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霖一步步走过来，“小顾总，余总，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稍稍晚了几分钟，还望二位莫怪。”
顾紫漪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您坐。”
余子道看着顾紫漪，皱了下眉，问：“小顾总，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紫漪把另一份菜单给了邱泽霖，“二位先点菜吧，咱们不妨边吃边说。这大中午的，饿着肚子就不好了。”
余子道抿了抿唇。
邱泽霖倒是状态轻松，面上带着笑。
顾紫漪觉得余子道的段位并不在邱泽霖之上，起码邱泽霖还可以伪装一下表情。余子道则是连装模作样都懒得装模作样。
顾紫漪已经点好单了。所以她这会儿就等着时间。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毕竟一会儿就要说一堆话了。
邱泽霖还是认真看了菜单的，余子道随便点了个菜就算了。
“小顾总，您现在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余子道合上菜单，立刻追问。
邱泽霖倒是客气，“我也好奇，小顾总今天约我和余总吃饭是想说点什么事。”
顾紫漪唇角噙着笑意，看起来像个没什么杀伤力的人。她缓缓抬起眼，眼神清亮锐利。“当然是聊聊二位的事儿了。”
余子道和邱泽霖都没应声。
顾紫漪笑：“我先前和鼎盛的人一起吃饭，想来二位也是早就知道的。”
邱泽霖笑：“莫不是鼎盛那边的人说出了，顾氏的内鬼究竟是谁？”邱泽霖的样子倒像是在看热闹。
余子道抿了下唇角，也说：“若是真知道了内鬼，那小顾总应该尽快把那人革职查办才是。”说着，他还瞟了一眼邱泽霖。
顾紫漪笑了笑，“二位倒也不必如此争锋。我倒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正在和鼎盛私下里联系。而且就算知道了……”她的手指搭在杯子边缘，指尖轻轻敲了敲。“也要留着薄面的。”
顾紫漪看着他们二人，“今天要说的话着实是有些多了。我先问一句，二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顾总，邱泽霖就是私底下和鼎盛接触的人。谁不知道鼎盛开了大价钱要挖他过去，他跳槽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近期顾氏辞职的员工，很多都被鼎盛挖走了，这种不良竞争，可不能容忍啊。”余子道说起风凉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邱泽霖含笑：“哦？余总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鼎盛开了大价钱挖我，余总倒是清楚的很。说不定已经和鼎盛‘陈仓暗度’‘珠胎暗结’了。我的语文学的不怎么样，要是用错了成语，余总可别生气。”
听听，邱泽霖这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阴阳怪气一顶一的。
“前些日子邱总和鼎盛的负责人私下里见了面，倒做不得假吧。”余子道轻笑。
邱泽霖面色不变，看着余子道，“余总对我的关怀真是旁人不及。我同鼎盛的负责人只见了一面，远远比不得余总你，一连见了好多面，私交甚好啊。”
“邱总这样凭空捏造可不好吧。”余子道也不惧。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顾紫漪恍惚都觉得，空气里都火花四溅的声音了。
顾紫漪又默默喝了口水，然后轻咳一声，把两个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二位倒也不必如此针锋相对。一切的所作所为，都自有评判。”
余子道看着顾紫漪，“小顾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邱泽霖也说：“不必拐弯抹角了。”
顾紫漪也终于开了口：“我虽然不如父亲在顾氏的时间长，能力也不及父亲，但是我觉得顾氏向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亏待过谁。二位因何缘故对顾氏不满呢？”
邱泽霖率先发声：“小顾总此问从何而来啊？”
余子道说：“我在顾氏这么些年，功劳苦劳样样不少，小顾总可别乱扣帽子。”
顾紫漪十指交叉搭在桌子的边缘，说话也是极为客气，语气不急不缓：“我能说出这话，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也掌握了证据。我不对二位过往的功劳做评价，我只知道，任何危害到顾氏的事，绝不能容忍。”
余子道抿了抿唇。
邱泽霖抬手推了推眼镜，“小顾总……”
“我作为晚辈，又是比你们迟了这么久才进顾氏。我自然清楚，我的付出不及你们这些年来的要分之一。可既然如此，我想不通，就算二位想要做什么，也一定要踩着顾氏往上吗？”
“邱总，我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您或许觉得顾氏现如今已经不需要你了，没有什么余地能给您大显身手。您有才华，有能力，不太甘心留在顾氏，我完全能够理解。我唯一不懂的就是……您就算要走，有必要顺带挖了顾氏的墙角吗？”顾紫漪的目光直逼邱泽霖。
邱泽霖给鼎盛挖了人，除此之外，顾氏的客源也有一小部分流往鼎盛。
自己想走便走，起码那还能留个好印象。
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还要挖墙角。
这事儿做的就不那么道德了。
余子道翘起唇角，趁机讽刺几句：“是啊，邱总。您这事儿做的，也太不道德了。哪有还没走呢就提前挖墙角的道理？你现在的雇主可还是顾氏呢。你这是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余子道和邱泽霖本就不对付，逮住机会自然是要嘲讽一番，趁机踩上两脚的。
邱泽霖被顾紫漪这么说，多少都有一些颜面无存。他试着想反驳，却也反驳不出什么一二三。顾紫漪能这么说，必然是已经掌握了证据，才能够板上钉钉。
顾紫漪对着邱泽霖笑了一下。
邱泽霖瞥了眼身侧的余子道，一副小人面相。他估计，顾紫漪今天专程请他们两个人吃饭，绝对不会是只针对他一个。他不是赢家，余子道也绝对不会是赢家。
余子道做的事也不见得能比他好到哪儿去。更何况顾紫漪又不是个傻子，肯定也是知道了余子道私底下做了各种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