那张淡绯色的唇,扬起凉薄笑意:“我不会给他机会。”
看他心里有数,还没跟那人打过交道的蒋予赫和段临濯,在不确定他真实目的的前提下,也不急着商讨所谓的对策。
他们侧目看着“小狐狸”,一捕捉到她眼底清澈的愚蠢,又不禁发出两声长叹。
愁人啊。
“你们叹什么气啊?”与宋盈结束闲聊的小狐狸,不解地看一眼对她叹气的人。
“没叹气。”
“我都听见了。”
“那是在感叹。”蒋予赫以感叹夜空很美为由,轻易糊弄过去。
他问:“你们还要红酒么?”
“要一点。”
热红酒加了柑橘、苹果、柠檬和香叶、肉桂、八角等香料。
其味道馥郁,酒精度在经过小火慢煮后,也挥发不少,甜甜的味道很讨人喜。
施漫接过盛满酒液的玻璃杯,殷红的唇瓣贴近杯沿,嗅着那股香气浅抿一口。
酸甜交织的口感漫在口腔。
她弯起眸子和商商碰一下杯,又指了指烤盘上的基围虾:“商商,我想吃虾。”
“好。”
商聿沉掐灭烟头。
他夹两只虾放在碗里,稍微冷却一下,再去掉虾头,行云流水般剥下它的壳。
泛着迷迭香味的虾肉喂到嘴边,施漫低下头,视线投向他潜伏着青筋的手背。
这不是她第一次细看那双匀称修长的手,但不知为何,每每细看都会萌生出触碰青筋的念头,感受它起伏时的手感。
“张嘴。”商聿沉微抬手腕,没有半分不耐地拉回她的思绪。
音线低沉的嗓音,透着温柔和从容的磁性,让施漫下意识跟随他的意思照做。
温软的唇瓣蹭到指腹。
她故意使坏,连着他的指尖一起轻咬,留下浅显的牙印,又装作无事发生般,松开他沾满油渍的指尖,咀嚼着虾肉。
牙印还没消失,商聿沉的手背又多出一只手,他敛眸看着“不经意”摸他的人。
还没开口,便听见那道欲盖弥彰的声音:“你这里有两颗芝麻,我帮你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