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漪视线转向余子道，她觉得余子道未免笑的太早了。“余总，你倒是也不必嘲讽他什么。你和邱总之间，也无非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余子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面色难看。他没想到顾紫漪瞬间话锋一转就对准了他。
顾紫漪开口：“余总要不先喝口水慢慢听我说？”
余子道盯着顾紫漪，“小顾总，你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对顾氏那是一百个忠心……”
顾紫漪真不想听他在这儿表明什么心迹，怪恶心的。
顾紫漪盯着他，“余总对顾氏真的是百分之一百的忠心啊。说百分之二百也不为过。不然公司项目上零零总总的蚂蚁洞是从何而来呢。”
还记得之前向深查账，有一笔货款不知所踪，项目追溯不清。
金额并不大，但是也让向深有些警觉。所以向深就重新查了一遍账，费时费力，但是还真的查出来些东西。
这些小金额的漏洞，远不止一个。累计起来，也是一笔数目，不算特别巨大。但是造假这事儿……总得追究一下吧。
于是乎向深和徐阮阮开始追踪这件事，终于……有了结果。
总有蛛丝马迹可循，不可能完全没有线索。
顾紫漪真没想到余子道敢动公司的账，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顾城生病之后，余子道迫切地拉拢其他一些高层。如果他成了顾氏的掌权人，账目上那些小的漏洞或许也就无关痛痒了吧。
但是顾紫漪不懂，余子道应该不缺钱吧。有必要动账上的钱吗？
余子道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顾紫漪两只手依然保持着十指交叉的状态，她手肘支着桌子，把下巴搭在两只手背上。看着这两个人，“二位不必忙着嘲讽彼此，所作所为，不分上下。”
“我顾念着二位于顾氏有功，也不想事情太难看。我想二位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吧？余总？邱总？”
邱泽霖垂着眼睫，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子道的面色难看，似乎在强忍怒火。
顾紫漪继续说：“一个人做什么选择都有可能。二位既然做了选择，就该有所预料结果会有什么可能。所以，我就不在多说什么。二位都是人精了，何必让我一个小辈把话挑明了说呢？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邱泽霖摘下眼镜，笑了笑：“小顾总说的是。我明天就辞职。”反正他也打算要走了，不过就是时间早晚而已。他本打算着走之前把余子道弄下去，现在也算成功吧。顾紫漪已经清楚他做的事情了，他留在顾氏也没有什么颜面在。
余子道的声音不敢置信，“你难道想让我辞职？！”
顾紫漪猜，他下面的话必然是：我为了顾氏做了多少多少，我付出了多少辛苦……
顾紫漪的眼里浮现起似笑非笑来，唇角的笑意这会儿看起来也带着嘲弄，“不然呢？”
不然呢？
顾紫漪甚至没多说几个字。
只扔个余子道三个字。
让余子道一瞬间语塞，这三个字就像是甩过来的巴掌，让他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邱泽霖不打算多留，“小顾总，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饭。”
顾紫漪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保持微笑：“邱总客气了。”
邱泽霖重新戴上眼镜，淡淡瞥了余子道一眼。留下一声讥讽的嗤笑。
余子道也没有颜面多留，这儿的人这么多，他也不想太过于失态。一个字都没有多说，起身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顾紫漪抻了抻胳膊。还好，都是要面子的人，没让她把话说的太难听。她希望明天一早上班能看到两封辞职信，那就再好不过了。
顾紫漪看了眼向深，对着他招了招手。
向深走过来，“看起来，他们两个人没为自己多争辩什么。”
顾紫漪笑了下，“有什么可争辩的？他们能自证清白吗？已经有证据的事情，和我说他们没做过？”
服务生把本来点的餐端上来，可惜只有两个人，上了三人份的餐。
顾紫漪这会儿也饿了，开始吃起来。“你也吃，不用客气，我请。”
“多余那份怎么办？”向深问。
“打包给徐阮阮。”秉持着食物不能浪费的原则，加上顾紫漪判断徐阮阮已经吃腻了公司食堂，而且徐阮阮的食量足以再吃一份。所以，打包回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顾紫漪心情尚且不错，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些。虽然她觉得这事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吃完饭之后，向深载着顾紫漪回了公司。
徐阮阮正埋头在电脑前，手指噼里啪啦敲着字。
听到电梯声，她抬头向电梯口看了一眼。
顾紫漪走过来，“呦，我还以为我一进来就能看见你在玩手机呢。”
徐阮阮撇撇嘴，“怎么可能？！小顾总，你今天的花……也准时到了。”
顾紫漪愣了愣，笑了下：“嗯。”她进了办公室。
向深把打包好的牛排放在徐阮阮的桌子上，“小顾总特地给你打包的。”
徐阮阮嗅了嗅，嘴上说着：“事实证明小顾总最爱的还是我。”
早上那会儿徐阮阮还因为顾紫漪带着向深不带她而生气呢。
向深说：“你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徐阮阮打开袋子，“我要是一直这么吃下去，会不会三高啊？”
向深：“……”徐阮阮的脑回路永远都很清奇。她从不担心自己的高矮胖瘦。别的女孩子吃多了都嚷嚷着胖了要减肥了，但在徐阮阮这儿，减肥和她没有半点干系。
“你多运动运动不就行了？”向深说。
徐阮阮头也不抬，嘴里嚼着东西，两颊都鼓起来，“我懒。”
向深：“……”他无话可说。
顾紫漪进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粉玫瑰。
不得不多，各种颜色的玫瑰花，洛涟统统都送了一遍了。她从小到大也没养过这么多的玫瑰。花瓶里玫瑰已经全部换了一批，实在是养不长久。
她抽出花间夹着的卡片，翻开看了一下。字迹依然是洛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