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最终只查到了他后院一个侍妾张氏的头上,那张氏和另一个毛氏都是他亲娘良贵人进了良妃以后,特意选出来说给他绵延子嗣的。只是那时候他跟八福晋当真夫妻一心,所以两个小美人虽然顺利进了八贝勒府,可实际上几年下来他过去过夜的功夫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八福晋又格外看不上便宜婆婆给后院塞人的举动,所以对张氏和毛氏虽然没有刻意苛待,可她作为女主人,只要随意表个态,自然多得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毛氏很快就被折磨去世,而张氏倒是命大,无论八福晋再是磋磨,依旧好好儿立在那里。
张氏是内务府包衣,虽然内务府包衣被康熙狠狠清洗过一次了,可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年,那些留存下来来家族已经慢慢站到了昔日先走一步的同僚们的位置,张氏这些年在八贝勒府上也不是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八贝勒依稀还记得张氏是个前凸后翘的丰腴美人,身材好不说,长得面如满月,清凌凌的眉眼顾盼生辉,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挂,但也是个美人。
可如今张氏瘦骨嶙峋,面黄肌瘦,满脸的怨气和恨意,八福晋分明还比她大两岁呢,两人眼下站在一起,张氏肉眼可见的跟八福晋不止差了一辈!
八福晋理智稍微回笼,本来就因为给丈夫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而心虚不已,此时八贝勒突然过来说她之前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不是她自己的意愿,而是被人算计精神失守没能控制住,所以才犯下大错,她立马就抖擞了起来。
此时张氏狼狈万分地瘫在地上,八福晋见她过分狼狈的形容只觉得一腔恨意涌上心头,都懒得问她个中缘由,只想叫她去死,最好是受尽折磨而死。
而张氏见了八福晋吃人一般的眼神不以为意,甚至还笑得出声来:“八福晋该不会觉得你的行为都是我下药的缘故吧,像你这样的毒妇,有什么做不出来呢?我的药可不会叫人胡编乱造,你所言的一切,都是你心中所想!”
“贱人!”
八福晋上去就是两个巴掌,打得张氏两颊火烧一般疼痛,吐出的一口血水里头还混着一颗牙,八贝勒赶紧出言阻拦:“你仔细手疼。还是先问清楚了再说吧,给你下药这事儿不是小事,她背后肯定还有别人呢。”
张氏早就对八贝勒死了心,可这会儿看他甚至只关心八福晋的手是否打痛了,就连关心幕后主使都像是顺带一般,她不禁嘲笑起自己和毛氏当初的痴傻来。
良久,等八贝勒和八福晋亲亲密密地说完了话,张氏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直起身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说道:“给你郭络罗氏下药还要什么理由呢?我就是想要你死啊,想要你坏了八贝勒的‘大事’,想要叫你们这对狗男女所期望的一切都付诸流水!”
“你们这些大人物,总以为你们生来便能掌控我们的生死,其实万事无绝对啊!”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只是给你们下了让人精神失守的药吧?”
“不,贝勒爷这里我重点照顾过了,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八贝勒夫妻大惊失色,张氏却难得真心实意满意地笑了,然后眼疾手快地拿起放在床边罗汉床上的笸箩里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冲着自己的喉咙狠狠一刺,那喷溅而出的鲜血溅了挡在八福晋身前的八贝勒一脸,他当即就愣在了当场。
八贝勒夫妻因为张氏临死前说出来的噩耗而心神失守,短时间内并没有想起接着调查下去,倒是黛玉和胤禛得到了消息之后,顺着张氏的娘家,最终查到了那拉家,也就是被圈禁的直郡王的母家。
“这结果你信吗?”黛玉问胤禛道。
胤禛却笑道:“我信啊,怎么不信。世人都知道大千岁和废太子被圈禁至今,可当年他们二人背后的势力可是雄踞满朝,大到连上头的皇帝都心生惧意的地步。”
黛玉不太相信这样的结果,可她眼下只能等贾家那边传来的结果。当日贾母临走前,便暗示了贾家可以在当日的事情上面出力,黛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