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总,您现在有时间吗?”星漫旗下的三线艺人,追着施漫的步伐进入电梯。
“怎么了?”
“我想跟您聊聊。”
施漫带他前往办公室。
她放下手里的hermes,绕过书桌走向沙发椅,示意相貌出众的男艺人坐下。
“你今天没通告?”询问间隙,她拿起盛满花茶的茶壶,倒一杯推到他面前。
丁乐颐:“最近都没有。”
艺人有空白期很正常。
但他在休息时间,越过经纪人和赵荟来找她,摆明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了。
“档期问题?”施漫顿两秒,抿一口花茶:“还是别的原因?”
“我原本是该上周进组的,但我在饭局上得罪了投资方,他们临时把我换了。”
“言语上的得罪吗?”
“不是。”丁乐颐回忆起那张油腻的猪脸,眼底满是嫌恶:“他骚扰我,我没忍住给了他一拳,然后把他的牙打掉了。”
圈内频出骚扰事件。
有人能咽下那口气,甚至是为了资源,放任导演或投资方在骚扰后的某些行为;也有人秉持原则底线,不论走到何种地步,都不会让别人践踏自身的尊严。
他属于后者。
施漫能理解他的“没忍住”,若换作她,也会狠狠教训人:“最后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
投资方有错在先。
他若报警把事情闹大,到头来丢的也是自己的脸面,只能在私下报复丁乐颐。
丁乐颐:“袁海让我给他赔礼,我没同意,所以……最近的通告都打水漂了。”
“赔礼是指?”
“他没明说,但赔礼的地点是在酒店。”酒店赔礼,是怎么个赔法很明显了。
施漫凝起眉头。
经纪人的薪资和艺人展现出的价值挂钩,彼此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若采用冷处理的方式,经纪人在给过下马威后,也会在一定时间内慢慢恢复他的资源。
但是,艺人等不起。
娱乐圈是高度竞争的市场环境,更新换代速度极快,如果他长期不露脸不营业,那么他的粉丝流失度也会日渐上升。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她心下有了决断,却不忘询问他的意见:“是换一位经纪人?还是让他给你恢复正常的行程?”
“换一位。”
“那你等一下。”施漫握住鼠标,点开电脑桌面的文档,看一下经纪人的名单。
丁乐颐欲言又止半晌:“您能给我换一位女性经纪人么?”
“性别上有什么讲究吗?”
“那倒没有。”他索性直说:“我那天是第一次接触到同性恋群体,跟投资方交谈的时候,突然发现袁海有时候看我的眼神跟他很像……特别膈应,您能懂吗?反正我现在暂时不想跟同性共事了。”
“……不懂。”
施漫还没遇到过同性恋。
她估计丁乐颐有阴影了,索性成全他,筛选出女性经纪人。
再根据她们底下的艺人数量,选中更有精力带人的冯莘,叫她来办公室一趟。
得知要跟着人脉极广,自身能力在业内数一数二的冯莘,丁乐颐像被莫大的惊喜砸中,欣喜之余又对施漫充满感激。
他虽处在三线,拥有千万粉丝,但袁哥给他的影视资源实在平平,饶是想跻身二线或站到更高位,也缺少一个机会。
“谢谢施总!”他跟着冯莘起身离开前,深深朝施漫鞠一躬。
施漫摆手:“没事。”
她听着房门关上的浅响,目光落在经纪人袁海的资料上。
沉吟半晌,把他和投资方的姓名发给赵荟,示意对方按照她的要求调查一番。
*
调查内容涉及到袁海的过往,赵荟是在周五下班前,拿着资料来跟她汇报的。
“丁乐颐说的情况完全属实,他确实是在得罪投资方以后,被袁海卡了资源。”
“那赔礼的事?”
“没找到证据。”赔礼是他和丁乐颐口头上说的,既没录音又不存在聊天记录。
赵荟:“不过,袁海在八月份通过卡资源,要求过另一名艺人到酒店陪资方,她那儿有聊天记录,但对话比较委婉。”
“她去了吗?”
“也没有。”
女艺人和丁乐颐一样守着底线,只是碍于刚出道不久,怕一次拒绝会惹得袁海给她穿小鞋,才不敢将那件事往外说。
施漫看着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心底的厌恶更甚:“他和投资方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他这么热衷于拉皮条?”
“除了钱,还有男人。”
“袁海不是有老婆吗?”她看过袁海的婚姻状况,最初还不太信丁乐颐的感觉,但听赵荟说交易包括男人,又迷惑了。
“他妻子是被骗婚的。”
不仅是袁海骗婚。
他频繁来往的那两位投资方,都是在隐瞒性取向的情况下,跟妻子生儿育女。
“……真恶心。”
她原以为拉皮条是下限,没料到袁海还丧失人性地骗婚。
赵荟叹气:“确实。”她看着调查来的资料都觉得反胃:“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施漫当然容不下这种渣滓。
可只是开除袁海,还不够解气,必须要揭开他的真面目,才能给予重重一击。
她道:“他们不是每周六都要在别墅开party吗?你到时候联系警方,举报他们聚众*乱,顺便通知记者安排头条。”
“明白了。”
至于后续,无需施漫提醒。
赵荟也知道在曝光后该怎么处理后续,只问:“那他底下的三名艺人分给谁?”
“你看着办。”
“好。”她收起资料,回到助理室安排后续工作,顺道给那些艺人挑选经纪人。
施漫则准备下班。
今晚有烟花秀,她和商聿沉约好在外面看烟花,他人已经到星漫门口等着了。
她将书桌上的文件整理好,拎着包袋匆匆下楼,奔向停靠在银杏树下的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